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注定不平凡，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窜进了一座城池，那里，还有洪荒的踪迹，三五成群，聚集在一座阁楼下，似隐匿在这里，窥看着远方虚妄。


    殷冥没搭理他们，直奔一处，那里悬浮着一柄赤红战斧，通体漆黑，蒙着灰尘，也染着洪荒的血，它不大，只丈许长短，与普通铁棍无区别，却给人一种厚重的魔力，纵横万年岁月，依旧铮亮，不朽不灭，其上的血壑，一条条显现，似永恒不散的伤痕，每一道都猩红刺目。


    夔牛的目光，也死死盯着那战斧，眼冒精光。


    他的反应，让殷冥侧目，这厮看那战斧的眼神儿，贼是奇怪，好像，很想把战斧抢过来，而且，还不加掩饰，生怕别人看不清楚似的，而且，那张驴脸，越发的黑了，怎一个贱字了得。


    “你认识它？”殷冥瞥向夔牛。


    “自是认得。”夔牛嘿嘿一笑，“若非老夫记忆力尚算好使，还真认不出来。”


    “说说呗！”殷冥拍了拍夔牛肩膀，一脸语重心长，“洪荒的神兵，都这般喜欢偷袭人吗？”


    “这....。”夔牛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晓得。”


    这个答案，让殷冥颇失望，还以为夔牛知晓战斧的秘辛，搞了半天，连他这个洪荒皇者都不晓得，看来，还需等日后，去问洪荒第十皇，毕竟，他与这柄战斧相熟。


    夔牛不傻，自觉察出不寻常，不由干咳道，“俺俩，换个话题。”


    “嗯。”殷冥随意应了一声，继续追寻洪荒气，欲将其引至东陵古渊。


    轰隆声顿起，传自遥远的北方星空，惹得殷冥与夔牛豁的回首。


    入眼，便见一艘金属战船划破星海，极速驶来，速度堪称风驰电掣，碾塌了星空，庞大的压力，摧枯拉朽，撞的一颗颗古星，轰然炸裂，一股寂灭的杀机，蔓延四海八荒。


    “是谁。”殷冥皱眉，自认不认识这号人，可其气息，他甚是熟悉，曾与姬凝霜斗过，乃一尊圣王级，而且，是一尊巅峰圣王，比先前的幽冥帝君还更胜一筹，如此阵仗，必是洪荒的帝子级。


    他疑惑间，金属战船已到近前。


    旋即，便见其中有一道人影走出，身披着紫衣铠甲，头戴战盔，背负着一杆乌黑战戈，煞气汹涌澎湃，席卷八荒，滚滚的魔煞，淹没了缥缈虚天，如潮翻滚，载着帝威。


    “洪荒的人，你....诶？”


    夔牛话语刚吐露，便被殷冥伸手捂住了嘴巴。


    不待夔牛开口，殷冥便拖着他消失不见了。


    而那个洪荒人，却伫立在原地。


    他，乃洪荒帝子级：蚩尤。


    这一瞬，他双目微眯成线，似能隔着缥缈望穿虚无，自那片缥缈虚无，望见了殷冥和夔牛。


    “帝道伏羲九式。”他轻喃了一声，深邃的眸，难得露了忌惮之色，虽隔着很远，却望见殷冥的一丝本源烙印。


    要知道，殷冥已遁入轮回，他竟能捕捉到殷冥一丝本源烙印，由此可见，殷冥对轮回的感悟，绝对凌驾于他之上。


    “帝器？”他看了良久，才望向战斧，眉宇微皱，因为他，看出那战斧并非帝器。


    “有趣。”他喃语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而此刻，殷冥与夔牛，已躲在一颗死寂古星。


    两人都未闲着，殷冥取出了铜炉，将那尊战斧塞了进去，以混沌火封禁其本源。


    夔牛则搓着爪子，围着铜炉转圈儿，瞅瞅铜炉，又瞧瞧被封禁的战斧，唏嘘啧舌不止，“这战斧，忒霸道了。”


    “能斩圣王，岂能差了。”殷冥揣了揣手。


    “可有名字。”夔牛试探性道。


    “昊天神斧。”殷冥悠悠道。


    “昊天？”夔牛挑了眉，“与吾族神物齐名的帝器，竟堕入了诸天？”


    “我听闻，当年洪荒族，曾派了帝兵下界，欲攻入洪荒，被我葬送在虚无，而我，恰巧赶到，一斧劈开了帝兵，那一战，惊艳了万域苍生，那场大战，我是亲眼看着结束的，也亲眼看着洪荒修士，登临了诸天巅峰。”


    “这么吊啊！”夔牛咧嘴啧舌，看了又看昊天神斧。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殷冥蓦然收了思绪，瞟了一眼夔牛，而后，再次仰看虚无，喃喃道，“洪荒的帝兵，也有一件，就埋在诸天，名曰轩辕剑。”


    “这事儿，我也略有耳闻。”夔牛也收了目光，“据说是大帝铸造，但具体何种材质、什么形态，就不甚明了了，总之，大帝炼制的兵器，多半是逆天的存在，一旦复苏，毁灭性的力量，绝对毁天灭地，那等力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殷冥沉吟，眉宇紧皱。


    昔日，洪荒的第十皇，是亲眼见证了帝道争雄的。


    那时的洪荒，并未有洪荒入侵，也正因那一次大战，洪荒的准帝，才全部战死，仅剩寥寥几百尊，也皆战死，而那几百尊洪荒准帝，除却女帝之外，皆是葬灭在洪荒手中。


    那一段峥嵘岁月，他不愿去触碰，也不敢去回忆。


    那场大战太惨烈，纵是大成圣躯，也难挡洪荒攻伐，洪荒的强者，一个接一个葬灭，洪荒的血泪，洒满了诸天。


    这笔账，早晚会清算。


    他暗自握拳，眸中寒芒乍射，洪荒帝兵是否在诸天，他不确定，但帝子级却在，此番，必会踏入洪荒领土，那是他的耻辱，也是诸天的耻辱，所谓血债，终究是要用血来偿还，洪荒族，该为此付出代价。


    “你这面罩，有点儿眼熟。”夔牛摸着下巴看了一眼殷冥面具，这个世间，还有人戴面罩遮脸，这等怪异之事，他从未遇见过。


    “自是带着防御法器。”殷冥拂手解了面罩，一步登上了高处，遥看着金属战车，那是一架银色的战车，通体萦绕仙霞，亦流溢帝威，一看就不凡，而坐在战车上的那人，就格外扎眼了，通体黄袍烈烈，如似黄金熔铸，璨璨的金眸，演化着乾坤，浑身上下，都萦绕着帝威，一缕缕金色雷霆，环绕他周身，闪烁着耀眼神华。


    这位，便是洪荒族的帝子，蚩尤。


    他是个活宝，不是一般的活宝，他的战绩，足够辉煌，同阶无敌的战力，让诸天修士，谈及便恐惧，哪一战，不屠戮数千万，不知踩着多少尸骨上路，不是吹，整个诸天，没有一座城池，没有受其波及，他的凶名，已盖住女帝，若非他的修为境界低于女帝，或许，女帝都压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