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影响一个人的气质，这是不假的。刘霞在上学时，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在长久处在乡村环境中，添加了些许邻家女孩的气质，农家人的质朴和乡土气息也在她的身上也可以看到。但与别的农家女不同的是，她的眉宇间透露着正气，脸上写满了文气。尹亮能看到她身上的与众不同，现在要融入都市，那就先从衣着下手，改变一下着装，她的气质更是不同一般。这是他改造她的第一步。


    刚走进一楼的童装，导购员就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尹亮和刘霞，因为尹亮抱着孩子，穿着虽然有些土气，但却是干净整洁，与尹亮的高大霸气的气质有些不搭，辨不出是父子，还是什么关系？再看刘霞一身褪色的亚麻裙装，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一根马尾辫有些凌乱，脸色灰暗，虽有气质但是衣服影响了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独有韵味。她应该不是城市里的常住人口，那她跟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是什么关系呢？她快速着转动大脑，想找到一个最恰当的称呼。自从干了这一行，她从来不看人买东西，只要能卖出东西提了成，工资水涨船高，那就万事大吉！猜不透是什么关系，她干脆不再猜，而是笑脸相迎，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说道：“请二位往左边走，宝宝当季的服装到在那边呢？”


    “谢谢，你能给宝宝建议几套衣服吗？我们选选。”尹亮往左边走着，说道。刘霞紧随其后，看着一套套高档的童装，有些瞠目结舌。有些吊牌价格是能看到的，最便宜的是一百多，高的有三百多元的。


    九十年代中期她刚毕业那会儿，一个月的工资才二百多元，虽然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工资涨到了五百多元，但是面对这样的消费，也不是她这个工薪阶层所能承担起的。她还不知道她现在的工作的工资是多少，但想到要供给王军上学的费用，还要租房和吃饭，她很是畏惧。她想尽快说服尹亮，逃离这个地方。


    尹亮抱着小王梓走到一套蓝色短裤套装前停下，用手摸着布料的质感，说道：“这是纯棉布的吗？可不要涤纶的，对宝宝的皮肤不好。”


    导购员赶紧微笑着说：“您放心，咱们店里都是纯棉的高档童装，专门为呵护宝宝的皮肤研发的布料呢。”


    “刘霞，就让小王梓试试这套吧！”尹亮说道。


    “尹亮，还是不要买了。现在家庭经济不允许这样的消费。总不能为穿一身衣服不吃饭吧？”刘霞没有理睬尹亮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孩子的舅舅，送给孩子几身衣服做见面礼，可以吧？刘霞，我都说你不要跟我客气了。你这样会让我很不舒服的，今天就听我的安排，好不好？”尹亮皱了皱眉头，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尹亮，我欠你的我真还不了，我的内心会不安的。”刘霞坚持着。


    “你不换，那我给孩子换！不要再说了，现在你好好听我的，若不然你在这个城市里混不下去的。等你在城市里站稳了脚跟，你想怎么还就怎么还，我绝对不拒绝，可以吧？”尹亮极其耐心地说道。


    “好吧，那我就记着账，算是借你的。”刘霞勉强地说道。


    尹亮的眼中飘出一丝凄凉，是因为刘霞给他的距离感。导购员庆幸自己没瞎说话，她通过他们的对话，到现在都没弄清是什么关系。但她能看得出，男的很在意女的，而女的在极力逃避。


    在尹亮的推荐下，小王梓买了三身衣服。他们又到了二楼的女装区，导购员根据刘霞的气质和肤色，推荐了几身裙装。尹亮让她一一都试着穿了一遍。起初刘霞是别扭着的，总感觉尹亮给她买衣服是不合适的，又拒绝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一次次试穿，并在尹亮面前走一遭，他会将发光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审视着，说出自己的看法。再后来看着自己穿上时尚服饰后，大气而知性，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便也开始大大方方地穿着让他品评。最后在导购员的建议下买了一身浅绿色的套裙，一身浅黄色的连衣裙，还有一身牛仔裙。当下，尹亮让她穿着浅绿色的套裙，将旧衣服包了起来。


    “您气质真好，这套衣服最适合您了。这是减龄款，你肤色白，身材又这么好，说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都不会让人怀疑的。”导购员在送他们下楼时，还不忘由衷地赞叹。刘霞不好意思了，冲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看，我说你就差套衣服的距离吧！打那些用有色眼光看你的人了。你现在真的秒变小妹妹了呢。”尹亮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而这艺术品是经他的手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