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并不公开过程，只公开结果。


    周野在期间举牌了三次。


    每次都是快要落锤之时。


    很快的，第一炷香拍卖价格到了三点二亿。


    主持人满脸兴奋：“周老板三点二亿一次，三点二亿两次……”


    全场鸦雀无声。


    有人不想跟周野争，有人觉得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思想准备。


    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结果之时。


    方楠把牌子举了起来，三点三亿。


    周野没等主持人说话，再次加了一千万。


    方楠眼都不眨，接着举。


    现场一时只剩俩人在竞争，全场参与者倒是变成看热闹的了。


    周野跟方楠。


    许多人认知里俩人关系千丝万缕。


    网友不知道的，同圈子里都有所耳闻。


    自己人争起来了。


    周野不懂方楠是什么意思。


    但志在必得。


    方楠每每举牌，他随后就加价。


    偶尔给主持人一点说话的空间。


    拍卖价格来到了五亿。


    也到了方楠心理预期的临界点。


    她犹豫了下。


    把手里拍子扣了下去。


    啪。


    主持人落锤：“恭喜周野先生拍得第一炷香。”


    周野没什么表情。


    他准备了二十亿，用了四分之一。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书面合同，他随手签字，先离开了拍卖厅。


    林城的传统文化周野了解并不算很多。


    接过明空大师亲自递来的香火，周野站在鼎前开始鞠躬。


    什么说法也不清楚。


    只记得爷爷每次都是鞠躬九次。


    爷爷的愿望大概是家人喜乐平安，生意顺遂。


    周野也是。


    香火冉冉。


    周野最后一鞠躬结束，静默良久。


    现场也安静。


    眼中只有立在鼎前的那道身影。


    礼毕。


    其它人才开始陆续上香，在王运来带领下一起鞠躬。


    ……


    年初一，应酬极多。


    下山后周野就上车跟姑妈一块离开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中陆续离开的身影，微微低了视线。


    或许是地域导致。


    手机上随便刷一刷都是关于净空寺的。


    周野叠腿观看着，视线定在了那个披着大衣的人影上。


    想打声招呼，人多不便。


    倒是错过的自然而然。


    周成渝道：“你爷爷跟我说的，这第一炷香说法很多，宁可信其有，你许了什么愿望？”


    周野：“说出来就不灵啦。”


    周成渝笑了笑：“老情人见面不打招呼就罢，还争上了。”


    周野：“她想捐钱了呗，估计抢不过我，她也会把她所拍价值捐赠给净空寺。市里面控股，也就是变相捐给市里面了。小野人发展是靠免税，投桃报李的心态吧！”


    “你倒真了解她。”


    周野：“怎么可能不了解呢，十八岁就跟着我了。看着有十八岁，成年了。实际懵懵懂懂，认知各方面都是跟着我一点点培养起来的。


    刚重逢之时还以为人变了呢，稍微试探几下就发现，骨子里还是那么个人。”


    周成渝：“跟小绿茶分啦？”


    周野瞒不住她，更瞒不住老妈。


    只不过老妈这人含蓄，明知也不挑破。


    他迟疑了下：“生活方式跟习惯差异太大，宁姐活的比较自我自由随心，我身上一堆烂事。她喜欢旅游，到处跑，闲了又能在家里一呆就是一天两天。我焦虑，总有浪费生命感。


    她在迁就我，我也一直在迁就她。


    怎么说呢，我俩就不适合经常在一块。偶尔见一面还行，关系可以维持的很好。所以，就这样至少口头上结束了，都没负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周成渝：“相处就是这样，气场首先要合得来。你俩在一块都相对拘束，有点端着，下意识的避免表现恶劣的一面给对方看。”


    周野轻笑：“也没什么多恶劣的吧，挺知道对方。”


    周成渝：“你老妈很早前就说小绿茶有颗慧心，我觉得她都未必是真的爱你。就看你对她念念不忘，想成全你，顺便给自己人生加一段特殊的经历。”


    周野：“我也困惑，她不会吃醋，不会计较琐事，也不会拒绝我什么。爱首先要有占有欲对不，她没有多少，反而我对她占有欲比较明显。”


    周成渝：“搞不懂啊。”


    两人不再多言。


    到家里，见有邻居串门。


    周野适当陪聊了会，跟人合照几张后躲了出来。


    全副武装躲到了电影院里。


    他对小野人监制投资，南清婉出演的这部电影很有兴趣。


    想看看能拍出什么样子来。


    新年，电影一票难求。


    相较于其它大制作大ip，青春日记并没什么优势。


    但因为名字，也因为主要取景林城大学，人物原型是现实存在的，便成了新年热映片之一，里面有一些新春元素，目前排片在第三名。


    电影开始，新生入校。


    一辆跑车出现后，画风略显浮夸。


    周野看着车上下来的两个年轻男孩，像在看回忆。


    爱情片。


    难得拍出了一些哲意。


    主线看似是周野，实则更多是方楠的家庭，经历。


    南清婉饰演的角色刚一出镜，影院就发出一阵惊叹声。


    她妆造太好了。


    朴素不失得体。


    剧情徐徐推进着，一群反派开始在学校门口发传单诋毁造谣。


    报警一次，消停一天，接着再来。


    穿插着女主原生家庭的一些细节琐碎，那种压抑破碎感被南清婉呈现的淋漓尽致。


    周野自问泪点挺高。


    当一切亲自经历过的事情剧情化出现，让他对过去不禁有了更多思考。


    “每月两万，处不处对象？”


    男孩面对着女孩的目光，直勾勾的。


    仿佛处不处都无所谓，钱爱要不要。


    有吻戏。


    尽管错位感明显，还是不影响整体。


    接下来剧情转折进入了相处期。


    女孩的卑微，男孩的似在意又不在意。


    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最俗套。


    只轻易就引动了观影者的情绪，尤其是一些女孩。


    电影结束之时全场都笼罩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为了过审。


    割腕改成了由细节去呈现。


    剧情结尾，男女主分手，女孩独自回租屋拿起了那瓶治疗哮喘的药物，边哭边吃，暗示明显。


    周野情绪随着影片推进而推进。


    镜头里的时间线恰好是年三十，窗外烟花炫丽，窗内只有一个在哭泣的身影。


    绝望到无以复加。


    周野本人都很难接受这种结尾，更不用说普通观众。


    他吐了口长气，有冲动再把剧本接着完善下去。告诉观众女孩没事，过的很好，目前已经是一家估值三百多亿企业的董事长。


    有点后悔写这种悲剧，他应该再雕琢一下剧本，大过年的给个圆满结局。


    他摘掉墨镜，随手擦拭了下近期屡屡泛热的眼角。


    想走，转头间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个同样包裹严严实实的女人。


    羽绒服盖在身上，戴着帽子，口罩，墨镜。


    衣服熟悉，人也熟悉。


    对方似有所感，同时朝他看来。


    隔空对视着，墨镜遮住了眼眸，遮不住目光。


    周野先感世界很小，转而又觉得挺正常。


    方楠会来这个影院观影正常。


    他来也正常。


    硬说巧合，也就是观影时间巧合撞上了。


    每天要上映十场以上。


    偏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