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重大更新，若你愿意，你很快便能再次升级。”


    回答之后，萧瑟圆睁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原以为余烬的上一种形态已足够震撼，没曾想此次更胜一筹。


    若他的猜测没错，那他离开这泰坦领域的契机即将到来。余烬的魔法吸取速度日益加快，若有谁能吸纳并化解那无尽的能量虚空，非他莫属……


    萧瑟咧嘴一笑，继而抬头望向那条威风凛凛的黑龙。这一整周，有几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自昨晚训练取得突破后，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此刻，趁余烬回去睡觉之前，是时候向它发问了。


    “我有几个问题。”


    “当然，您但问无妨。”


    余烬惬意地蜷缩成一个规整的球状，靠在白色的墙壁上。萧瑟用力地点点头，开始提问。


    “首先，你需要多少魔法值才能升到下一级？”


    “通常而言，第三次晋升最为艰难。即便是像我这般精通秘级的龙，在中型试炼塔里，也要耗费数十年才能达成这一壮举。在我的漫长经历中，也只遇到过寥寥几次第三次进化。这是一个500级的门槛，大约需要5000亿魔法值。”


    萧瑟惊愕地瞪大双眼，在心中努力计算。它每天得吸取200亿才能实现目标…… 这可比前一周多出数千倍。若萧瑟想在食物耗尽之前离开此地，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他在魔法控制上取得更大进展，自行打开这个白色监狱，要么余烬再次升级。二者皆是冒险之举，都无法保证有丝毫帮助…… 他想若是两者兼顾，成功的几率或许会更大。


    萧瑟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你提到了虚空爬行者。它们…… 是什么？”


    余烬得意地笑了笑，昂起头，而后又恢复舒适的姿势，回答道：“虚空爬行者？它们不过是些在境域之间游荡的讨厌的无脑世界跳跃者。我只见过它们的一种形态，实际上类似人类，我称它们为泰坦。它们能够运用长期储存的庞大魔法池，这并非一定是它们自身的法力，它们只是存在于其中。任何进入它们攻击范围的生物，都会瞬间被整个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它们虚空的更多燃料。它们唯一真正的敌人是龙。或者，理论上来说，如果史莱姆能升级到足够高的程度，也会是它们的对手。像我这样的龙，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无论魔法池大小，都能将其掠夺。”


    萧瑟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虚空爬行者” 原来只是泰坦的另一个名字。嗯，更准确地说，泰坦是虚空爬行者的一种……余烬继续说道：“我听说过龙在与虚空爬行者的一次遭遇中连升数级。”


    看着余烬愉快且无意识地吐露珍贵信息，萧瑟的内心泛起波澜。现在，是时候让余烬知晓萧瑟的一些秘密了。


    萧瑟轻叹一声，直视那双雄伟的龙的深红色眼眸。


    “嘿。我能信任你吗？”


    那黑鳞生物将头扭向一侧，好奇地望着萧瑟，细长的箭形尾巴随意地摆动着。


    当然。我们缔结了契约，这是恶魔和龙之间所能拥有的最高信任形式。”


    萧瑟咽了口唾沫。


    “是这样吗……？您能为我解释一下这份契约是如何生效的吗？我…… 对这一切还很陌生。”


    “当然。恶魔与它的领域相连，有责任扩张领土。龙则有义务吸取魔法，并在统治者生命终结后将其带回。二者之间的契约以多种方式将彼此的生命交织在一起。若一方死亡，另一方亦不能独活。若一方获得经验值，其对应方也会获得。对于任何两个志同道合的怪物来说，这堪称完美搭档，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 认同……”


    “就这些问题吗？”


    “你离开过试炼塔吗？”


    “当然没有，守护自己的领地是龙的职责。若我离开，我的恶魔伙伴将面临巨大风险。”


    萧瑟缓缓点头，低头凝视地面。他与一条龙缔结了契约…… 一定是他吸收了恶魔之核，才得以履行这份联盟契约。他与一条龙紧密相连…… 直至死亡……？


    长时间的沉默后，萧瑟抬头看向余烬，决定向它坦白真相。若要长期维持这种关系，萧瑟必须将一切和盘托出。虽然难以启齿，但总得有个开始。


    “我…… 其实是人类。”


