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已经没事了。”靳子晗见她问话,立马笑着回答道,“爷爷在拿到药物后,第二天便给阿秀用了,如今她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现在一天到晚活奔乱跳的跟在爷爷身后,倒也有趣。”
“她父母亲人都不在了,实在是可怜的很。”沐烟叹息道,“不过这疫灾没夺走她的性命,想来日后这孩子应该是有大福气的。”
“爷爷很喜欢她,而且那孩子倒也颇有些学医的天赋,爷爷有打算收她做个关门弟子。”
“哈!这倒是不错。”沐烟笑了,“齐隽的辈分怕是又要跌了……”
她突然闭了嘴,不对,靳子晗是靳老爷子的孙儿,若那小阿秀真的做了爷爷的弟子。那靳子晗岂不是和齐隽一样,都比那小丫头矮上一辈了吗?
沐烟心里顿时有些发堵,靳子晗的辈分低了,那她岂不是也要管那小阿秀作师叔了?
“你不用纠结。”靳子晗看着沐烟有些纠结的小脸,立马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笑着说道,“她要拜的师父是我,不是爷爷。”
“拜你为师?”沐烟愣了,“可你不是说爷爷想自己收她做徒弟吗?”
“爷爷是有这个打算。”靳子晗点头道,“可那孩子年纪实在太小,若是一下子要受诸多比她大的人认其作长辈,也是不妥的,所以爷爷才让我收她为徒,但医术却是由他自己教导那孩子。”
“原来如此。”沐烟这才稍稍放了些心,“爷爷这么倒是真想的周到,那孩子年纪那么小,身世又甚是凄惨。”
“若是真做了你们的师叔,只怕她压不住这福分。倒不如这样来得更加合适。”
“至于那在喜宴上投鼠入水缸的妇人,县衙也已经将她捉拿归案了。”靳子晗接着说道,“那女子招供说,自己与那新郎确实有首尾,那日这般做不过是因他定了亲事,便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心中生了妒恨之意。”
“这才在他的喜宴上做出了蠢事。却没想到竟引起了这等灾祸。”
“如今她已将罪行坦白,所以暂时被收押在县衙的牢里,只等日后疫灾彻底结束,再将其送往州府那边,由知府大人对其定罪。”
“也是个可怜人。”沐烟叹息道,“不过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她这流放之刑怕是不能避免了。”
“不说他们了。”靳子晗见沐烟心中颇有感慨,立马笑道,“如今县里已经解封,大家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咱们家里怕是也要恢复如常了吧。”
“这是自然的。”沐烟立刻笑了,“马上便要入秋了,玉碗盛琥珀的生意也该继续做起来了。工坊那边也不能继续停工了。还有椿芽,没多久便是她成亲的日子了。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靳子晗问道。
“嗯!”沐烟想了想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你若是觉得闲着没事的话,倒不如替我我跑一趟别的地方,看看哪里有卖上好的果树苗的,我想弄个果园试试。”
“你想种果树?”靳子晗一愣,“种在哪里啊?”
“嗯。”沐烟也不瞒他,“我那天去了渔沟村,看到了那边的村民过得极苦,最根本的原因便是渔沟村的耕地少,荒山多,不太适合种粮食。”
“所以我想,不如替他们重新想个法子,好让他们能养活自己,不用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所以你想让他们种果树?”靳子晗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水果真的种了出来,若是卖不掉那该如何是好呢?”
“这就要看你啦。”沐烟笑着看向他道,“这次麻烦你出去寻树种时,多瞧瞧多问问,寻些不要那么刁钻酸涩的种苗来。”
“等果苗选定了,日后种上,只要悉心照料,科学护理,自然会结出甜美的果实来的。
“只要咱的东西好,又怎么会有人不要呢?”她笑着说道,“再说了,就算没人要,咱们不是有酿果子酒吗,收了这些水果酿酒做其他美食,不也是一种出路吗?”
“不错。”靳子晗立马点头笑道,“你说的对,好!此事便交给我去办了。”
“你也别急,等椿芽的婚事过了,再去忙此事也不迟的。”
他俩商议完这些事后,又闲聊了几句。靳子晗见天色已晚,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玉碗盛琥珀重新开了铺子,因为疫灾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所以这店里的生意,还和以往一样好。
因为现在家里多了不少人,所以除了迎儿以外,许家的人也就不怎么太去店里帮忙,而是安排下人们去了。
而他们则是回了一趟镜湖村,帮着季家一起张罗起椿芽的婚事来了。
转眼又是半个月,终于到了椿芽出嫁的日子。
沐烟和迎儿都回来帮忙了,因为椿芽没有亲姐妹,所以她俩便在何婶子的拜托下,坐上了椿芽夫家接亲的马车,给她送亲。
椿芽穿着自己亲手绣的大红喜袍,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一路上紧张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沐烟和迎儿便一路逗她开心,就怕她过于紧张,僵了身子,那便不好了。
好在这些事都没发生,她们送亲的队伍,顺风顺水的到了椿芽的夫家。
在一片欢歌嬉笑声中,一个身穿大红新郎衣裳,胸前配着大红花的人走上了前,照着喜娘的话,将椿芽背下了马车。
沐烟她们也跟着下马车,沐烟情不自禁的望了过去,却只见椿芽那新郎生的面色白净,相貌清秀,身量却极为纤瘦单薄。
倒是个清隽的少年,沐烟暗自点点头。可细一看,却又皱起了眉头来。
今日本是他与椿芽的大喜之日,为何这新郎官脸上竟无半分喜悦之色,甚至在拜堂时,眼眶里似乎还泪珠在打转,更是露出了几分委屈之意来呢!
沐烟心里有些别扭,可又不想在椿芽大喜的日子过多揣测他人,只得将心里这点子疑惑,当做是自己想多了,翻过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