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于珊这么说，刘国向刘霞做了一个鬼脸，说：“二姐啊，你听娘的话赶快去相亲吧！不听话可不是好孩子哦！”


    刘霞白了他一眼，冲于珊一笑，说：“娘，您说怎样就怎样吧？我的肚子可再也受不了煎熬了，这几天饿坏了，我向您投降！”


    听刘霞这么说，于珊长长舒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就会拿自己出气，气坏了身子，那不是傻吗？爹娘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将来顺顺当当的生活，可不想你受气挨骂啊！你得明白我们的苦心，可不单单是怕饥饿才听话的。”


    “娘，我懂了。赶快吃饭吧，要不然凉了。”看娘喋喋不休地一直说，刘霞赶紧端起一碗饭递给她。


    “又不耐烦了。看来你还是不理解我和你爹，唉！”于珊的情绪一下又低落了。


    “就怕是口服心不服，自己做些不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刘国看了看于珊，瞥了刘霞一眼说。


    “不好好吃饭就会瞎说！游戏机不要了？”刘霞瞪了刘国一眼，唯恐他再说下去会暴露王军，赶紧堵他的嘴。


    “当然要，有了游戏机，我就懒得说话了！二姐。”他一听游戏机有戏了，欢喜地说。


    “你们俩说什么呢？怎么我有些糊涂了？”于珊看着他们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娘，没啥。就是弟弟又向我要游戏机了，我决定勒紧裤腰带，紧衣缩食为他买一个心仪的游戏机。”刘霞忙接过话。


    “那二姐可要说到做到，否则我再也不会信你的鬼话了。”刘国话里有话地说。


    “那是，那是。二姐向来是磊落光明的，哪敢哄小孩子呢？否则与人民教师的称号也不相配啊。放心吧！赶紧吃饭！”她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这话果然有效，刘国不再说话了。可是于珊看着他们两个却心事重重了。


    刘霞和刘国狠劲往口里塞饭不再说话了。于珊拿着筷子端详了他们两个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于是她威胁道：“你们俩最好给娘好好的，别背地里做些出格的事情。否则我知道了可饶不了你们。”


    “娘，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伤心的。可是二姐，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吃完饭了，撤了！”他说完把饭碗一放就往外走了。


    刘霞狠狠看了他一眼，嬉皮笑脸地对于珊说：“娘，放心吧。我也不会让你着急的。我都上班了，做事有分寸。”


    “但愿吧！你这孩子太固执，有点死心眼，你们几个中我最不放心你了！”她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眼里寻找出一点什么蛛丝马迹似的。


    “饭凉了，娘赶紧吃饭吧！我吃饱了。学校还有一大堆作业等着批改呢？我去上班了。”说着，她放下碗筷逃也似的蹬上车子也走了。


    “这俩孩子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出了家门，刘霞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她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往前行进着。突然她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惊慌地往后面一瞧，看到刘国正在骑着车子傻笑。于是，她生气地吼道：“刘国，你要吓死你姐姐吗？”


    “在游戏机没到手之前我可不想吓死你。二姐，没想到你说谎的本领这么高，我服了你。”他与她并行骑着车子，嬉笑着说。


    “要不怎样呢？我若是再坚持对峙下去，爹娘会气坏的。这也是缓兵之计。”她苦笑了一下。


    “二姐，我没想那么多，若是我估计会听从爹娘的话的，不会像你这么折腾的。我总觉得爹娘的话不会错，可能是我习惯了听爹娘的安排了吧。”他不笑了沮丧地说。


    “你还小，不听爹娘的话不行！”她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地说。


    “我都上初中了，怎么就不能自己做主了？”他赌气地说。


    “我还上班了呢？不一样不能按自己的意思办事吗？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了。”她纠正他。


    “姐，其实我有时觉得爹娘就是瞎操心，啥都管！我感觉在家里很憋闷，就像小鸟在一个笼子一样没有自由。”他又说。


    “爹娘是对咱们负责才管的，别这么想。你们学校到了。进校去教室写作业或看书，可别跟人打架！游戏机我想办法给你买，你就等着玩游戏吧！”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开心地点了点头，看前后没有车辆骑向马路对面的学校。


    刘霞上班的学校与刘国上学的学校是顺路，但从未一路走过。这次谈话也是他们姐弟俩第一次说心里话。往常他们都是打打闹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谈论过爹娘。她觉得他们不是在背地里说爹娘的不是，不是对爹娘有怨言，而是在分享对某件事物的认知，是一种思想的碰撞，是成熟的表现。爱有很多表达方式，爹娘爱他们的方式或许不对，但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觉得这就是对孩子们是好的。这需要理解，但并非要接受。至于不接受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她还没考虑过。现在她不是在叛逆，而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去接触社会，接触所谓爱情中的另一半。


    “小霞，这么巧？吃中午饭了吗？”突然马路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闺蜜陈丽。她赶紧下车子，看看两边没人蹬上车子到了陈丽跟前。


    陈丽与刘霞从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耍，小学和初中两人作伴一起上下学，算起来那些年比与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中考时两人相约一起考师范，最后刘霞考上师范继续求学，陈丽没考上师范就去了村里的纺织厂上班。上学没有陈丽的相伴，她真有些不习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今天在路上偶遇陈丽，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就像见到了比亲人还要亲的人一样。


    两人依着车子面对面聊着。


    “喂，我大老远就看到你心事重重的。给我说说？”陈丽担忧地说。


    “有啥心事？没有！”在没想清楚事情之前，她不想对她说什么。


    “我的眼可好使着呢！不像你读书把眼都读成‘四只眼’了。”她捂着嘴笑着说。


    “你是火眼金睛啊，能看到我的心事？没事就没事。”她就是不说。


    “好，不说那我走了。还戒备我？不把我当姐妹了。”说着她就要走。


    “你别走啊，好容易碰到，说会儿话！”她拉着她的车子不让她走。


    “好，念及旧情，我就陪你一会儿，你想聊啥呢？”她嬉笑着反问。


    “聊相亲！”她直截了当地说。


    “还说呢！我听说你去相亲了，也不让我去看看给你参谋一下。真没把我当姐妹！我每次相亲只要你在家都是叫上你的。”她埋怨。


    刘霞一听，觉得自己的确做错了，赶忙赔礼，解释道：“小丽，不是不想叫你，而是当时只是想去走走过场，根本没想与那人会发展下去，所以才没叫你的。可是问题是，我与那人聊了聊，我感觉他不错，我想交往了解一下，可是我爹娘不同意。现在愁死我了。”


    “我说有心事吧，不用我追问，自己说出来了。你再把我拒之心外，以后我可不理你了！”她狠狠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