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正为自己的抖勺抖锅的手愁死了，哪里顾得上雨水什么的，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雨水赶走了。


    何雨水出了中院，跑到前院雷桂英家，见桂英不在家，肯定又是跑去少哥哥家，于是，又转身往东跨院跑。


    果然，桂英和小兰她们都在这里，正跟孙月红在练习《擒龙术》，她拉着桂英说，“别练了，快跟我去找少哥哥，让少哥哥给我一个工作名额，你都去工作了，我也要去工作！”


    硬拉着雷桂英来到花园里的凉亭中，找到正在看书的少剑锋。


    少剑锋见到何雨水拉着雷桂英，不用说，就知道她的来意。


    他手里的10个内招名额，心中早有一番划算，院里的几个初高中毕业，除了阎解成，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但他不会上竿子去找他们，一切皆看他们的缘分，过了今晚，如果他们没有来找，他就会将剩下的名额分给街道办的王主任和区武装部的汪明夫。


    在他的盘子里，首先安排一个名额给林路乙，林路乙家子女虽然小，还不到工作年龄，但谁家没有个亲戚啊，就算没有亲戚要安排的，如今的招工名额多金贵啊，手里有名额，还怕没人要？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喜欢？


    他之所以要安排一个名额给林路乙，是想换取林路乙调到红星制药厂，没想到，他还没有找林路乙谈，林路乙倒先找上门来，要求调到24车间，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但林路乙来得急，走得也快，少剑锋的这个名额还没送出去呢。


    第二个名额是安排给后院的李成勇家，以换取他调到24车间，这个安排很顺利，双方都有这些需求，一谈就成。


    其他几个是备用的，如何雨水、许莉蓝、赵绎，何雨水、许莉蓝要考大学，考大学，他当然是鼓励的，不过，少剑锋看过她们的命相，财官印不全，运也不旺，难以登科，但这事对现在的人来说，是迷信，是要被破除的，因此，他不能说出来，只能顺其自然。


    她们要是坚持要考大学，说明她们没有这份福分，他就省下两个名额，她们要是找上门来，就顺手安排了。


    傻柱虽然与自己不太对付，但雨水与自己走得近啊。


    福分这东西也是自然的，遇到时，你不抓住，过了也就过了，回头再想时，它已远去无踪了。


    所以少剑锋给她们备用了名额，但时间也仅限今晚，今晚过后，她们如没有表现，说明这次招工与她们无缘，强求不得！


    赵绎之所以也安排个备份，这是承了赵大鹏的一个人情。


    虽然每一次让赵大鹏给少剑锋运物资，少剑锋不仅给足了运费，而且每次运完物资，结算完运费，他都要单独备一份礼物感谢司机师傅的帮忙，道义上少剑锋他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可以说双方都不欠对方什么了。


    但是如今，运力是多么的紧张啊，但是就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每一次少剑锋有请，赵大鹏都是一口答应帮忙，就算他本人抽不出空来，他也会让他的工友准时赶来，完成运输物资的任务，这就让少剑锋很感激了，把对方的好，成倍地在心里放大，赵大鹏对人局气，他也不能小气，这样，关系才能越处越好。


    所以这次红星制药厂招工，他也给赵大鹏的儿子赵绎安排了一个名额。


    当然，赵大鹏是一直希望赵绎像他一样，要当个驾驶员的，不一定稀罕红星制药厂的招工名额。


    但赵大鹏不稀罕是赵大鹏的事，他不给准备，则是他的态度问题。


    当然，还是那句话，上杆子的买卖不是好买卖，他有准备，但不会去求赵大鹏来要这个名额。


    三个备用名额，许莉蓝来要走了。


    现在何雨水也来求了。


    少剑锋让颜紫玉拿出一套招工手续表，让何雨水带回去填，填好后，明天送到街道办去盖印，过完年，也就是元月31日带着介绍信和招工表准时到轧钢厂24车间报到，办理入职手续。


