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艳动人的妇人,又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一下子就把严青的魂给勾走了一大半。
要说起来,周盈论样貌是不及沐烟的,但她出身不好,有个妓子从良的母亲。
虽说周母当年是逼不得已的,但那种地方待久了,总是会比一般良家女子更多几分风情和韵味的。
周盈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也沾染了一些这样的气质。再加上她成过亲,又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满身的风韵,自然不是那些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可以比拟的。
这样的佳人如今这般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那严青岂能不浑身酥麻,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那美人转过脸看向椿芽道:“妹妹,这几日你可有事?”
“我?”椿芽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自打来了县里,便每天闲着,不是看日出,便是看落雨的,唉!再这么下去,只怕我就要变成废物了呢。”
“哈哈,那感情好。”周盈莞尔一笑道,“刚好我这几日也不用去店里,不如我们姐妹两个结伴出去逛逛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椿芽也开心的笑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周盈的看法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在她心里,这个曾经最叫她瞧不上的寡妇,已经和她的亲姐姐没啥区别了。
“成,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不错,不如你去换身衣裳,我们现在就出去。”
“好……好……”椿芽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自打下定决心要跟李家决裂后,她便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见李炜这人了。
这些天,他总是爱把他的那些同窗好友招来周家,惹的她心烦意乱,却又不能吭声,只有躲在自己屋里不出去招惹事情,可把她憋坏了。
最近李炜更是嚣张了,居然还把他那男相好也弄来了周家,私下里也不知道怎么鬼混的,闹得椿芽看见他俩便恶心的想吐。
现在周盈约她出门,她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屋换衣裳的时候,却被周盈一把拉住,轻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
椿芽立马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回屋去了。
等她再次出现时,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了一套普通人家穿的碎花棉布袄子,头上也只用同花色的包头巾包着,素着一张脸,也不着脂粉。
她这一身打扮便是平日里在家时的装扮,很符合他们普通人家的人设,干净大方。
可这会子这样一身衣裳站在满身华贵的周盈身边,立马被光彩照人的她比了下去。就跟站在仙女身边的丫鬟似的不起眼。
“啊呀妹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周盈一看见椿芽这样,立马皱起了眉头,不满的问道,“你婆家也是乡绅人家,怎么叫你这么一身村妇打扮,这……这不是丢了你婆家的面子吗?”
这话看似说的无心,可一边的李炜却是脸色大变,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容光焕发,光鲜亮丽的周盈,又看了看一边灰头土脸,毫无存在感的椿芽,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说实在的,他与椿芽虽然成亲有些时日了,也因为自家骗婚季家的事对椿芽心存些许愧疚。
但愧疚归愧疚,他却打心眼里没有把这个女人当做过自己人,所以自然不会在意她的衣着打扮是否得体了。
如今周盈随口一句话,却似给他提了一个醒,他是县学童生,日后是要再考功名的,这季椿芽无论如何,在名义上都是他的娘子。若她在外面丢了人,自己脸上也没有光彩不是吗?
就在他满脸通红胡思乱想的时候,椿芽开了口:“姐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她语气略带嗔怪道:“姐姐如今在县里的铺子做了大管事,自然是富贵了。”
“可妹妹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虽不缺吃穿,但也不能似姐姐这般出手阔绰啊!”
“哎呀……”周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慌忙捂住嘴道歉,“对不住了,妹妹妹夫,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道:“唉!真不是姐姐故意炫耀,只是你们不明白我的难处,那临江仙的生意如何,妹妹妹夫你们噎死见识过的。”
“我们那掌柜的家大业大的,便是下人穿戴的,都甚是精致贵气。我在他们那做管事的,自然也不能穿的太过素净,免得丢了临江仙的面子。”
“唉!”她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久而久之的,便习惯了现在的装扮了。”
说完这话,她便立马拉住椿芽的手,诚恳的道歉道:“好妹妹,姐姐身在其中,不得不入乡随俗,这才慢慢习惯了这些,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嘲讽你和妹夫的。”
“姐姐在这给你道歉了,妹妹,你帮姐姐给妹夫说说,可千万别把我刚刚的疯话当真啊!”
“不会……表姐多虑了。”这边椿芽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李炜先说话了,“姐姐说的极是,这身处富贵乡,岂能粗布衣的道理,我们也是明白的。”
“不错不错……”一边的严青也腆着脸凑了过来,“李兄最是豁达的,他常和我说,他夫人娘家表姐最是和善温柔的,如今见了娘子,果然与众不同啊……”
“多谢这位相公夸奖了。”周盈听了他的话,立马面露笑容,盈盈一福,“我也听妹妹说了,严相公与我家妹夫一处读书,素来交好,更有着伯牙子期之谊。”
“如今他们夫妇二人常住县里,我便担心我这妹夫嫌弃冷清,不想却有严相公相伴,倒也是美事一桩啊。”
“不敢不敢……”眼见美人浅笑盈盈,那严青的心里刺挠极了,但面上还得装作一副正经样子。
“严相公不必自谦。”周盈继续笑道,“我也听妹妹说过,严相公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学问那是极好的。”
“如今我这妹婿得了相公的陪伴和指点,想来不久的将来,也必定能考上功名的。”她笑着吹捧道,“我妹妹性子温和单纯,又不大识字,于妹夫学业上无法给予帮助。”
“啊!我瞧着严相公是个体面的君子,不如便劳烦您,时常来家里坐坐,也好多多与我那妹婿交流交流学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