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仙姑在塘埂旁收拾东西,吴怪梅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看着。
只见兰仙姑先取一张符朝某物上一贴,先将该物品变小再往如意袋方向扔。
吴怪梅觉得对兰仙姑认识更深入了,觉得这是一个把阳阴县境内当成过家家地方的女子。
“仙姑,我感觉那儿不对呀!”吴怪梅忽然皱眉道。
“噢,是我的头上掉树叶了,还是衣服上黏刺草球了!”兰仙姑一边说着,一边收起最后一张大床。
“我是这个意思!”吴怪梅抬杠说道,“把这些东西变成巴掌大小,照样比如意袋大呀!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拿着如意袋去兜这些东西!”
“这个呀,等我翻下《如意宝书》看看!”兰仙姑答道。
吴怪梅凑近兰仙姑旁边看着,发现那本《如意宝书》一页显示很多相关答案。那些答案排布十分讲究,多条相关答案分开一行。其中每条答案以如下方式显示,先显示关键标题,再分行显示核心句,接下再分行显示详细内容。
只见兰仙姑一扒拉某条答案,那一条全部消失了,紧接不久显出一条新答案。
“哇,真是高级宝贝!”吴怪梅不由感叹一声,觉得有这种宝贝可以少问很多事,所以,不由问道:“这种好宝贝在哪儿能买到呀?”
“下界到处没看见哪儿卖!爹说,他从上界带回来的。”兰仙姑答道,“说是上仙们在上界收下不少门徒,这些门徒未经下界锤炼,不知道下界的水深水浅,所以,在派差徒弟下界时会赐下一本使用。一般的《如意宝书》有四大功能:其一,里面有下界的许多知识可供查询;其二,可以垫做枕头一阵让复制完自己的记忆,然后可以借该宝书永久删除某些赘余部分了;其三,可以短暂贴额上提出问题,再让谁带上去自行记录答案;其四,可以记录很多东西。”
不一会后,兰仙姑找到所需内容了,答道:“找到了!说用如意袋装东西有个一端原则,意思变小到能拿起一端后才能扔进去。但有的解释说其实是为了卖符纸,说买头驴子拉车都要喂饲料呐,而买个如意袋就什么东西都想免费装下,天下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如果我自己能把大东西先变小呢?”吴怪梅抬杠道。
“那谁还管你呀!”兰仙姑答了一句,接着看了一阵《如意宝书》才说开道:“但《变经》非常难学又很难出彩,被称为让无数天才陷落的巨坑。”
“噢,《变经》巨坑!”吴怪梅咕哝一句,强化记忆一下。
当两人穿过“我家”从门前出去后,吴怪梅问道:“仙姑,既然鬼官差驿馆从不上锁,为何还挂一把锁?”
兰仙姑无奈答道:“爹说,这是方便我和鬼官差住的房子也是他的老鼠夹子,只要野鬼敢闯进去都是直接掐死。还说老鬼们都学精躲掐了,所以只有多掐掐新鬼充数了。”
“那不是很多冤枉新鬼?”吴怪梅打抱不平问道。
“我以前也觉得鬼进错个屋子而已,不明白爹干嘛那么凶暴?”兰仙姑答道,“爹说,如果鬼太多了会导致阴阳不调和,就可能让境内生人与动物全活不下去。哎,天道有情亦无情,天下欺穷又欺生,得个里格里格啷,况且况且且且况!”
吴怪梅差点喷血出来,但还是问了一声:“又是你爹的打油诗?难道后两句作不出来了吗?”
“对呀!不然,我哪记得住什么诗句呀!”兰仙姑答道。
“阳阴县有多少鬼呀?”吴怪梅接着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兰仙姑先答了一句,又开始翻《如意宝书》配合着回答道:“在黄泉路附近一到晚上简直漫山遍野都是鬼,甚至连所有树上都站满了。只是除去黄泉路上和阳阴城内鬼都可以自由隐形,让普通人看不到而已。”
“快查查有哪些办法看到!”吴怪梅急忙要求道。
兰仙姑答道:“对修道人来说就是修行出来法眼来,对弄普通人来说则是弄牛眼泪泡透明纱布隔着看鬼。另外是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天生真视眼与穷眼等。”
吴怪梅忽然想到什么不对,忙问道:“仙姑,你难道昨晚看见鬼了吗?然后今天还能记住吗?”
“肯定在千遍记千遍忘之内呀!所以,要想起千遍后才会全忘掉,然后再重新记忆千遍循环下去!”兰仙姑答道。
这时明显还早着,在新马村的街上空无一人。忽然,从一家门里走出一个挑货郎,干咳两声后开始叫卖:“卖铁疙瘩咯!卖铁疙瘩咯!”
