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岩胜在解决掉鬼后,身影渐渐消失在鎹鸦的视野中。
空中突然掀起凉风,继国岩胜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脸色微变,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上,摆出防御的姿势。
“是你…”继国岩胜眸色微凉
身形高挑,肤色苍白如纸的男人缓缓上前走了一步,梅红的眼眸微掀,漫不经心开口道:“做个交易如何。”
“我们之间没有交易可谈。”继国岩胜摇头,拔刀。
眉清目秀得青年男子勾了勾唇,不在意的看了眼他手中的刀,微微沉下声音道:“永远的生命,你不想拥有吗?”
“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不用再被时间限制而无法锻炼,”
“得到永生,你便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超越你想要超越的人。”
诱惑。
心动。
拒绝。
继国岩胜想,鬼舞辻无惨说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了,他已经决定了走向死亡的那条路。
“你死了,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他们都会失去他们最重要的人,你,真的觉得你不会后悔吗?”鬼舞辻无惨对那所谓的呼吸法有了兴趣,而继国岩胜却是那个人的兄长,如果继国岩胜变成鬼了,他想那人的反应一定十分有趣。
继国岩胜轻轻眯眼,没有做声,拿着刀打出了贰之型。
一刀过去,鬼舞辻无惨的身躯被砍得支零破碎,而在下一秒又全部生长出来,完好无损的站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他,好似他刚才的攻击都是笑话。
无限生长,永远的生命。
继国岩胜打出数个刀型,看着鬼舞辻无惨依然没有受到伤害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鬼舞辻无惨被缘一打的落荒而逃的模样,还有鬼舞辻无惨此刻一直复原的身体,那隐藏于心底最深处的妒火又逐渐升起。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不够强,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多时间锻炼。
为什么自己要死在鬼的手中。
为什么?
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像是压倒了继国岩胜最后一根稻草,重重的跌在地上喘着气。
与那高高俯视着自己的梅红眼眸对上,他微微动了动唇。
一人一鬼达成了交易,鬼舞辻无惨给予继国岩胜鬼之血,而继国岩胜从此成为鬼的一员,为他效力。
在喝下鬼之血后,鬼舞辻无惨像是才想起来一般,转过头对他说道:“对了,并不是所有人能承受住鬼之血的,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继国岩胜蜷缩着身体,咬着牙抬眸平淡的与鬼舞辻无惨对视一眼。
直到那眉清目秀的青年身影彻底消失,继国岩胜才放任自己,承受着痛苦的低吼着。
-
夜幕。
早织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着身子,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面,当她身体再次往前方荡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紫色蛇纹的和服。
脚尖点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转过头时看到那张六目脸时有些愣神,还未停止晃动的秋千险些撞在她的腿上,但是却被六目战士稳稳握住。
早织微微歪头,声音有些干涩。
“你…”
六目见秋千稳住缓缓松开手,慢慢的走近她。
早织觉得自己应该要怕的,脸还是她所熟悉的那张脸,但这多出的眼眸却无不宣告他的不正常。
“我不会死了。”
-
深夜,早织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盒子来到了鸣之的屋中,温柔的唤醒了鸣之。
“母亲?”继国鸣之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母亲后高兴的抱住了她,这段时间母亲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他都不敢过于打扰去与母亲亲近了。
早织把鸣之抱在怀中,温柔的摸着他的头。
“鸣之,母亲给你准备了些东西在木盒中,你要好好把它们放好知道吗?”早织轻柔的交代着。
继国鸣之看了眼床头的盒子,认真的点点头。
对于母亲的话,他一向铭记在心。
“母亲,你要和父亲一样出门吗?”继国鸣之虽然在关爱下长大,但他十分聪慧和敏锐,母亲大半夜来找他,他先是高兴,然后便是明白母亲大概有事要与他说。
“对。”早织点点头。
“我和父亲可能要出门很久,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鸣之的。”
继国鸣之瘪瘪嘴,死死赖在母亲的怀中,似乎是想以此方式留住她。
而早织也很有耐心,就这样抱着他没有做声。
许久。
继国鸣之像是承受住了,他离开母亲的怀中,眸中闪着泪光,却如小大人般说道:“母亲,你想和父亲做什么就去做吧,家中鸣之是会守住的。”
然后他又很小声加了句,“所以母亲,如果得空…你和父亲,要常回来看看我。”
早织自认为生性凉薄,她唯一的感情大概都全部给了那个名为继国岩胜的人,但是此刻看着鸣之的神情,听着他的话语,她却是鼻尖一酸,泪水险些掉了下来。
“好。”早织轻轻点头,最后紧紧抱了鸣之好一会儿。
然后在他故作坚强的表情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中。
早织离开时给藤条家留了许多地契,算是报答在藤条家时那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藤条一带着地契来到继国家时,看见只有几岁大的孩子坐在主位上。
他说:“外祖父,母亲已把家中大小事务交予我,这些地契母亲说是为了报答外祖父的养育之恩,我是万万不能收回的!”
藤条一手身躯微颤,倒退一步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跟着前来的藤条柚子连忙扶住了他。
藤条柚子面色很冷,她看向站在鸣之身后的芥子嬷嬷和花子嬷嬷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芥子嬷嬷和花子嬷嬷双腿一软,流泪满面。
痛哭道:“家主与夫人留信说,为了追求力量,他们选择去更远的地方锻炼,至于归期…至于归期…”
信中所写,并无归期!
藤条一跌坐在椅子上,瞧着那还几岁大的孩子却强装镇定坐在那里的样子,一向严肃的脸终于带着悲意。
手重重的拍打着椅子的扶手。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