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白雪道:“茅房。”
一听白雪说茅房,陈榆树的脸羞的通红。
可白雪却是若无其事,她就不懂了,问厕所在哪里,有什么可害羞的。
“我带你过去。”
说着陈榆树走在前面,白雪跟在陈榆树后面。
当看到古代的茅房,白雪指着问,“这,不能掉到茅坑里吗?”
实在是古代的茅房一言难尽。
听到白雪的问话,陈榆树瞬间石化,茅房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的小媳妇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不会的,木板很结实。”
“哦。”结实吗?没看出来。
好半天白雪才从茅房里出来,陈榆树依旧等在不远处。
原本做好了思想建设的白雪又郁闷了,就因为上了一趟茅房。
在现代这样的茅房白雪从未去过,上趟茅房简直就跟上刑场差不多。
回到屋里,陈榆树把洗漱的水都打好了,他没有出去的打算。
见陈榆树毫无反应,白雪道:“你出去一下好吗?”
“哦。”陈榆树心情低落地走了出去。
他的小媳妇还是不肯接受他,看来他们的事,任重而道远。
洗漱完毕,白雪穿着里衣端着水准备把水倒掉。
陈榆树一直守在门口,见白雪穿着里衣就走了出来,连忙接过水,“穿这身怎么就出来了,你快回屋去。”
说罢把白雪推进屋,关上房门。
看看身上穿的里衣,虽说有补丁,并未露肉,怎么就不能穿着出去了,不都是一家人吗?
不让出去就不出去,有啥大不了的。
她坐到床沿上,观察着屋里的陈设,她想着哪里能睡觉。
她可不想和那人一张床。
可除了一张破桌子,只有地上了,她想了想还是地上安全些。
桌子摇摇欲坠,她担心人睡上去,会把桌子压塌。
不一会儿,陈榆树回来了,他应该是洗漱完了回来的。
不等陈榆树说话,白雪毫不客气道:“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要不你出去,要不我睡地上。”
陈榆树眼神暗淡,他似乎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我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你睡床,我睡地上就好。”
有什么不好的白雪不以为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一会儿,陈榆树抱了一捆稻草铺在了地上。
地上毕竟潮湿,还好床上有两个用稻草做的薄褥子,白雪抽出一个,递给了陈榆树。
褥子虽薄总比没有强,又给了陈榆树一床被子。
古代的被子小,即使是夫妻都是一人一床的。
躺在床上,身下的褥子太薄隔得浑身不舒服,被子盖在身上还是能闻出霉味,不知道多久没有晒了,有些潮。
她又想起自己的房间,舒适又温馨,为了给她最好的生活,妈妈自己都没舍得盖,却给她买了最好的蚕丝被。
她又开始想家了,想起那个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妈妈。
如今想来那时的她有多不懂事,一面享受着妈妈的照顾,还时不时耍些小脾气。
从小到大很少掉眼泪的她,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很快白雪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梦到了什么,泪水就没有断过。
躺在地上的陈榆树,见到白雪睡着了,依旧流出伤心的泪水,还以为是想起他和张寡妇的事而伤心。
心里更是愧疚,暗自发誓以后离张寡妇远远的,再不能令白妮如此的伤心。
同样陈榆树劳累了一天,可见到白雪如此,翻来覆去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是白雪满脸的泪水,从小到大,第一次他失眠了。
第一次知道了心抽痛是什么滋味。
村里的人成亲,聘礼只需要二,三两银子,可白妮的大哥白景河,青梅竹马的媳妇家要八两的聘礼。
白父和余氏愁白了头,多次劝说无果,无奈才给白妮定下,妻子去世还不到一年的陈榆树。
只因陈家愿意出五两银子的聘礼。
当时陈榆树欣喜若狂,白妮在白家村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贤惠能干。
他多有福气能娶她做媳妇,陈榆树偷偷去看过一次白妮。
她的一颦一笑无不印入陈榆树的脑海。
不曾想成亲当天竟然出了变故。
他好想和白妮表明心迹,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总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没有做过的事,就不怕村里人说。
如今想来好像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就想知道,张寡妇和白妮说了什么,才令白妮那般决绝。
一夜未眠的他,当天边刚刚透出一点点的鱼肚白,陈榆树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把自己的被褥整理妥当,走出房间。
家人还在睡觉,他没有弄出大动静,他拿上斧头和绳子上了山。
当陈榆树挑着一担柴回来时,陈老太太已经梳洗完毕,坐在院子里等着他。
“奶奶。”陈榆树恭敬地打声招呼。
“嗯,回来了。”
见到自己大孙儿的黑眼圈就知道,昨夜他没有睡好。
陈榆树抱着稻草进屋,一家人如何能不知道,只不过装作看不到罢了。
这时陈杨树挑着一担水走进院子,看着大哥陈榆树在整理木柴就知道,大哥这是上山回来了。
他不解地道:“大哥起的好早,上山都回来了。”
陈老太太同陈杨树道:“去把槐树叫来,奶奶和我的三个大孙子说说话。”
“诶。”
陈杨树应声去了。
陈老太太第一次要把哥三个叫到一起说话。
陈老太太是个小脚老太太,她站起身向后院走去。
乡下的土坯房的院子都是很大的,在前院说话只要仔细听,屋里还是能到一二的。
后院则不同,后院有菜园子,就比前院大一倍不止,不用担心会让屋里的人听到。
陈榆树知道奶奶这是要敲打自己,乖巧地搀扶着陈老太太向后院走去。
陈榆树连忙拿过一旁的小板凳,搀扶着陈老太太坐下。
当陈杨树把陈槐树叫来时,哥三个一溜排开,站在陈老太太跟前等待被训斥。
陈老太太无比郁闷,她坐着,三个孙子站着,她只能看到三个孙子的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