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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势不两立,无休无止!

    寿宴上,面对着言盛王爷背刺,何瀚海向身边的侍卫悄悄说了一句话后,才高声大喊:


    “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赶到,可言盛王爷已经断气。


    言台痛心疾首,跪在他父王身边一直哭着。


    没过多久,几名侍卫抬着一个支架走上。


    支架上正躺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的心脏部位,深深地插着一支筷子。


    “启禀大王!刺客在南墙下找到了!”


    闻言,言台跑上,一把摘掉那黑衣人的面罩,那人已经死了。


    言台抑制住心痛,转身对着左岳王开口:“大王,恐怕言台无法再继续您的晚宴了。”


    左岳王抬起一手,脸上是一副理解加关怀的表情。


    “世子,你放心!本王定会让人查清楚这黑衣人的来历,帮你找出这背后的真正黑手!”


    言台忍着痛拱手:“多谢大王,请允许我带着父王的遗体,和那个刺客,先行离开。”


    “准!”


    待左岳王说完,脸上满是泪痕的左烨起身恳求:


    “父王,能否让我去送送王叔?”


    “去吧烨儿,替我送世子到宫门处。”


    随后,几个侍卫送来支架,言台让自己的手下们抬着言盛王爷的遗体,和那刺客的遗体,离开了会场。


    几人走后,左岳王看回兰坞国国王,脸上的表情转而为笑:


    “赫崖王,实在失礼,没想到在本王的王宫里竟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赫崖王还有点懵,好在一切与他们一家无关,他也陪笑:“无妨无妨。”


    “不过你们也无需担心,你我两国的亲事,依旧算数。”


    “好,多谢左岳王,我们打算后天起航,到时,左烨公主就与我们同行回国。”


    “好,那这两日,几位就在王宫里住下,到时本王亲自相送,今晚就到此为止。”


    说完,左岳王摆驾离开。


    赫赞看着左烨离开宴会的背影,心中也泛起担心。


    赫美有些同情左烨,可她自己的手腕,此刻也还痛着。


    ……


    宫墙暗道上的韦诺,已经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把绳子和筷子扔进了一个火台里烧毁。


    她能感觉得到后背还在渗血。


    回到公主府时,她特意从后墙里翻进,回到了房间。


    韦诺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可谓是一片混乱。


    当务之急,她得赶紧把身上有血的衣服换下。


    不知过了多久,左烨和余温回来了。


    左烨问着守门的侍卫。


    “韦快回来没有?”


    “回公主,没有回来。”


    左烨又道:“余温!韦快回来后,叫他去我的房间见我!”


    哪知宫道上突然响起韦诺的声音。


    “公主,我在这里。”


    韦诺刚才换下血衣,可听到了左烨的声音后,又赶紧翻去墙外,假装走回。


    左烨看着韦诺,直接开口:“走,去我房间,我有话要问你。”


    韦诺看了一眼余温,又看回左烨。


    “公主,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吧。”


    左烨此刻很生气,她容不得任何违抗。


    “去我房里说!”


    左烨说完,已让余温扶着走进大殿,回到了二楼房间。


    韦诺看着两人走进去的背影,思考着待会如何招架。


    不久,韦诺去到了左烨的房间里。


    余温不在,已被左烨安排离开。


    见韦诺进来,坐在椅子上的左烨冷冷说道:“把门关了。”


    韦诺照做,关紧了门。


    “公主,叫我上来,什么事?”


    左烨紧盯着韦诺,问道:“今晚发生这么多事,你都去哪了?”


    “我在王宫的墙楼处把守。”


    “那为什么还有刺客闯入?”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哼,把你的衣服脱了!”


    闻言,韦诺警惕起来。


    “公主,恕难从命,没事的话,我回房了。”


    左烨见韦诺转身欲去开门,她杵起拐杖走近,而后抬起一掌,狠狠地打向韦诺的后肩。


    犹如一道雷电闪在夜空,震醒韦诺。


    因为这一瞬间,韦诺疼得真切。


    原本肩上的伤口对她来说毫无感觉。


    可是左烨那一掌,直接让她感觉,肩上的伤口,要命的疼。


    可是韦诺不想暴露,不愿暴露,不能暴露。


    她忍着痛,继续走去开门。


    左烨只能看着韦诺的背影,看不到韦诺的表情。


    但她深信,换成是以前,韦诺早就翻脸。


    于是,左烨再次抬手,再次重重地打下一拳。


    韦诺“啊”了一声,痛得跪在地上,无力道:“左烨,你究竟想干什么?”