    房间里一片死寂，龙的尾巴停止摆动，它那深红色的眼眸紧盯着萧瑟，目光似要穿透萧瑟的灵魂。


    起初，它满是怀疑。随后，余烬的目光变得锐利，眼睑紧绷。最终，好奇心占据上风。龙回应道：“这…… 倒是新鲜事。”


    萧瑟继续说道，怪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吸收了一个恶魔之核，嗯，你是从试炼塔的boos房间里偷来的蛋。我本以为那是宝石或者富含能量的核心，显然，我错了，那是龙蛋。”


    余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它通过心灵感应发出一阵咆哮般的笑声。


    “你…… 你在开玩笑吧，难怪这个试炼塔感觉如此怪异！依照恶魔的习性，总是会有不同的变化…… 但我想这就是人类介入后的结果。哈哈！这日子越来越有趣了…… 运气好的话，我们甚至根本不在试炼塔里，这里只是一个虚空爬行者的无尽魔法池，那不是很棒吗！”


    咆哮的龙持续大笑，甚至开始拍打翅膀，在离地面数米的空中盘旋，同时俯视着萧瑟。


    萧瑟通过心灵感应低声说：“我…… 呃…… 我想是的。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泰坦的领域。”


    余烬立刻停止盘旋，砰地一声落在坚硬的白色地面上，瞪大双眼环顾白色的房间，开始用尾巴和锋利的爪子触碰墙壁。


    “怎么……”


    “我怎么如此幸运？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萧瑟，是我最喜欢的契约，而且还不到一百年！我或许真能在几周内晋升到第三级。这难道不令人惊叹吗！”


    龙发出欢快的笑声，张开漆黑的翅膀，炫耀着那发光的红色底面，然后高高跃起。这个狭小的房间对这头巨大的野兽来说颇为局限，但它仍设法在喷吐火焰的同时跑了几圈。


    它喷出的火焰和萧瑟的一样，是暗红色的。从它口中喷出的火焰根部几乎是纯黑色的，与萧瑟的炎帝之剑喷出的浓密火焰极为相似。毕竟它是一条龙，它的魔法控制能力或许比萧瑟还强……


    萧瑟还有许多问题，但此刻还是让这头雄伟的生物尽情享受吧。这种反应可比它发怒并将萧瑟生吞要好得多。


    萧瑟双臂交叉，看着火焰舞动，龙翱翔天际。


    经过20分钟的庆祝，这头7米长的喷火怪物终于平静下来，回到萧瑟身边。


    “嗯，我已经宣泄完了。现在咱们谈正事。”


    萧瑟露出自信的笑容，坚定地点头。


    “那么，既然现在我们坦诚相见…… 我们要如何逃离这个囚牢呢？”


    “我们得削弱它，然后直接撕开一个口子。虚空爬行者的领域是最脆弱的领域之一，因为严格来说，它根本算不上一个领域，只是介于另外两个领域之间。”


    余烬抓着一面白色的墙壁，然后喷出一个浓密的火球。火球弹开，墙壁上没有留下丝毫划痕。龙缓缓点头，回头看向萧瑟。


    “以我目前的状态和等级，没办法突破。我需要再次升级。只有这样，我才能吸取足够的魔法来削弱这个囚牢，才有机会彻底打破这道屏障。”


    萧瑟回想起昨晚的最后一次攻击，当他凝聚足够的魔法并一次性释放时，成功在白色墙壁上划出了一道小裂痕。若这个领域的防御变弱，他能进一步提升攻击力……


    “这或许可行…… 如果没有每日限额限制，你能吸收多少魔法值？”


    龙开始蜷缩成一团。


    “我得从上次停下的地方重新开始，起初，每天几千万就是我的极限，但不用担心试炼塔坍塌的话，我可以全力以赴。我的吸取率会随着等级提升而增加，我相信在短短几周内就有升级的可能。”


    萧瑟深吸一口气，盘算着自己的食物储备和过去的训练进展。这会很艰难…… 但在这里多停留一两个星期还是有可能的。他只需让1.5公斤的肉干和6瓶水维持下去…… 他会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但凭借再生之力和一些生命药水，只要有魔法值，他就能活下去。情况不容乐观，他已经总共减重约7公斤，而且体重还在快速下降。


    萧瑟苦笑着回答：“好。你尽快升级，等你醒来，我会准备好计划。”


    “明白。”


    余烬 闭上眼睛，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萧瑟转身走向房间另一侧，拿起炎帝之剑，他的最后一轮训练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