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怪梅看完一遍店内宝贝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这身华贵衣裳配赤脚怎么个说法？”


    “能有什么说法呀，因为崇拜赤脚大仙呀！”老板淡然答道。


    “明明喝着冰茶，怎么不停吹气呢？”吴怪梅接着问道。


    “之所以吹气是为了让冰魂石融化快点呀！”老板答了一句后，抱怨道：“你的眼睛好像没带脑子出门呀！”


    被委婉骂了一句后，吴怪梅又抱歉道：“抱歉，老板，我有个小毛病，能开口问的有点懒得多想。能劳累别人的干嘛要劳累自己哩，对不对？”


    年轻老板思忖片刻后不由点头一阵，接着欣喜介绍道：“这可是从黄泉门里带出来的高级货，喝一喝提神醒脑又益寿延年。当然，假如被李天凤用雷劈死了或者被阴城主掐死了，那就一切白搭了！”


    吴怪梅想起兰仙姑和小红姑说当鬼很惨，但毕竟一个是修《忘经》的与一个是小孩视角。


    再者，他觉得年轻人肯定好奇这种事情。所以，他趁机想确证什么，问道：“我听说在阳阴县当鬼很惨的，能否请教一下怎么个惨法？”


    店老板一边坐回椅凳，一边很不解问道：“兄台，你现在是人却担心鬼，有没有搞错呀？难道预感下次躲不掉李天凤的雷了吗？”


    接着提议道：“如果太害怕的话，赶紧离开阳阴县境内呀！听说普通人还是有蠢办法离开的，只要往自己脑上猛敲几棒子，把自己搞成失忆就能胡乱走出去的。据说那个符阵是有很多宝灵控制的，所以知道不为难狠角色的！”


    “老板说笑了吧？”吴怪梅随口一句。


    店老板反问一句答道：“怎么是说笑呢？在阳阴县修道的有修道的乐趣，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据说几个活得无聊的普通人试过了，专门到边界让其中一个把脑袋敲失忆，发现他不仅能走出去并且隔不久还能闯回来。不过，他成为了阳阴县第一个傻子，现在天天坐在骂神林看骂神骂树，顺便从骂神那儿混吃混喝。属于阳阴县的傻人有傻福，只不过后来自然老死了。”


    吴怪梅感觉对方口气里带着厌弃，忙探问一句道：“我是不是不该这样问大白天问鬼事？”


    店老板答道：“是有点不该问！你大概新来阴阳城的吧！这种叫冰魂茶，因为这东西阴气太重了，是冥府磨坊将鬼榨出来的魂石，所以才快大中午才喝！因为鬼都知道过这种东西的来历，所以谈论冰魂石很吸引鬼的，文雅点说叫容易引起兔死狐悲。如果让住对面街道的听出我在喝冰魂茶茶，万一晚上找来我家搞鬼怎么办？好了，打住不提这种茶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吴怪梅惊讶问道：“那只谈论鬼没关系吧？”


    店老板答道：“谈鬼尽管谈，不谈那种茶就行了。并且不妨坐下来，再泡杯其它的茶给你。这个真送不起的，所以别怪我招待不周。”


    “无妨！”吴怪梅表态一声道。


    店老板一边替吴怪梅泡普通茶，一边接着答道：“你光听说阳阴城的鬼很惨，对方却没告诉为什么惨。那是因为做鬼习惯鬼混了，谁还稀罕去人间做人呐！那不就得遭想尽办法驱赶去投胎了嘛！在阴阳县内的鬼包括超寿的人，主要是让李天凤放雷劈死与阴城主放鬼手掐死！所以，为了快乐的鬼混大家都爱研究怎么不被他俩弄死！”


    当与店老板聊了小半天后，吴怪梅发现店老板却一句都不提与卖货有关的。所以，他忽然生出一个点子，紧接起身出门朝转角走了。


    “客官，慢走！”店老板高兴招呼一句。显然送客比迎客积极多了，就差一句别再来了。


    吴怪梅在转角呆了一会后，转头又回到店内了。这次一边往店内走，一边注视着店老板方向。


    只见店老板猛地一拍额头，露出一副苦瓜脸来。这让吴怪梅更懵了，忍不住打趣问道：


    “店老板，看起来你怕卖掉宝贝似的，干嘛不说一句到别家店去呢？”


    “哎呀，我倒是想说出来！”店老板答道，“但财神有意见呀，说哪有做生意赶客的，然后让晚上做梦上课大半夜，之后啰哩啰嗦的让只想打瞌睡。这样却在梦里照样要挨戒尺！尤其，不仅在梦里能感觉很痛，连第二天早上腮梆子都是肿的，吃饭都很不方便呐！这就是阳阴县的弊端了，鬼神都太灵验了。”


    “做生意还怕挣钱的呀？”吴怪梅惊奇问道。


    店老板答道：“又不是我一个这样干！我不需要挣钱了，其实（开店）仅为聊天的。我早跳脱生老病死几百年了，而非阳县原籍男子又不让娶妻生子，所以，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呀？如果宝贝都被买走了，让我还得到处去进货。哎呀真苦呀，连进货不积极都要到梦中让财神上课！”