吴怪梅一听便眼眶湿润了,这是以前马村豆腐佬家的习惯。
因为原马村的豆腐佬总吹嘘磨的豆腐扎实,所以,某次地主马映红打趣让不如叫卖铁疙瘩算了,然后总被叫成卖铁疙瘩咯!
当然,这个故事是马映红讲给他听的。
吴怪梅赶紧走上去了,远远问道:“磨豆腐家的大哥,你家以前是马村搬来的吗?”
豆腐老板见来客人了,一边放下担子一边答道:“对呀,听村里老人说搬来几百年了!”接着问道:“买铁疙瘩吗?”
“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全买下了!”吴怪梅激动说道。
“那不行的!”豆腐老板拒绝道,“你问问题可以,我最多晚点收工。但我挑两板豆腐卖一早上最多剩半板,然后回家泡成泡豆腐,所以你最多买走半板。毕竟其他邻居也要吃豆腐的呀!”
吴怪梅随口说道:“仙姑,付钱装豆腐。我抓紧时间问问题。”
说完,他才发现那儿不对!
另一边,兰仙姑在哎了一声后,摸出身上散碎银子就往豆腐老板身上一抛边说道:“店家,不用找了!豆腐也不要这种,要泡好的那种再搁到鬼官差驿馆门口的架子上,之后会有官差拿进去。我住村头鬼官差驿馆的,是家里画钱的明白了吗?所以,别找太碎的铜板给我让占身上的袋子。”
“明白,明白,兰大小姐!小的听命就是!”豆腐老板连连答道。
吴怪梅忽然明白了,感觉与兰仙姑很像俗间的老夫老妻。
吴怪梅说道:“豆腐老板,我只想打听两家的人。看你知不知道,或者知不知道村里还有谁知道。其中一家的是很早以前的一个叫马映红的老地主,我想问一下他还有没有留下子孙。另一家的是以前村上打碑的老人,他的名字很好记的叫马菜花。”
接着说谎道:“我家很早搬进阳阴城内了,仅留下一位亲人在旧马村不愿走。后来,听家里说打碑的帮那位亲人立过一块碑。”
豆腐老板答道:“阳阴县的老人经常动辄百五六十岁一代人,所以,这些事我刚巧都知道一点。”
接着话锋一转道:“但可惜了,这两家都可以算没后了。原因都是走出大山后变眼界了,导致子孙都惦记修仙悟道去了。其中打碑的家里是女婿捡到手艺了,经常到处去帮人打碑,只在有活的时候才到新马村做做生意。而马郎中家因为家里条件好点,让后代不分男女都念过学堂,结果男女都跑去修仙悟道了,听说只剩一个道姑在阳阴门内。”
“可知道那位道姑的名字?”吴怪梅赶紧问道。
“那不知道了!”豆腐老板否定答道,“因为修道人总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我仅听说马道姑把马映红葬回旧马村了,然后每年清明路过新马村回旧马村祭祖一下。与听说她在回来才悄悄跟村上老人们见见面,顺便再送上一些钱米油粮。”
吴怪梅接着问道:“那打碑的家里人葬在新马村吗?”
豆腐老板这样答道:“打碑家的坟去年倒看见还在,你可以去上上香、烧烧纸。”
吴怪梅接着问道:“听老人说过这事吗,旧马村什么时候往外搬的?”
豆腐老板答道:“这个怎么说得清楚哩!我们只听说可以按山外皇帝算时间,却因为多数念书少不知道该怎么算呀!”
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听说搬家的时候挺邪乎的,连续十天十夜在旧马村上方放雷,让牲畜与高龄老人都劈死不少,包括房屋几乎劈倒半数以上。马映红让子孙到各家各户去游说,让到自家来躲雷灾,并发动大家说该搬走了,暗示南山窟的妖怪要霸占过来了。他家的大横屋很奇怪,雷劈到上面都没有一点事,所以趁雷停后大家都朝他家挤了。当大家走进马映红家的堂屋,再出来到新马村了。”
“豆腐老板,谢谢了。”吴怪梅感谢一声,说道,“再麻烦指一下坟场位置就行了,然后就不影响你做生意了!”
“得了。”豆腐老板说道,“村尾走1里多就看到路边坟场了。在黄泉道边有规矩,都要在路边埋一块儿。”
吴怪梅又抱拳谢了一下,豆腐老板点点头挑着担子走了。
接着,新马村又回荡起叫卖声:“卖铁疙瘩叻,卖铁疙瘩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