    轧钢厂在街道办招工的事及四合院不断有人在东跨院进进出出，难免引起院里的其他人议论和猜想。


    贾东旭算是个有心人，等何雨水拿着招工手续回家填写，他跑到傻柱家，终于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又立即跑回来，然后来到易中海家，兴奋地大叫道：“师傅，师傅，我终于抓到了东跨院那小子的把柄了，我们……”


    易中海这一段时间也是烦得很，他的工级已降到四级，不再是第三机修车间高高在上的七级钳工，现在年底（人们还是习惯性以过春节为过年）到了，他都没有心思履行他院里一大爷的职责。


    要是往年，他早早地就开了四合院大会，准备着过年的事项，指挥着院里大扫除，搞卫生，谁家帮衬着谁家，安排着三大爷阎埠贵给后院聋老太太免费写春联，安排着傻柱子准备年夜饭，大年三十，贾家、傻柱家、聋老太太都到他家过年，吃上一顿年夜饭，然后陪着老太太一起守岁。


    还会吩咐三大爷把一年来四合院对院里违规罚没收入和街道办对先进四合院的奖励进行统计结算，取出部分买些瓜子糖果，给院里的人分下去，让院里的众人感谢一番管事大爷的一年来的辛劳，刷一波威望。


    还会组织院里的众人开展互帮互助的活动，开展向院里的困难户捐粮捐款献爱心活动。


    往年中院的贾家、后院的孙家、前院的孙小磊家都是受益人，所以管事大爷在四合院的威望还是可以的，特别是一大爷易中海，因为他组织有方，为人公正，面面俱到，在院里的威望更盛。


    今年，后天都是年三十了，一大爷对院里的事一点也没有动静，二大爷刘海中去找一大爷易中海商量，易中海没心思，让他去找三大爷阎埠贵商量，阎埠贵正为阎解成的工作烦，也没有心思管院里的事，让二大爷刘海中看着办。


    二大爷刘海中傻眼了，他怎么看着办？


    院里的罚款和街道办的奖励全都在三大爷手里保管着，没有一大爷定出来的章程，三大爷也不敢胡乱花啊，说实话，二大爷虽然是排老二的二大爷，实际上在院里就是个摆设，论权力，他被一大爷易中海压着，论财权，院里的一切收支都在三大爷的手里，他就是个架空了的二大爷。


    院里的老大、老三都没心思理事了，他二大爷也只好看，着，办——“看着”却不能“办”！


    一大爷正想着心事，被贾东旭冲进来大喊大叫的声音吓了一跳，白了徒弟一眼，“东旭啊，做什么啊，大晚上的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稳重，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贾东旭立即往了口，但还是一脸喜色地道：“师傅，我发现东跨院那小子在院里倒卖厂里的招工招标！”


    易中海一愣，问：“什么招工指标？”


    贾东旭兴奋地道：“师傅，你还不知道吧，厂里24车间不是要招一批工人吗？东跨院那小子不知哪里得到一些招工指标，正在大院里倒卖呢？”


    易中海道：“胡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以往轧钢厂招收新工人，除了一些特殊的内招指标，其他的都是由各个街道办公开在街道招收，特殊的内招指标都是掌握在厂一级领导手中，东跨院那小子不过是后勤处的一个副主任，他手里怎么会有内招指标呢？”


    “哎呀师傅，你自从降了工级后，都不理事了，我都打听清楚了，前院的雷家雷桂英、后院的李家李大磊、许大茂的妹妹许莉蓝都拿到了招工表，刚才我又看见了何雨水也拿了一份表格回家，我去看了，确实是咱们厂的招工表！”


    “这么多人都拿到了招工表？”易中海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呢？要是一个二个，凭那小子手里掌握着不少资源渠道，从领导手里要个一个两个指标，还说得过去，这一下子就四个了，这第24车间是他家开的？”


