这天早上天空到处密布朵朵白云,看起来接下来明显是一天阴天。吴怪梅变为马老汉的模样驾着木机关马车前往马村,而车厢里坐着兰仙姑、董菡儿、吴坏梅与吴玉儿。
他觉得以后可能没机会回旧马村了,所以有必要跑一趟。尤其吴村有他爹吴山伯与二娘何英台的坟,与马村有他娘亲马冬梅的坟。
当马车由去南山窟的大道转入岔道后,吴怪梅高兴说道:“仙姑,就是刚转入这条岔道一阵,然后你就骑着草泥马追来了。当时车厢里装满办喜宴的货物,而我朝后坐在车厢尾部防止过村寨时有刁民偷菜。”
“爹,草泥马是什么?”吴玉儿问道。
“就是用马良笔在地面上画的一种马。虽然只有马的轮廓,却能载着人在泥路上跑。因为它遇到石头路面就不能通过,与到草丛消失,所以叫草泥马!”吴怪梅解释道。
这时,仙姑才搭腔问道:“以前,我也是这样给你解释的吗?”
“不完全是!”吴怪梅否定答道,“因为你学《忘经》的,很多问题需要借助《如意宝书》回答。所以,我也不记得你当时回答这个问题有没有翻书了。”
“当时我为什么要跟来呢?”兰仙姑问道。
“因为你喜欢到处凑热闹,所以阳山伯通过照妖镜告诉你阳茶亭出现一件新鲜事。说一个白鱼妖带着一个年轻后生赶集,却不让那个年轻后生进城,只让守着一个没人要的破驴车。”吴怪梅答道。
董菡儿插嘴道:“靠水的道医都这样教乡民说,白鱼妖惯常漂在河面吸引人贪一条鱼,结果去捡时就往往会遇到与他合作的水猴精。水猴精在水里害人就像毒蛇在野外咬人的情况,都属于天经地义。因此,让他们都可以吸食人血修行。妖修走人道一途十分艰难,而这样算是一条捷径了。而白鱼妖能带着你公然赶集,这确实是一件新鲜事!”
当木机关马车到达曾经遇到欧阳干的地方,吴怪梅又说道:“仙姑,我俩在这条路上遇到一次大危机,忽然遇到欧阳干带着纸兵来吴村办事。”
“爹,纸兵是什么?”吴玉儿打岔道。
“这个等空闲让你玩玩就马上知道了,但解释起来却问题跟着问题。”董菡儿这样说道。
吴怪梅接着说道:“他领着一队纸兵带着一辆装着棺材的驴车去吴村,而我俩用变幻符装成两个放风筝的小孩去阳阴城。当时的过程可谓十分惊险,甚至差点把我吓露馅了!我看见你被一个纸兵抓进棺材了,但紧紧记住你的叮嘱对任何事情都要视而不见。当我猛然转回头却遇见由你幻化的欧阳干,让我被吓得假装手里捧着西瓜去砸你,却被你说成仙根很好,本能知道在最坏情况下判定对方身份,不是对你扔刀、扔枪或扔石头等等!”
吴玉儿忽然插嘴道:“如果扔的是葫芦瓜呢?”
吴怪梅不由笑道:“玉儿,你真像爹喜欢抬杠!”接着问道:“你都没出玉笛见过多少世面,从哪里就知道葫芦瓜了?”
“是仙娘拿《如意宝书》教我的!因为可以看到葫芦瓜是一大一小奇怪地长在一起,所以让我就马上想到了。”吴玉儿答道。
吴玉儿催促道:“爹,你快回答呀!”
吴怪梅答道:“如果是扔葫芦瓜的话,那就不止仙根很好了,而且代表逗根也很好!”
“爹,你说的是我吗?”吴玉儿问道。
吴怪梅不由笑道:“玉儿知道逗根的意思吗?”
“知道呀!鬼娘说逗就是做事让人猜不到,而且又让人很好笑!”吴玉儿答道。
转眼,木机关马车到达吴村村头大古树旁了。这时吴怪梅停车,问道:“仙姑,这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山神家的入口我都记得!”兰仙姑说道。
接着,吴怪梅告知大家道:“我们在停一会,一起去找一位叫吴丰菊的道医。接下,一起去我爹和二娘的空坟处看看吧!”
“既然叫二娘,难道有什么曲折故事吗?”董菡儿问道。
“边走边说!”吴怪梅交代一句后领开路。
吴玉儿插话道:“爹的爹和二娘,我是不是该叫爷爷和二奶奶?”
“对!”董菡儿答道。
“玉儿,这些谁教你的呢?”吴怪梅问道。
吴玉儿答道:“坏爹、鬼娘、仙娘与娘都有教,但不记得谁教了哪些了!”紧跟催促道:“爹,快讲爷爷和二奶奶的故事呀!”
吴坏梅声明一声道:“玉儿,是二爹!”
