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出于安全考虑,谢泽宴也没有把陆望叫到22号别墅,而是留在了谢宅。
人多好办事,一时间,年初注水的速度反而比不上他们封瓶的速度。
见大家聊天聊得开怀,偶尔才接过她蓄满水的瓶子,漫不经心地封瓶。
年初垂眸看手中的瓶子,瓶口太小,限制了她的发挥。
小手一挥,年初直接让谢泽宴搬来两个干净的盆。
一手一边,不过须臾,两大盆就满了。
这下,变成了除了年初之外,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
陆望一边往瓶子里“咕咚咕咚”地装水,一边吐槽道:“小初,你就是嫉妒我们悠闲。”
谢泽宴也少见的挽起袖口,坐在矮凳上。
年初靠在谢泽宴背上,朝陆望吐舌:“略略略。”
陆望愤愤不平,正打算与年初‘大战’一场,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客厅里只有年初和谢老爷子最悠闲,年初不可能让爷爷去开门,自个儿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一开门,哟呵,又是那张熟悉的脸。
不等阮贺柏进门,陆望欠揍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阮队长,你怎么老往我们这儿跑,是不是想蹭饭?”
阮贺柏纳罕:“你怎么知道是我?”
陆望嗤笑:“除了你,谁大半夜还在外面跑的。”
他一边说一边朝阮贺柏丢了一个空瓶子。
阮贺柏伸手接过。
陆望:“来来来,一边劳动一边说吧。”
年初也坐在谢泽宴身边,捧着小脸,好奇地看着他。
阮贺柏坐下,学着他们的动作,开口道:“纪竹醒了。”
“咦。”年初惊奇道,“这么快就醒了?我以为至少还得给两次水呢。”
阮贺柏苦笑:“醒来两分钟又晕了,人还不是很清醒,没问出破解器的下落。”
谢泽宴专注地看着手中瓶子,问道:“你就这么过来了?”
“哪儿能啊。”阮贺柏摆手。
既然知道m市研究院有内奸,又是冲着破解器来的,他不可能把纪竹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人早就被偷偷送走了,现在躺那儿的是一名异能者,只要他敢来,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谢泽宴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阮贺柏过来也不过是告诉他们一声,眼下有空,才问起自己的疑惑。
“你们这是在干嘛?”
年初道:“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呀。”
之前在军卡里拿出来的时候,谢泽宴就骗他是蓝晶水的稀释。
现在时机合适,年初看了看谢泽宴,见他点了点头,这才跟阮贺柏解释道:“我的水系异能凝聚出来的水里,有蓝晶水,除了阻止丧尸病毒扩散之外,还能恢复异能、解毒。”
阮贺柏吃惊地张大嘴巴,久久注视着年初,满脸不可置信。
陆望见谢泽宴神色不好了,连忙伸手将他下巴拍回去。
“收收,收收,这不好事吗?”
阮贺柏揉了揉被他拍红的下颌,一股兴奋与高兴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这、这简直太棒了!
基地药品稀缺,大战时最怕的是什么?
不就是丧尸病毒、异能枯竭和中毒吗?
可有了年初在,这一切都不是事儿了!
见他乐得找不着北,谢泽宴一盆冷水泼下来。
“恢复异能是很缓慢的,解毒也不是完全清除。”
阮贺柏不在意地摆摆手,“总比没有好,这已经能够减少很多伤亡了。”
年初将最后一个瓶子封好,小手一挥,把装满水的纸箱收进空间里。
她提醒阮贺柏:“要去参加这次剿灭行动的士兵和异能者,你这段时间多让他们喝点水,还有,你们也可以像我这样,从水塔中蓄水,以备不时之需。”
阮贺柏被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来之前年初为基地供水,装满了一个水塔的水。
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嫂子啊……咱们也出去好久了,这水塔……你看……”
为了这点水,阮贺柏也是豁出去了,嫂子都叫上了。
谢泽宴冷冷看他,拉过年初的手:“晶石拿来。”
阮贺柏苦着一张脸,站起身,“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凑。”
见他欲走,谢泽宴叫住他,“阮队长。”
“嗯?”阮贺柏转头疑惑地看他,似是想起什么,他慌忙道:“等等,答应你们的东西明天就给你们送过来。”
他着实觉得谢泽宴这人就跟个周扒皮似的,不把他扒下一层皮不罢休。
谢泽宴皱眉,他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但阮贺柏既然承诺了,他也懒得纠正。
谢泽宴:“m市研究所的宋立德还有那两兄妹,你多注意点。”
阮贺柏挠挠头,“他们有问题?”