    左烨走到韦诺面前,扔下拐杖,蹲了下来。


    韦诺见此,继续警惕。


    左烨抬起双手,准备去扯开韦诺的领口。


    韦诺的左臂已经痛得抬不起来,只好用右手阻拦着左烨,她抓着左烨的一只手,瞪着左烨开口:“左烨,你想干什么?”


    左烨继续拉扯,边扯边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射杀了我王叔!”


    韦诺皱着眉,一边忍痛,一边阻止,“不是我!”


    “不是你?!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受伤了!”


    “被你打,能不痛吗?”


    左烨不信,继续扯着韦诺的衣服。


    即便只用一只手,韦诺也要努力掩藏住自己的伤口。


    左烨见争执不过,立刻抽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吼道:“别动!”


    韦诺见那匕首指着自己的脖子,摇着头说道:“左烨,凶手不是我。”


    “不是你?我看了就知道了!”


    左烨说完,伸出左手抓住韦诺的左臂并压下。


    她一刀划下,划开了韦诺后背处的衣服。


    衣服裂开,左烨瞬间怔住。


    衣服之下,那纱布鲜红刺眼,分明就是刚受的伤。


    左烨推起韦诺,用匕首指着韦诺的脖子,恨道:“怎么解释?!”


    韦诺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此刻有些虚弱,她看着左烨,“你要什么解释?”


    左烨忍着眼泪,不想再暴露任何软弱,恨道:


    “王叔倒下后,言台王兄用筷子射到真正凶手的背部,言台王兄说了,那么远的距离,他是不可能仅用一支筷子就能射中凶手的心脏,所以,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那个被端上的黑衣人!而是你!”


    韦诺解释着:“左烨,我是被筷子射中,可是,你的王叔,不是我杀的。”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


    左烨说时,手中的匕首更近了一寸,“告诉我,是不是父王指示你这么做的?”


    韦诺虚弱地点着头:“是。”


    左烨听此,眼里布满了血丝,“还说你不是父王派来监视我的,你这条杀人的走狗!”


    韦诺被匕首的尖口顶着脖子,能感觉得到那脖子处的疼痛,“左烨,我没有杀人,那支箭,真的不是我射的。”


    一个晚上,左烨感觉失去了自己,又失去了王叔。


    此刻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握紧了匕首,恨道:


    “韦快,你知不知道王叔是我母后的亲弟弟,是我的亲人?是我找到母后死因的唯一希望!?”


    韦诺看着左烨的表情,不仅是来自伤口的疼痛,还来自一股莫名的心痛。


    “我也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王叔,可是左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左烨听此,眼泪最终还是滑落,同时也抬起了手中的匕首……


    此时此刻,哪怕玉石俱焚,左烨也只想为她的王叔报仇。


    可就在左烨的匕首准备刺入韦诺的心脏之时,韦诺伸出了右手手掌,一把握紧了那匕首的刀刃。


    “左烨,你冷静一点,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握住刀刃的手掌指缝中,开始滴下鲜血,一滴一滴,渗进了韦诺的裤脚处。


    左烨看着韦诺,恨道:“我不需要什么好处!我只想看到你死!”


    也许有报仇,也许有猜疑,也许有嫉妒,也许还有别的其它成分。


    而这些汇集起来的种种难受,都让此刻的左烨好恨韦诺,也恨自己。


    韦诺听到左烨的话时,很痛。


    可是,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韦诺能理解左烨现在的心情和她这么做的原因。


    韦诺缓缓开口:“左烨,与其杀了我,不如去查清楚左岳王为什么要杀你王叔,这才是最重要的。”


    左烨脸上沾泪,却笑道:“查?怎么查?父王已经把我许配给了赫赞,后天,我就得离开这里,跟着他们去兰坞国!”


    韦诺听此,本就疼痛的身心,再一次被打击。


    原来,原来,刚才宴会上,赫赞真的在求亲。


    左烨见此,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掌。


    韦诺慢慢打开手掌,匕首滑落躺地。


    韦诺的手掌满是鲜血,她看着左烨,缓缓问出口:“所以,你,答应了赫赞?”


    左烨“哼”了一声,拿着身旁的拐杖,慢慢站起。


    “今晚父王心意已决,我是答应还是拒绝,又有什么用?”


