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刺异常迅捷,气势磅礴得不似暗器!
老五给老六留下了短暂的爱,而后喧闹的大堂被他当机立断留在了身后。
少顷,光亮的世界重新入眼。
老五很快收住身形,放下了张二锤。
肉体充满了暴力的老五身旁,还站着一脸足智多谋的朱二。
灯火微泛,散出柔和的光,照亮了山猪会的营地。淅淅沥沥的细雨,此时已轻如迷蒙淡雾,几无雨意。空气润漉漉,生机胀卜卜。
张二锤思绪渐定,心情稍安。呼吸着无拘无束新鲜活力的空气,感受着生命的气息,他的身子似乎再度恢复了些许。怅惘地摸了摸剑鞘,自己还实实在在还活着。回想起来,不由得为先前的一切捏把汗。
万物无言静立,已是酒阑人散的时分,这山头上悄无声息的夜已越发显得寂然。
朱二先是微微一笑,暗示了他与今夜剧情演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继而转头与老五说起了话。
“如何?看见没,我就说了,张兄是个超级高手。”
“的确是个很有才干,但并不十分规矩的小伙子。”
“你观人的修为,实在远不如你自内而外爆胀出来的横生肌肉。”
“今晚张少侠不在最佳状态。看不到他奇技淫巧的巅峰表现。”老五点点头,说的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
“你太保守了。经我好一番挂机观战,张兄一身令人惊异的功夫木鸡养到,行事既有解衣盘礴之态又不乏简傲绝俗之致,实在难得。实现雄心壮志的先天条件,张兄都已具备。”朱二庄重的话语中好像有浓浓的雾气,虚幻朦胧中显得很有智慧。
“太……公子英明!”
朱二眉头轻皱一下,瞪了一眼老五,恼意倏忽即逝。暗戳戳地摇了摇头,忽然转过头握起了张二锤的手,对着他笑着开口。
“张兄,眼下你已然完全正式脱离了苦海,无需再为前事苦恼。那檀香不必解药,只要静养一夜,你将完全恢复,届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言归正传,终于到了熟人见面、互诉衷肠的时刻。
张二锤本来的确仍然心有余悸,此刻终于吁一口气。他盯着朱二却有些困惑,心中带着一丝疑虑。朱二戴着一顶黑帽,身披一件黑色斗篷。
“朱兄,你把脸抹得黑乎乎的干什么?这番风雨之下,像个鬼一样。”
“丑是丑了些,然如此伪装,岂不比面具更好使么?甚至还有稳稳当当的藏匿效果,别个都看不见我了!”朱二莞尔一笑,非但不以为忤,还有些沾沾自喜,显然他对他这化妆技艺有着极大的热忱和率直的自信。
除非瞎了才看不见!凭空设想的能力有些强,竟如此掩面盗人!张二锤陷入沉思,眼神微微闪烁,最后明智地选择视而不见。
“你们为何也在此地?”张二锤即时把关注点很自然地拉回主线。
“救世济民是我自小的愿望,秩序与规则的维护,更是匹夫有责。这山猪会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朱二说着一眨眼,充满了神圣的味道。
这与众不同、泼辣健壮的知识少男!张二锤望着朱二,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此间唯吾德馨,没想张兄的意识形态也如此不庸。今日的正义行动,竟还被你抢先一步了。”
此话当然并非无的放矢。
“马仔都这么猛,想必朱兄更是深藏不露……”张二锤眼睛闪着光,仿佛能溢出水。但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
所谓正义行动,现在并未一劳永逸!
“你灭了里面的灯火,可我们现在正正站在光明之下。”
“我们本来就是裁判黑暗的光明使者。”
“朱兄,请听我科学一句。你看不见里面,但里面那老和尚,可是能看到我们的。”
沉默带着渐变效果,风物情意静静地、不可否认地变得微妙。但朱二的脸色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太黑了。
“见到又如何?”朱二四处观望一番,目光重又锁定在张二锤脸上,变得柔和。“噢,这该死的风雨春夜,这朦胧的灯火,竟将张兄的脸蛋衬托得有些俊俏逼人。”
醉迷春梦雨天,难堪芳草芊芊。一种若有似无的、与众不同的情愫,正姿态非凡,魅力无限。如此氛围下,一切似乎都有可能。
张二锤木呆呆地看着朱二,脑子忽然变得疲惫,朱二的话叫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莫非朱二暗藏着什么逾越世俗的、飘飘欲仙的特殊癖好!
而且,不知何时,二人竟已莫名别出心裁地十指相连,象征意义和潜意识显得如此意味深长!想不到自己也是同谋!
张二锤慌忙猛然一把挣开了手。显而易见,今后的某个漫漫长夜里,他将会有一段清晰而小心翼翼的噩梦。
“朱兄,你今日吃了猪脑么?我从你的话里尝到了猪的想法。”张二锤稍稍厘清一下感官刺激,唤起离场的正经。“我想表达的,相当简洁,大堂里面现正势如水火!”
“噢。”朱二露出一副无法完全解释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眼神里冒出一股夹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的幽怨。
“我建议,这个时候,在这个最不恰当的背景下,我们最好快点落荒而逃。”张二锤本能地瞅了一眼天色,以正确的姿态警示和牵引着朱二。
“这个建议实用之至。我们走!”黑暗的天色给了朱二灵光一闪的刺激。他毫不优柔寡断。
张二锤忽然又是一愕。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力不从心的老六还在里面!”
“噢,分头走!我们先走,老六随后再来。”朱二应得胸有成竹。
“他一个人打不过的,先救他!这份工作对他来说,过分具备挑战性了!”
“江湖男儿,业绩差就更要有上进心!这个信念不能改变,始终如一。”
朱二的非凡言行令人意想不到,张二锤顿时为此感到目眩神驰,并为老六感到痛心!
“内卷太过了!我有理由相信,此时此刻老六已经完全被动!再晚一些,我估摸他便要如他的星刺那般,被那老和尚驯服或教化了。”
“那这样,老五,你去助老六,对付那老和尚!”
老五作为醒目的股肱耳目,无不即应。领命匆匆而去,马上便开始殷勤执行他的任务。
张二锤在朱二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慌色。他对朱二这种看似条理分明实则不知战况的判断力感到不爽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