    贾东旭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会不会是那小子搞来的一个骗局？”


    易中海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人家堂堂一个后勤处的副主任，需要搞什么骗局吗？骗什么？骗钱？人家手里掌握着强大的物资渠道，会缺钱吗？需要搞个什么假招工的来骗钱？白痴才会这么干？


    显然东跨院的那小子不是白痴，倒是东旭你有些像白痴！


    贾东旭见师傅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师傅，要不要我们去举报他！”


    易中海被贾东旭的话吓了一跳，立即阻止道：“你可别乱来啊！就算他手里有招工指标，转让给需要的人，也是正常的，你举报他个啥？”


    开玩笑，这种转让招工指标和买卖工位的事，他易中海也没有少干，这事虽然不合规，但暗中不少人干，是民不举，官不究的常事，要是让贾东旭去胡乱举报，官方真的追究起来，牵涉面就宽了，包括他也在其中，贾东旭那时就成了全民公敌，非被人家打了黑枪不可。


    不要东跨院那小子没事，反倒让自己摊上事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贾东旭被师傅这样一说，嘴上应着，不会乱来，心里却不服气，想着怎样去匿名举报少剑锋一下，管他有用没用，有枣没枣先打上三杆不可。


    易中海也看出了徒弟的不以为意，再次严肃地叮嘱一番，让他不要乱来，然后才和徒弟商量起过年的事。


    贾东旭拍马屁地说道：“师傅，四合院你不管事，谁能管得了啊？你看，后天就是除夕了，院里的大扫除还没搞呢？年底的全院大会也没有开，三大爷给大家派送的年底福利也没有派送，还有为贫困户献爱心的活动也没有人组织，年夜饭怎样安排也没有个底，总之，四合院，离了你，就是一团糟！”


    “唉——”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说：“师傅自己的烦恼心事都没有解决，哪里还顾得上院里的事？今年不管了，除夕夜你们还是像往一年一样，来我家过。”


    “可是，师傅，今年不搞献爱心活动，我家没了捐款救济，连年货都没有准备哩！”贾东旭苦着脸道。


    易中海眼里闪过一道光，盯着贾东旭道：“这个月的工资昨天才发，你咋就没钱置办年货呢？厂里才发了年终福利，需要你置办的年货并不多，再说，现在物资这么紧张，你还要置办什么年货？”


    贾东旭被易中海问得心里一阵发虚，他总不能说，他昨天一发工资，就去赌场翻本，结果本没有翻回来，一个月的工资又输了进去，还欠下一大笔赌债。


    易中海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什么货色，眼睛盯着他，“说，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贾东旭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师傅——”


    一见徒弟这个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是死性不改，他也很无奈好不好？当时怎么就收了他做徒弟呢？这样扶不上墙的烂赌鬼，能指望他给自己养老吗？


    易中海又一次动摇了自己选贾东旭做自己养老人的信心，但是他已在贾东旭身上花了不少心血，现在更换一个养老人，还来得及吗？在四合院里，又有谁适合做自己的养老人呢？


    他的眼里出现了傻柱那大大咧咧、天老大、他老二的桀骜不驯的样子，但随即他摇了摇头，把傻柱摇出自己的脑海，眼神回到眼前贾东旭的身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东旭啊，你能不能长点心呢？师傅给你说的话能不能听个几分进耳朵呢？十赌九诈，赌场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混的，你怎么一次次地也不长记性呢？唉——，年货你也不要再去准备什么了，看看你师娘都准备了什么，你拿些回去凑合着过吧！”


    “是，师傅，谢谢您了！”贾东旭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恭顺地道。


    易中海站起身，走到厨房里，对还在厨房里忙着的一大妈道：“冬梅啊，把咱们准备的年货分一些给东旭带回去。”


    一大妈听话地点了点头，停下手里的活，去给贾东旭拿东西。


    易中海不管归不管，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出门去找刘海中、阎埠贵商量过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