    “左烨!你知道的,你不能离开这里!”


    左烨杵着拐杖,哭道:“是,我是不能离开这里,更不能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左烨说完,取下了手腕上的手镯,那只炽绵,那只镶有八颗蓝钻的金色炽绵。


    她看着那只手镯,无奈一笑:“什么炽炽热热,绵绵不绝,我看,是势不两立,无休无止!”


    说完,那炽绵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韦诺,看着那散落的蓝宝石,就犹如自己散落的心一样零碎。


    她伸出那满是血印的手,在地上一颗颗的去拾起它们。


    而后,她慢慢站起身,“左烨,会有办法的……”


    韦诺说完,拖着步子,离开了左烨的房间。


    ……


    次日夜晚,在赫赞一行人居住的宫殿里,赫赞正同赫美在大殿里喝茶谈心。


    “妹妹,明日就要走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若后悔了,我马上派人出宫准备一箱金银珠宝,帮你向左岳王提你和韦快的亲事。”


    赫美当然后悔,可若出尔反尔,只怕“夫妻”不成,成敌人。


    “哥哥,你就别操心了,一个人若想跟你走,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会奋不顾身,可若一个人不想跟你走,就算你绑走他的人,也绑不走他的心。”


    “啧啧啧,妹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大道理,这不像你啊。”


    “嘁。”


    两人闲聊间,赫赞的手下来报:“启禀王子,左烨公主在门外求见。”


    赫美笑道:“王嫂来了,你们聊吧,我回房了。”


    赫赞一笑:“妹妹你再考虑考虑,反正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赫美点头后,离开了大殿。


    随后,赫赞起身,去到了大殿外,迎接左烨。


    左烨让余温在门外等候,后被赫赞扶进大殿。


    赫赞扶着左烨走到桌旁,笑着开口:“三公主,请坐。”


    “赫赞王子,我们站着说吧。”左烨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赫赞听出左烨的语气有些冷淡,也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吧,三公主,昨晚之事,的确有些唐突,可选择在当时求亲,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左烨回道:“可是后来我站起来表示了拒绝,相信赫赞王子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赫赞轻轻一笑:“公主,你当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可我不喜欢你!”


    如此直接的表达,在付出的一方耳中,听上去不像是一种描述,而像是一种贬低。


    赫赞有些不悦:“公主,我觉得在凉乘阁的时候,你的言行并不是在让我产生误会,而是在给与我真实的好感反馈。”


    “是,那是反馈,可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反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懵懂无知的行为。”


    “公主,我不怪你,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赫赞,我不能跟你走!”


    “公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昨晚我的王叔被杀,我得留下来,查出这背后的真相。”


    “那个刺客不是已经被抓到了吗?”


    “那只是冰山一角。”


    “公主,我知道,昨晚你王叔的死,一定让你悲痛,可是,你想想,如果你跟我走,远离了你现在的一切,你将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那是你的崭新开始,不是我的,根植在我心中的问题,只有留在这里才能得到答案。”


    “公主,我未来的妻子,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我的亲事不止关乎你和我,还关乎我们两个国家。”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赫赞到此,觉得之前与左烨的短暂相处,好像不存在一般,“公主,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韦快?”


    左烨一笑:“呵,韦快?我巴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因为他!”


    赫赞听后,慢慢走近左烨。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我并不觉得,有一天公主你得到了你想知道的真相后,你会满意。”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无论什么缘由,公主你已是我的妻子,而我,已是你的丈夫。”


    赫赞说完,伸出两手,去到了左烨的腰上,打算以一个未婚夫的身份抱着左烨。


    左烨却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冷漠和拒绝。


    “赫赞,是父王答应让我嫁给你,可我并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左烨是公主没错,但赫赞也是王子,未来还是一国之王,于是赫赞拿出了身份中该有的威严,说道:


    “我不在乎,因为明日你都得跟我上船,回兰坞国!”


    “休想!”


    左烨说着,已从大腿侧边抽出匕首,刺向赫赞。


    如果最后只剩一个不甘愿的选择,左烨情愿杀了这个选择。


    那支匕首刺进了赫赞的心口。


    赫赞不解地倒地,碰到了一旁的桌子,打落了桌上的茶杯。


    就在这时,韦诺突然从窗外跳进。


    左烨见此,慌张之余,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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