    接着站起来朝门外两边看了一遍，才接着说道：“所以，我最怕兰仙姑过来，什么宝贝都想买走。尤其不卖还不可能，怕莫名其妙得罪阴城主。我专门养了两个小子看住两头，只要兰仙姑过来马上关店，宁可到财神那儿多上一天课。”


    这时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道：“当然，她使用幻术就很烦人，普通人和鬼看不破幻像。尤其一点很重要，虽然我打赤脚却走动很少，都是在城内订货的。万一突然被清货了，就要打着赤脚出去紧急进货，一双脚实在很难受呀！”


    “去进货不会穿鞋吗？”吴怪梅觉得不可思议，质疑道。


    店老板答道：“阳阴城不守人间法，守的是《训仙十诫》。我没仙根修道避雷，而打赤脚是避雷的土办法。这样被劈中九死一生，不打赤脚十死无生。阳阴城内人人皆知仙人重诺，既然崇信赤脚大仙了，我肯定不能背着就偷偷穿鞋呀！


    这时店老板又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道：“我以前挨雷劈过一次，并且差点死了。再后来不卖东西给兰仙姑后我感觉好像转运了，李天凤的雷很少劈到我家附近了。现在主要怕被阴城主掐死，因为挨掐的规律没人说得十分清楚。据阴城主府流出来的消息说，几乎没法找规律的。所以，不如多想办法避一下李天凤那头也罢！”


    这时吴怪梅终于言归正传说道：“店老板，买件装阳宝的箱子。”


    店老板一听买宝贝后马上紧张了，差点将椅子坐翻掉。之后站起来径直走到木架里找出一个袋子，一把扔到吴怪梅手里。另一边没好气说道：


    “50两。别瞎看什么了，都一样的功能。这个如意袋最好进货，所以其它的看了也白看！有位丐仙弟子没钱花了，就拿袋子过来卖，或者顺路卖一下。他被叫做赌丐，连尿尿都和小孩赌，所以，虽然人不在这儿，却照样要赌的。请站到门口，从旁边木架上的竹筒里取出小圆木块扔，50两就取5块，扔向木架末端地上那个张开嘴的蛤蟆肚子里。”


    店老板又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道：“扔进蛤蟆嘴里减10两，反之罚10两。快扔吧，别耽误我喝中午茶！真是倒霉的一天，陪聊半天竟然还要卖宝的！就算你非要买不会等明天再来一趟吗？让我晚痛苦一天，或者直接去另……？呸，呸，呸，今天晚上又得上财神课了！哎呀，不如多说你两句痛快一下嘴！兄台，我从你一进来就表现那么明显了，很反感到本店做生意，难道你真是眼睛不带脑子出门的吗？”


    “我见过这种袋子，是不是还叫兜天袋？”吴怪梅不解问道。


    “对呀！”年轻店老板说道，“你应该听兰仙姑说的吧！我被她买宝敢怒不敢言，难道还不可以说说谎爽一爽吗？我知道她有一个记事的《如意宝书》，让记下回去好背！我说兜天袋是九重天上的一件至宝，主人有本事装下天就能装天，是一位丐仙托我送给她的。只要袋子没全丢掉，千万不要再来了。”


    “原来如此！”吴怪梅不由感叹一声，去取竹筒内的小圆木块。接下一边扔小圆木块，一边问道：“难道你挣的钱一点用没有吗？难道连人间也没有子孙后代了吗？”


    店老板这样答道：“首先，都几百年了呀！这捎过去该怎么说话，几百岁的爷爷捎来钱了？其次，俗人不修道的话进阳阴县后就出不去咯！如果想出去至少百锭金，这要存钱存到猴年马月！所以，普通人才发明了用木棒敲头嘛！主要又没有熟悉的道人可以托付！”


    “哇，百锭金换一锭铂！”吴怪梅情不自禁嚷出一句。


    另一边，店老板没有被打断说话：“尤其最重要的是，我也没有后代了呀！十几岁和一家人逃难坐船明明看见水流很急要撞山了，却发现闯进黑岩洞然后进大阴河了。大概那条船太大带进来的人有点多，接着让水下妖怪兴风作浪弄翻了。大概只有我一个是十来岁的小孩，估计才被饶了一命。但我也被溺狠了，甚至连上辈子姓什么都忘记了。我在被冲到岸边后变成一个小乞丐到处走，后来走到骂神林了。”


    这时店老板又喝一口茶，才接着说道：“然后，我看见一个打赤脚的和空气在骂架。再后来，我才知道从那边过来看不见骂神。那个打赤脚的看见我也打着赤脚，就把我带到阳阴城让卖阳宝箱的老头养着了。同时，我也知道他叫赤脚大仙了。在阴阳城呆几年后，我渐渐恢复一点过去记忆了。当然，仍一直想不起姓甚名谁，所以干脆叫自己小赤脚了！”


    虽然吴怪梅一直在分心说话，却仿佛能看见扔出木珠的轨迹似的，并且可以提前调试力度与修正角度。


    所以，哪怕那个蛤蟆离门口有点远，他却最后仅故意扔丢一个。他觉得做人要厚道一点，所以，至少要付对方20两银子成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