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最后定在了三个月后。
藤条一目送继国家的马车离去时,他一向严肃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只是这笑刚流露出了数秒又缓缓停下。
叹了口气对藤条树人道:“原以为最需要操心的早织倒是有了很不错的归宿,倒是柚子…”
藤条一连连摇头,柚子比早织还要大上几岁,可整日与藤条家的那群侍卫待在一起锻炼,哪里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近两年的战事都交予了大小姐,她完成的很出色不是吗?”藤条树人一笑,倒是觉得家主不是担心这么多,大小姐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她有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在这战国时期,也并不是所有女子只想早早嫁人,相夫教子。
而且藤条树人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二小姐与岩胜少爷感情深厚的话,他想二小姐也不会现在嫁人的,虽然从年龄上看来她们都已经不算小了。
藤条一点头,觉得倒也是,他并不想他的女儿和大多人家的女儿一样,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便听从父母之命草率的把自己嫁了。
这是她们自己的人生,他希望她们能够自己决定。
一下子就想通了,心底那突起的担忧散去。
后面藤条家是时候该忙碌起来了,那可是他寻了将近十年才寻回来的女儿,她的终身大事,他可要用心,更用心了。
而芥子嬷嬷与花子嬷嬷在知晓这等大喜事后,安排了院中下人们该做的事后都窝在屋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至于快成婚的本人早织,她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同时锻炼也没有落下。
那剩余的时间呢,她都坐在院子里折腾着。
“主人,您这是?”阿乐凑了过去,有些好奇的问道,主人捣鼓这块小小的白玉石好几日了。
“唔,我还以为雕刻不会太难,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小瞧艺术了啊。”早织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把手中的白玉举高。
阳光照射在白玉下,温润、透亮。
虽只是雕出了边缘,但已可以看出是什么模样了。
“这雕的是花吗?”阿乐近看,非常认真的观察的情况下才隐约看出来了,然后她的目光时不时往主人脸上瞥。
“嗯,是花。”早织点点头,在那院中所见的盛景至今难忘,所以她想用另外种方式把它们保存下来。
“你对岩胜少爷真好。”阿乐小声叭叭,一早就注意到了,两块白玉,主人明显也为那小子准备了一个。
她是非常不满意继国岩胜得到了主人的偏爱,所以以往称呼继国岩胜总是那小子或者那家伙,但是有一次被主人深深的凝视过后她懂了,也不敢了,不敢再对他有不敬,哪怕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早织笑笑,休息了会后便继续了。
三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等到了成婚的前一晚,芥子嬷嬷和花子嬷嬷亲自为早织挽发,上妆,原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雪白。
“二小姐真漂亮。”花子嬷嬷由衷赞美,然后和芥子嬷嬷对视一眼,把桌子上放着的托盘端了过来。
托盘中的是被褥,被褥上是用金丝勾出来的边还有一朵朵小巧又精致的碎花。
“二小姐出嫁,我们老嬷嬷也没什么贵重之物可以相陪,只望二小姐不要嫌弃。”这一刻芥子嬷嬷的声音也非常的温和,这被褥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和花子嬷嬷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的,希望二小姐嫁为人妻后能过的幸福,快乐。
“怎会。”早织摇头。
两位嬷嬷一笑,然后为她戴上白盖头,至于面纱等要出门的时候再戴上便可。
天明。
屋外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两位嬷嬷细心的给早织戴好面纱,然后送她出门。
门外。
继国岩胜身着黑色丝绸和服,和服下穿斑纹褶裙,手持白色的折扇,脚穿白色的便鞋。
眼前的门打开,入目是面纱遮挡住的半张脸。
他下意识闭住呼吸,一直到她慢慢走近才仿若找到了主心骨。
成婚的过程非常繁琐。
入场、开场致辞、修净之仪、献餐之仪、誓杯之仪、揍上誓词、供奉神木、亲属杯之仪、主祭人祝词,再到最后的退场。
早织在这过程中换了几套衣裳,除了一开始的白色礼服,还有绣上吉祥图案的华丽服饰,直到最后的一身深色的和服了,这是她作为少女时期最后的一套式样的和服了。
早织在新房坐下没多久继国岩胜便来了。
瞧着屋中站着的数个侍女,他抬手示意她们退下。
侍女们看了看彼此,最终还是低着头齐齐退下,还非常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屋门。
屋中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继国岩胜走到早织的旁边坐下。
喝了一晚上的酒了原本是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但在踏进屋中时他仿若又完全清醒了,看着早织比往常都要精致许多的小脸,他的心似是在怦怦乱跳。
“很紧张?”早织见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失笑,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摘掉面纱的脸,嗯…也有些发烫,其实紧张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当然,她发烫的主要缘由是想起了昨晚嬷嬷强塞给她的那本…不可描述的图。
“当然。”继国岩胜慌乱的心在她的这一笑中稳定了下来,抬起修长的手轻轻的捧起她的脸。
“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是夫妻,也是真正的家人了。
珍重的轻触,辗转流连,轻柔的吮吸,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异样的酥麻瞬间蔓延而至,早织的心弦颤动不已,身体不由的往后倾了倾,然而他那原本捧着她脸的手不知道何时移到了脑后。
掌心微微用力,她整个人扑入他的怀中。
盘着的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她眼角的余光看着他把珍珠发簪放在了床边,再就是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
在整个人往后倒时,她面露惊慌。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他单手垫在她的背后,温热的吻继续随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