但吴玉儿当做没听见的样子。
“好,讲故事!”吴怪梅答应一声后,说开道,“故事很催人泪下!我爹当年去外婆家读书,与女扮男装的二娘何英台同桌。二娘与我爹相处几年下来暗生情愫,毕业后对爹巧妙许婚,说家里有个双胞胎妹妹待嫁,还让我爹感快去提亲。奈何二娘的家中是当地的地主,根本不允许家中女子自主婚配。当然,二娘家也没强拆鸳鸯,而是打算让两人知难而退。所以,何家要求我爹起码要成为郎中。”
“鸳鸯与郎中都是什么?”吴玉儿忙问道。
董菡儿答道:“鸳鸯是一种总出双入对的鸟。郎中就是懂得替人治病的人。”接着告知道:“以后插话要判断对方说完没有!”
“噢,知道了!”吴玉儿答应一声道。
吴怪梅接着说道:“接下来,我爹到马村跟随郎中地主马映红学医。因为学医不是三年五载能出功夫了,同时眼看只剩半年了,所以何家就认为事情过去了,开始在那头替二娘操办婚事了。我爹知道后万分苦闷,同时也知道学医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在马映红的寿宴上喝多了。然后,我爹在走过一处田坡的时候与我娘遇见了,因为秉持君子礼让之风,所以走在外田坡一边,结果不由自主要往田坡下倒去了。接下来,我爹被我娘拉住了,并且扛回自己家里自作主张办事了。”
“那你娘可真是让人……!”董菡儿欲说还休。
吴怪梅赶紧提醒道:“这事也不能怪我娘,纯粹因为我的前辈要创造机会让我寄宿凡胎,所以我娘等醒来才完全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后来呢?”吴坏梅问道。
吴怪梅接着说道:“我二娘后来逃婚来找我爹了,但在路上被野鬼害死了。等她找到我爹到两年后了,才把一切告诉我爹。我爹悲愤交加就主动提出一计殉情了,同时装成被吊颈鬼陷害的样子,从而可以让我娘想开点好再嫁人。”
“岂非你娘无意插足一对有情人?”董菡儿问道。
“就是这个样子!”吴怪梅惋叹道。
说话间一行人到吴丰菊的家了。吴丰菊早早听到村里来客的动静,站到自家门外观察着。
“吴师兄,认不出我来吧?”吴怪梅高声招呼道。
“老人家,我感觉没见过你。但那位年轻后生好像十分面熟的样子,只是想不起是谁了。”吴丰菊一边打量吴坏梅,一边搭腔道。
“是我,吴怪梅!”吴怪梅说道,“我乔装打扮了哩!”
吴丰菊一拍脑门说道:“噢,大名鼎鼎的吴地主!我一直记着吴地主,却差点把本名忘了!快进屋,快进屋!”
等进到屋内,吴丰菊忽然挑头盯着董菡儿,问道:“你莫非就是白发魔女?”
董菡儿因为一头白发太显眼,所以一直戴着遮帘斗笠,要从背后才看得到一截白发。
“菡儿,吴大哥自家人,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吴怪梅吩咐道。
董菡儿随后一边取着斗笠,一边奉承说道:“吴大哥好眼力!”
“过奖了!”吴丰菊自谦一句后,说道,“毕竟阳阴县妇孺皆知的三个女人,雷娘子,不死仙姑,白发魔女。第一个我无缘见到,第二个光听说过大名,第三个看到年轻女人一头白发准是。像什么阳阴县四大美人都只在男人中出名,与像什么傻姑、忘姑、怒姑与影姑只在修道人中间出名罢了。”
董菡儿不由一笑。
吴玉儿叫人说道:“叔叔,白发魔女和影姑都是说我娘!”
“哎哟,那你娘可以算奇女子了!”吴丰菊附和一声后,招待道:“都坐,坐!一路劳顿,先喝杯山茶再说!”
这时吴怪梅问道:“我爹和二娘的合坟还在吗?没有平坟使的人过来吧?”
“在,在!”吴丰菊答道,“我们吴村算犄角旮旯了,平坟使的人一般不会过来。就算过来也是招呼我一声就走了,仅提醒我适当让乡民平下空坟。但这种偏僻地方只要家里还有后人扫墓的,哪怕我知道某座坟的坟主再投胎了,都是让该坟主的后人留个寄托。”
“那我们想现在去看看坟,然后打扫打扫!”吴怪梅说道。
吴丰菊提议道:“先喝杯山茶!”接着告知道:“我平常才一个人不喝茶,都是来客后由鬼童现烧的,所以出茶有点慢了。”
吴怪梅想起吴丰菊家里养了一个小鬼办事,进而想起吴村有个天生邪瞳的,问道:“吴师兄,吴村有个天生邪瞳的小孩,曾经被欧阳干看上了,不知道后来的去向为何?”
“这十年来你说的欧阳干从没来过吴村。”吴丰菊答道,“我觉得他的眼睛仅仅穷眼,就是有意千世穷修出的特殊体质,从而看什么都容易眼红而已。我把他送到阴阳门学道了,如今都成功留在上九峰当弟子了。”
这时吴怪梅起身开始往外走,同行也跟着起身往外走了。
吴怪梅见客人要出门了,还没有见到嫂子的影子,所以问道:“吴师兄,你还没有娶亲吗?”
“哎呀,别说了,都喜欢往山外嫁,刚好附近几个村都没有适龄婚配的了。这次终于定到一个,是隔壁村道医前辈的女儿。不过她才长到13岁,自然还需要等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