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璃面色随即冷了下来，起身，走动间红裙灼灼。


    她在林芙盈跟前停了下来，抬手挥在了那张装模作样的脸蛋上。


    “林侧妃现在说话如此不动脑子了么？其一，明月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何时成了青楼？你可知道你这番话，就能让她们的付出毁于一旦？”


    “其二，林侧妃既然说它是青楼，可还让本宫进去学东西，可见对本宫的心思也未免太恶毒！”


    殿内一片寂静。


    旋即，夜云霆大怒:“楚南璃，你……”


    话未说完，被楚南璃打断。


    楚南璃冲他福了福身子，道:“还得多谢王爷深明大义，在审核节目时，尽管林侧妃话里藏话，您还是让明月楼姑娘们的节目留了下来，作为大轴在今晚演出。她们今日的光芒，有您的一份功劳。”


    “本宫也了解过了，这些姑娘因各种各样的因素被迫沦为歌姬舞姬，但她们却从没自甘堕落，她们心中依旧燃烧着一团火。她们不仅要做清白的人，更要做有价值的人。是王爷您，帮助她们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番“大恩情”压下来，让夜云霆怒火堵在胸口，脸色阴沉至极。


    新莲和苑秋等人却大为震动，不是因为夜云霆，而是因楚南璃真的懂她们。


    苑秋冷冷看着林芙盈，也说道:“林侧妃看不起我等，放在心里便可，何苦利用我等去侮辱王妃？”


    林芙盈捂着火辣辣的脸，察觉到那些审视质疑的视线，心慌意乱，竟是急得哭也哭不出来。


    一片寂静中，皇后突然出声:“南璃说的不错。这些姑娘哪怕如今身处泥潭里，只要她们心是干净的，便不应该被轻视。心啊，永远比表现出来的更重要。”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皇后都说话了，夜云霆纵然心疼林芙盈，也不好再对楚南璃发火，只能冷冷瞪了楚南璃一眼。


    林芙盈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是难堪的。


    “盈儿向姐姐和大家道歉，盈儿有口无心说错了话，并非看不起明月楼的姑娘，也并非想羞辱姐姐。”


    然而，此话是真是假，众人心中已有决断。


    “本宫乏了，回去了。”杨淑妃心中郁气满满，冷冷看了楚南璃一眼，起身就走。


    这粗妇在大殿之上生事，一点没把她和云霆放在眼里！


    本能大事化小的事，非要闹大，这不是记恨她之前两句话，借着给林芙盈难堪，打她的脸么？！


    楚南璃勾了勾唇，眸光平静地看着杨淑妃，缓缓道:“您慢走。作为当家主母，本宫必会管教好林侧妃。”


    杨淑妃脚步一顿，眼神阴沉地剐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宫女跟在她身后，急道:“娘娘！娘娘您慢点儿！小心摔了。”


    闻言，楚南璃手指微动，琢磨着要不要让这个恶婆婆出丑，但想了一瞬，还是打消了念头。


    算了，见好就收，免得收不了场。


    “好了，明月楼的姑娘们都下去休息吧。”皇后语气温和地开口，并未在意杨淑妃离开一事。


    新莲等人应声，退出大殿。


    楚南璃也坐回了自己座位上，无视身旁夜云霆的低气压，无视林芙盈怨毒的视线，心情舒畅。


    对面，林瑄儿再次冲她遥遥举杯，明艳飒爽的脸蛋上，笑意比最初打招呼时更真切。


    楚南璃见状，也遥遥回敬。


    看到这一幕，林芙盈又掐断了一根指甲，心头恨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