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晗看出这一家子似乎是存心上门寻衅,他回过脸想看向爷爷。
可刚一转身便看见沐烟反手抄起一个竹条扫帚,横手一挥,直接冲着张顺去了。
张顺家里有钱,儿子也出息,日子久了便慢慢觉得自己身份不同了,竟学会了县里一些大户人家的做派,养起了丫鬟小子来了。
这几个动手的便是佃了他家地的佃户,平日里为了生活,早就不要面皮的跟在张顺后面讨好卖乖,还学着那些世家贵族叫起了老爷太太来奉承他们夫妻二人。
只更是把张顺两口子惯的不知天高地厚,早忘了自己不过是个乡下的农户了,平日里在村子里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跑到人家去大吵大闹。
村里人都是普通村民,多半都会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不敢得罪他们。
可惜他们今儿却碰到了铁板了。沐烟可不是一般人,更不会惯着这无理取闹的一家子。
所以在张顺刚开口让他那群狗腿子们动手时,她便立刻闪身过去了。
扫帚一扫,直接照着张顺挥了过去。她心里烦透了这家人的无耻,所以下手半点没有留情。
那张顺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早养了一身肥肉,沐烟这一扫帚又极为出其不意,他根本躲不掉,直接被拍到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哎哟,我的脸啊!”张顺捂着脸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可沐烟却不放过他,又一扫帚挥了过去,直接把他按在地上不能起身。这一幕把周围人都惊到了。
那李娥一见自己男人被许家的小丫头按在地上暴打,立马也不嚎了,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向沐烟扑了过来。
十根又粗又短的手指头直接便要去扯沐烟的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小贱人,你敢动手,老娘打死你……”
只可惜她低估了沐烟的本事,还没等她扑上来,沐烟便反手将手里的扫帚棍往后一杵,棍子直接杵在了李娥的肚子上,又将她推出了三四步。
这一下可不轻,那李娥疼得额头上豆大汗珠直落,胖乎乎的脸上,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龇牙咧嘴的直叫唤。
沐烟懒得理她,继续挥着扫帚,狠狠的暴揍地上的张顺。可怜那张顺四十来岁的人了,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按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来。
“你们眼瞎了嘛?”李娥捂着肚子看着自己男人这般狼狈模样,急得直叫,“还不给我把这个疯丫头按倒!”
那些跟着张顺几人来的狗腿子本来是要按照他的话去砸了许家的,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见张顺被沐烟打倒在地上了。
这一下连他们都傻了眼,竟忘了要做什么了。
李娥这一嗓子吆喝,才让他们回过神来,几个人立刻张牙舞爪的向沐烟扑了过去。
可惜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碰到沐烟的衣裳,便听见“砰砰砰”的几声,这些家伙便全被靳子晗提着衣裳丢到了门外。
恰巧那张志扬见父母都进了许家,心里担心,在门外踌躇半天,也决定再进去看一看,谁知这刚一进门,便被那群被靳子晗扔出来的佃户砸到了。
他身后刚好还跟着那个丫头,一见张志扬被几个人压住,立马尖叫着扑了过去,费力扒拉开那群人,半搂着张志扬喊了起来:“爷,爷您没事吧?”
张志扬被砸的头晕,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可他却觉得自己今日可真的是丢尽了面子。
这边沐烟正在胖揍张顺,那李娥见识了这丫头的凶狠,也不敢再往前,回过头看见邱雨梅一脸惊恐的站在那里,立马眼珠子一转,直接向邱雨梅扑了过去。
邱雨梅生的纤细,又是城里长大的姑娘,如何见过这等泼妇打架的阵仗,只惊得身子向后一退……
王来娣见李娥来者不善,立马也扑了过去,只可惜她人生的瘦小,哪里是那李娥的对手,刚一过去,便被推了个踉跄。
幸好椿芽在她身边,一把便把王来娣给护住了,而她身边的迎儿见这情形不对,也扑了上去,死死的拉着李娥的胳膊,跟她撕扯了起来。
刘掌柜站在一边看着这情形也急得不行,只得绕到一边,拉住张志扬的胳膊道:“张秀才,今日此事因你而起,你该不快点叫他们住手。”
张志扬心里也急,他这会也算是冷静了下来,这才想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了,原本他想着的是许家不过一户白丁人家,只要自己气势逼人,还怕拿不下许沐烟不成。
可即便如此,这纳许沐烟的事,他也只敢暗中去做,可谁知刘家酒馆的刘掌柜和靳老头居然都在这里,这两个人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尤其是那刘掌柜,他可是自己老丈人的好友,若是被他把这话传到周家去,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来。
“住手,你们住手……”张志扬急得直叫,可这会子院子里的人都红了眼,根本没人理会他。
偏在这时,许家院子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满眼通红的许冬年跟许冬银哥俩一人提着一把铁锹杀了进来。
许冬年虽说脾气和善,但他身上可是有真功夫的,加上以前又以打猎为生,是真刀真枪见过血的。
他这一冲进来,这院子里本来还在那耀武扬威的狗腿子们立马不敢再吭气了,都缩到了一边去了。
只有院里沐烟挥舞着大扫帚正不停的拍打在张顺身上,满院子都是他哀嚎的声音。
那边的迎儿护着邱雨梅,她们两个人对付李娥一个,倒也没落了下风。
而王来娣则和椿芽站在一起,护着身后的三个小家伙。
“妈的……”许冬年这会真的生气了,大踏步走了过去,喝道:“住手。”
那边的李娥被他吓了一跳,手一软,白白挨了迎儿一记耳光。
沐烟也听见了自家爹爹的声音,便也停了手,提着扫把站到一边。
张志扬见此情形,只得上前道:“许叔,今天的事不过一场误会……您快……”
许冬年根本懒听他的啰嗦,反手一推,直接将他推开了一米多远。
那张顺在沐烟停手后,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一身干净的袍子现在全是灰,脸上也多了好些被竹条抽出来的血痕,肿的和猪头似的。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叫道:“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给我打死这个小狐狸精……”
可却没人听他的话,靳子晗身形挺拔如松,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便没人敢往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