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山中的所见让黑死牟沉思了。


    现在他才明白早织身上为何总有一股违和感，那种对待生命的违和感。


    在那初始世界中，曾有一女子带着一个孩童撞入他们所停留的屋子，他对待那种手无寸铁之力弱者根本就起不了杀心，选择放任，任由对方死在那树林里的野兽之中。


    而早织选择救对方一命，带他们离开。


    消灭掉前来围剿他们的猎鬼人后，他是知道早织去往何方的，她要去杀掉那个挡住她亲自走出树林中的女子。


    这件事在他看来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却让早织的情绪产生了不稳定。


    在他想着是否要出言安抚时，她又很快自我调节好了。


    她像是在意，又像是不在意，这点就算是他都有些捉摸不透。


    但是今日过后，他想他明白了。


    早织经历过背叛，看透了人性，可是她却偏偏又会对人性还带有期待，所以她才会做着那些善良之举。


    可是比较讽刺的是，她的善良都会使她付出代价。


    随着她最重视的两人死去，黑死牟想，她心底那对人类最后的一丝柔软，估计…也消失殆尽了。


    -


    离开危山后。


    早织依偎在黑死牟的肩上，望着空中的月亮轻轻的哼着童谣，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与温存。


    时间又过了数日，早织和黑死牟走在夜色中时，不远处飞来了一只鎹鸦。


    鎹鸦的出现让一直落在黑死牟肩上的彩雀扑着翅膀，在鎹鸦靠近前它飞的高高的，离他们有些距离。


    早织听着鎹鸦说的话轻轻眨眼，在鎹鸦飞走后又看向回来的彩雀。


    嘴角抽了下，彩雀这是相当不喜鎹鸦啊。


    “看样子善逸他们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啊，都开始前往下一个地方了。”方才鎹鸦传递的话是善逸对她说的，大致就是说炭治郎要把损毁的刀送到锻刀村的人重新炼制，而他和伊之助继续走上锻炼自己的旅程。


    “那你要去和他见一面吗？”黑死牟看着她问道。


    “不了吧。”早织摇摇头，虽然善逸说想要下一个旅程进行前和她见一面，但是早织想，没有这个必要了。


    师傅死了，那个位面的人和她没有关系了。


    而且，早织轻轻叹了口气：“人类…有时候真的太弱了啊。”只要没有在意的人，那么他们的死亡便不会给她带来痛苦。


    早织想，她不想再在意任何人了。


    “人类，本来就很弱。”这点，黑死牟是非常认可的。


    随着锻刀村的进行，早织也知道距离无限城之战不远了，而黑死牟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这点，他竟然不再去寻求更强的力量，也不去寻找产屋敷族的位置，他就是一直在她的身边，如同人类一般生活着。


    当然，他和人类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不能白日活动。


    所以早织找了一个和花街很像的地方，这里的人也都白日休息，晚上活动。


    花了大价钱才买到了一个屋子，雇了下人，短短数日，在钱的加持下，这个屋子大变样，竟与四百年前的继国家有些相似。


    “可以吧？”早织看向他，笑着问道。


    “可以。”


    这是心有灵犀吧，明明早织没有说可以什么，但是黑死牟却懂她的意思，当继国大宅的牌匾挂了上去后，早织更加开心了。


    “这样乍得一看，还以为是四百年前呢。”早织眸光一转，继续说：“不过你不是不喜欢人类时期的名字么，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黑死牟摇头。


    日出而眠，日落而出，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好久。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早织偶尔会独自外出一下，黑死牟一直都是在那个地方的。


    在收集完数据回来后，早织看着与自己对弈的黑死牟问道：“你…就没想过改变剧情吗？”


    早织有些奇怪，她觉得黑死牟不像是会轻易接受死亡，不然他也就不会选择变成鬼了，既然如此，明明也知道剧情的黑死牟，为何会选择什么都不做。


    他比她更加安逸的在等待无限城之战的那天。


    “能改变吗？”黑死牟捏着棋子的手微顿，然后沉声道。


    “应该是不行。”早织摇头，她试过了，不管如何干扰，最后事情都会随着剧情发展，但是…那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现在他也知道剧情的，所以，早织又说：“不过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说不定也能改变呢？”


    早织说的不是很肯定。


    黑死牟没有说话，只是把棋子放在一旁，然后抬起手。


    下一秒，动作利落的把自己的脑袋拿了下来，在鲜血喷出来的那一瞬间头既然自行回到了他的身体。


    “这…”早织有些诧异，她清楚的看见，黑死牟的脑袋竟然是自己回去的！


    “虽然鬼没了脑袋并不会死，但是这改变走向的做法都不会被允许。”黑死牟勾了下唇，其实怎会就这样甘心呢，只不过他尝试过，用伤害自身的方法尝试过。


    他知道了，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这样么…”早织懂了。


    翻开她近些时日收集到的数据，其中有一段让她迷茫的歪了歪头。


    她查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这段数据是如何形成。


    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她便看见黑死牟走进了厨房，早织默了一下，就连这段时间总保持安静的黑雾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让上弦之壹做饭，主人您也是很了不起的。」黑雾此刻只恨自己没有手啊，不然它非得给主人比个大拇指不可。


    “额，我当时也只是随口提了句？”这件事还得从他们住到继国大宅开始说起，再次融入对方的生活，而早织和初始世界不同了，那四百年的相处太过刻骨铭心，所以黑死牟总是会忘记她是人类。


    人类嘛…需要喝水需要吃饭。


    她当时是饿了，但是这种事叫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谁知道…黑死牟竟然会亲自出厨房，给她下了一碗味道不算好的清汤面。


    「佩服佩服，不过主人你让黑死牟看了末世的那个世界，他的反应真够平淡的，只能说…不愧是上弦之壹。」黑雾现在对于主人和黑死牟都佩服的不行，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