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诉你任何实情。”司徒驿忽然笑了,如以往那般温润,“这是我身为医生必须遵守的职业道德。不过安小姐……却有可能解开这件事情的真相。”
“她……?”席墨轩内心深处已不再平静,他一直都想让安念之置身事外,难道还是要将她牵扯在这其中吗?
“我想,过段时间席老会单独找安小姐聊聊的。”司徒驿略过他打开门,“这段时间,我要去趟德国,找明婉歌。”
手术结束后,安念之就又回到了明言的居所。她看到司徒驿将席墨轩单独拉去房间,她清楚他们之间所谈的事,并不方便让她知道。
这个房间一直如旧,透过落地窗,看得到大片的鸢尾花海,美丽又震撼。
安念之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那本精装笔记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沾上一丝灰尘,恐怕是每天有人专门来打扫吧。
安念之将笔记拿了出来,她上次已经全部看完了,但明言和席正渊之间的故事,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又重新翻看了一遍。在这时,安念之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手里的笔记忽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什么事?”安念之有些紧张地问道,忙弯腰去捡。
“少爷让您去他房间找他。”仆人没有进来,在门外说完就走了。
安念之连忙捡起笔记,将笔记放回原处,急匆匆地出去了。
“找我什么事?”安念之轻轻推开席墨轩的房门,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皎洁的月光丝丝缕缕地照了进来。
“……”席墨轩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刻。
安念之走上前,她绕过席墨轩走到他的面前,还未来得及抬起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到后面的落地窗上。席墨轩一只手轻而易举地箍住安念之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压在了玻璃上,而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让安念之被迫抬起了头。
“席墨轩……”安念之不懂他想要做什么,他那双墨色的黑眸中在月色的映衬中更显的深沉。安念之没有挣脱,就这样和他对视了几秒钟。
席墨轩忽然低头,一张俊脸在安念之的眼前无限放大,只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念之,我爱你……”
“我也爱你。”安念之嘴角微微上扬,温热的唇风喷洒在他的脸上。席墨轩直接吻上她的唇,一点一点,辗转厮磨……
安念之抬起头回应着他,闭上眼感受着周身熟悉的气息,心里异常的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席墨轩才放开了她,眸色却还是和刚才一样,冷漠而又深沉。
“你……恨我的父亲吗?”他有些为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却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不恨。”安念之摇了摇头,“或许这只是席老对我的一个考验吧,他想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能够站在你身侧。”安念之拉起席墨轩的手走向桌边,和他坐了下来。
“……”席墨轩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你不用自责的。”安念之看着他眼中复杂的神情,只能撑起微笑安慰他。
席墨轩却有些不敢直视安念之的眼睛。他不想让安念之牵扯到他母亲的事件中来,可席正渊的所作所为,却势必要将安念之给拉进来。
“阿轩,为什么整个庄园里,都对明言这个名字闭口不谈?”安念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知道明言对于席墨轩的重要性,所以她很想把明言的事情查清,好让席墨轩能够不再如此怀疑惦念明言的病逝。
仿佛是被遮上了一层迷雾,若隐若现,能够看得见,却看不透彻。
“我……不希望你被卷进这件事中。”席墨轩伸手抱住安念之,嗓音温柔却带着几分怅然,“虽然母亲的死确实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可母亲对我而言很重要,你对我而言也同样重要。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母亲的事,再出什么意外。我已经失去了我的母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伯母的死因蹊跷,可我也想将这背后的真相原原本本查清,让你能够不再那么惦念她的逝世。”安念之握紧席墨轩有些粗粝的手,她眸中坚定,不是席墨轩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席墨轩开口,神色有些不悦,“我知道她的死因有蹊跷,可母亲是父亲身上的逆鳞,你如果不顾一切地去调查,不但什么都查不到,反而会很危险。”
“我知道你都是为我着想,可事情终究要有一个真相,难道你要让席老带着真相去地底下吗?”
席墨轩看着她,内心波涛汹涌。她本来不会知道席家这个秘密的,可从她来到席家庄园的那一刻,这一切恐怕就已经被注定了吧。
“我可以答应你继续查下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处境和安全。”这是他能做到对她最大的退让。
“好。”安念之点头,眼神里透露出坚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好吧。”席墨轩有些无奈,温柔地在安念之额头印下一吻,“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嗯。”安念之起身,离开了席墨轩的房间。
安念之在走廊里往明言房间的方向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以往打扫这个房间的仆人。
“等一下!”安念之叫住她,“你是每天都来打扫这个房间的吗?”
“是的,安小姐。有什么事吗?”仆人停下她的脚步,转过身来回答安念之。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安念之看着她,脸上已经爬上了岁月的痕迹,应该是四五十岁的年龄,也在席家庄园做事很久了吧。
“小姐请说。”仆人态度依旧恭敬,那张被岁月爬上皱纹的脸显得很是慈祥。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扫这个房间的?明言去世的事情您是否知晓,又知道多少?”安念之眼里仿佛泛着光,这件事她早就有了疑惑,从席墨轩房间出来后又一直在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