谢泽宴颔首,“我只是猜测,以防万一。”
阮贺柏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目送阮贺柏离开,年初疑惑道:“宋院长?他怎么了?”
谢泽宴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向文清清:“还记得之前石乐志想偷你的水吗?我怀疑是宋立德指使的。”
“具体证据,我得问过小白才能确定。”
“哦。”年初乖巧点头,听谢泽宴提起小白,她这才想起,小白她是知道的,留在了实验室,但是另外几人呢?
年初环视一圈,疑惑道:“秋肃哥他们呢?”
她从昨夜回来,直到今天晚饭才过来,自然不知道秋肃三人昨天就搬走了。
陆望解释道:“我们一回来,他们就走了。”
“走?”年初奇怪道:“这西北基地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陆望摇摇头,“他们租了房子,说是安静修养一段时间,等出发时再一起走。”
谢泽宴没说话,摩挲着年初软嫩的手背。
他知道秋肃的心思,他们是来寻求帮助的,总不好赖在别人家里蹭吃蹭喝;除此之外,也是避免了姜忆安和他们见面尴尬。
秋肃这人,有八百个心眼子。
谢泽宴拉着年初起身,“我们先回去了。”
他们要走,文清清和赵立衡也跟着站起身。
谢泽宴回头朝陆望道:“今晚可能不太平静,m市基地的人刚进来,是人是鬼谁也不清楚,你警惕些。”
陆望颔首,“放心,我会保护好老爷子他们的。”
-
他们在谢宅逗留许久,出门来时,弦月高悬,银辉如纱似水,温柔地笼罩着整个基地;弯月周围,繁星点点,虫鸣鸟叫不绝于耳。
年初不由得惊叹:“自从末世后,只不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蓝星环境好了太多。”
谢泽宴凝眸看着她,没有接话。
以往他就想过,如果没有末日,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找到阿鱼,所以他一直认为,末日降临反而是一件好事。
无论对于蓝星还是对于他而言……
也许别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骂上一句:自私冷血。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向这么自私不是吗?
两人手牵手回到22号别墅,推开泳池的大门。
少了烈日的暴晒,夜晚的泳池也多了几分凉爽,不似白日那般燥热。
年初蹲下身,探手试了试水温。
还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只是里面的脏东西得清理一下。
五分钟后——
“哗啦”一声,院落的灌木受到了久违的浇灌。
旁人看来少得可怜的水量,却让这些树木花草在一瞬间像是打了鸡血般,枝叶伸展,叶片翠绿欲滴,连那少有的花骨朵儿也在枝头含苞待放。
室外的变化年初没心情管,她放出了自己的鱼尾,憋着劲儿在泳池里扑腾。
她存了作坏的心思,谢泽宴被她泼得满身是水,湿透的白t贴在劲瘦的腰肢上,硬朗的轮廓若隐若现。
年初丝毫不知悔改,笑嘻嘻道:“阿宴,下来游泳呀。”
谢泽宴眸色深沉地盯着她许久,直到年初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害怕的往池水里沉了沉,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
谢泽宴终于起身,就在年初松了口气时,却见他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往下走。
每一步像是踩在了她心上,直踩得她的心“砰砰”直跳,脸颊绯红。她甚至忘记躲,直到谢泽宴来到她面前,她才想起摆着鱼尾逃开。
下一秒,却被两双手臂牢牢箍在怀里,一声惊呼淹没在两人唇齿之间。
月辉透过小小缝隙洒在水面,像是揉碎的银屑,随波荡漾,折射出微蓝光晕,却又在转瞬之间照出一抹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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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有人酣畅淋漓地运动了一番,有人却彻夜难眠。
谢宅——
一家子正围着餐桌吃早饭时,毫不意外又迎来了一个熟悉的客人。
陆望嘴里咬着一只小笼包,口齿不清道:“阮队长,我就说你是想来蹭饭的吧。”
阮贺柏像是一夜没睡,脸色憔悴,眼下青黑明显,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刘姨连忙招呼他:“阮队长吃了吗?没吃将就吃点。”
阮贺柏摇摇头,拉开椅子坐在了陆望身边。
他接过李伯递给他的水杯,道了声谢。
像是渴极,一连喝了三杯水才停歇。
谢泽宴见他这副模样,问道:“昨夜出事了?”
阮贺柏摇头,“就是没出事我才烦。”
昨晚他回去,安排好水厂的事后,就折回去纪竹的住处守株待兔。
一开始,所有人都还满怀信心,充满了干劲,拼着一口气就想把内奸抓住。
谁知,他们等了一晚上,愣是连个蚊子都没见着。
阮贺柏还担心人是不是去了纪竹真正的住处,结果一问,好家伙,那边更是没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