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焦亦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场面,顿时火冒三丈。
白天逼许琳下跪,晚上又要打她,这还是人吗?
许琳回过头去,明显愣了一下。
焦亦驰穿着睡衣,连发型都来不及收拾,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完全没有一直以来那种优雅从容的气质。
看样子,大概是起床后没看见人,就直接过来了。
“我没有,这都是那个小蹄子陷害我的。”
刘蓉嚷嚷道,话刚说完便又被自己的丈夫给拉了回去。
“你真想你儿子在国外没饭吃?”
焦松清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
刘蓉只得住嘴。
焦亦驰瞪了刘蓉一眼,刚准备开口,又被许琳给拦住了。
“亦驰,不是,是伯父和阿姨过来了,不好让他们单独留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许琳赶紧上前拦住了焦亦驰。
“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
许琳神情自若,眼神中没有任何说谎的愧心。
焦亦驰明白她说的是实话,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真的?”
“真的。”
许琳点了点头。
焦亦驰颔首,他拽了一把许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和继母。
“你们都知道的,我不想见你们。”
焦亦驰的声音极度冷漠,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随后又转头看向李然,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了的怒火。
“你明知道刘……她们不对付,还带许琳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成天就知道捣乱是吗?之前的检讨写完了?”
李然被训得无话可说,她低着头,不敢吱声。
对于焦松清而言,焦亦驰对他的冷漠远比对李然的愤怒更伤人。
“好好好,我知道你忙。”
焦松清不免有些失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拉住了想要上前理论的刘蓉。
“能看你一眼我就知足了。”
“现在看到了,那就赶紧走吧!周进,去给他们订回程的机票,越快越好。”
焦亦驰冷冰冰地说道,甚至都不愿转头看自己父亲一眼。
焦松清没有吭声,他向许琳投来求助的目光,却被许琳所无视。
毕竟许琳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这对父子之间有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劝,又该怎么劝。
焦松清的目光再次暗淡,他抬头看了一眼焦亦驰,悲哀地低下了头。
“老大,今晚已经没票了,我订的明早的。”
周进仿佛完全不受这房间里面气氛的影响,平静地说道。
焦亦驰回头看了焦松清一眼。
“你放心,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焦松清叹息一声,神色哀伤,也不知道是因为父子间的冷漠还是仅仅因为自己失去的掌控权。
他抬头看向焦亦驰,期待着他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焦亦驰没有理会,直接转头看向许琳。
“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许琳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
“好。”
“喂,他是你亲父亲?你就这么走了?”
刘蓉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倒不是真在意这对父子,只是只有他们关系好了,焦亦驰才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好。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阿蓉,你少说两句。”
焦松清拉了拉妻子的手腕,轻声叹息。
“明明就是他不孝,一年都回不来一次,一年给你的赡养费估计还不如他一天赚的多。”
想到这些刘蓉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她双手叉腰,咬了咬牙。
焦亦驰冷笑一声,不顾许琳的阻拦,回过头去。
“呵,怪我没把他当父亲?他有把我当儿子吗?”
焦亦驰的眉头动了动,眼神有些委屈,似乎又看见了之前那个坐在角落里的无助少年。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紧抓着不放?”
刘蓉喋喋不休地说道。
“是,是很多年了。”
焦亦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眼睛发酸。
“我对你们的态度也不过是跟你们学的,”焦亦驰转过头,眼神变得凌厉,“最起码,我还没拖欠过该给的钱。”
焦松清疑惑地看向刘蓉,显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我就按照你之前的做法来吧!”
“你什么意思?国外物价贵,亦寒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不管啊!”
焦亦驰平静地看向刘蓉,似乎已经彻底拿定了主意。
“他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家里。”
“国外物价高,收入也高,他完全可以出去打工养活自己。”
焦亦驰说完直接拉着许琳走了,也不管刘蓉在后面嚷嚷什么。
一出房间,他便直接抱起了许琳,生怕伤着她的膝盖。
“他们真的没为难你?”
“真的。”
许琳伸手搂着焦亦驰的脖子,靠在他胸口,轻声说道。
“他们找你说了什么吗?”
焦亦驰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没,伯父就是想见见你。”
许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好捕捉到了焦亦驰躲闪的目光。
“你……”
许琳刚想追问,却又不想焦亦驰为难,便改了口。
“你休息好了吗?”
“本来也没睡着。”
焦亦驰看了一眼许琳,之前他只是想着一个人静静,结果一出来发现许琳根本不在这边院子里。
他一下便猜到许琳肯定是去帮他应付自己父母了。
一想到自己无赖的父亲和难缠的继母,焦亦驰急得连拖鞋都没换,直接冲了出来。
不过看样子,好像许琳也没让他们占到多少便宜。
甚至比他处理得都好。
焦亦驰叹息一声,转过头,不敢去看许琳的眼睛。
“今天我是不是做得很过分?”
许琳没有吭声。
“你也觉得我这么太无情了对吧?”
焦亦驰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哀。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许琳紧紧地靠在焦亦驰身上,声音极其温和。
“伯父看上去不怎么管事,阿姨又……”
许琳低下头,一想到他这些年遭遇的事,就觉得一阵心痛。
“我好歹已经成年了,也有了社会经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尚且觉得难缠。”
许琳抬头看了一眼焦亦驰,眼神里满是疼惜。
“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焦亦驰苦笑。
“没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