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堂的这一路,沐烟一直板着脸,路边也有不少主动和她打招呼的村里人,她一个也没理。
这些人也是见识过她前些日子是怎么教训赵老根的,所以不太敢惹她。见她脸色不好,也就都纷纷让开了。
很快,沐烟便到了村子东面的学堂那,老远便看见院门口老槐树下围着一群半大小子。
正叽叽喳喳的叫唤着“打打……”
她脸色顿时一沉,便冲了过去,扒拉开那些小娃儿们,一眼便看见了几个年纪稍大些的男娃正围着许从风和邱从云。不停的冲他们挥着拳头。
许从风也是个倔脾气,加上从小跟着许冬年身边,也算有些拳脚功夫,本也不怕他们。
怎奈何那邱从云瘦小体弱,为了护住他,许从风没少挨那几个混小子的拳头。
沐烟怒吼一声:“助手。”
说完还大步往前走去,一手一个,将那群正围攻许从风他们的小屁孩提起来两个,反手一甩,便把他们丢的老远。
她露了这一手,直把那几个小子给镇住了,纷纷停了手。
许从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己姐姐来了,立马松了口气喊道:“姐……”
沐烟皱起眉头,看向了他俩,只见这小哥俩浑身都是泥,脸上也青了几块,衣服也被撕破了,狼狈极了。
她心里更是气愤,眼神如刀子般射向另一边的几个混小子。
“怎么回事?”她声音不大,可却极有力度。
“他们……他们欺负从云,说他……”许从风慌忙跟姐姐解释道。
“不是问你的。”沐烟回过头冲许从风笑了笑,“你俩过来,站到姐姐这里来。”
许从风心里一喜,知道姐姐这是要替他和从云出头了,便赶忙拉着邱从云站到了自家姐姐身后。
“切。”那边一个领头的壮些的男娃见状,忍不住嗤笑道,“那么大的男娃了,居然还躲在女人后面,要脸不……”
许从风大怒,正想往前与他理论,却被沐烟拦住了。他看了看姐姐,这才忍了下来。
沐烟微微眯起眼看向那个男娃道:“你是张志勇?”
那男娃见沐烟问话,头一扬,一脸嫌弃:“是小爷我,怎么……”
话音还没落下,就见沐烟扬起手,照着他的脸,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张志扬的脸瞬间肿了起来,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往前冲,仿佛想跟沐烟拼命似的。
可他哪里是沐烟的对手,还没挨到沐烟的衣角,就又挨了一耳光。
“这两巴掌,是我家从风的。”沐烟拎起张志勇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啪,啪……”又是两巴掌。
“这两巴掌,是我家从云的”她下手又狠又快,不仅打得那张志勇哇哇大哭,也把一边的其他人震住了。
“哦!”沐烟并没有放过他,又是两耳光扇了过去,“还有这两巴掌是我家小毛的。”
这六耳光下去,张志勇的脸彻底肿成了猪头,疼的他嗷嗷乱叫。
沐烟这才放开他的衣领,把他往地上一丢,顺势一脚踩在了张志勇的手上,狠狠的碾压了一回,只才稍稍松开些。
这一番操作吓得周围的学生们全都变了脸色。
镜湖村不大,便是加上隔壁村,这家里有闲钱那能供得起娃儿念书的也没几家。
这些小娃儿们平日里倒也老实,可偏偏今儿夫子有事不在,便让他的一个年纪大些的学生帮忙看会课堂。
没成想便出了这事。这会子早有人去寻了那学生告状去了。
沐烟并没有拦他,她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夫子,能教出这等口无遮拦的学生来。
没一会儿,便看见那学生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那人一见这情形,立马皱起了眉头斥责道:“这是怎么回事?张二郎,你脸怎么肿成了这样?是谁干的啊?”
沐烟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开口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陈相公啊?”
“许……许沐烟……”那人这才回过头发现沐烟,脸色立马变了,“许姑娘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认识下您这位才高八斗,处事公正的夫子啊!”她话里全是讽刺之意,只听的那姓陈的脸上一白。
“许姑娘见笑了。”他讪讪一笑道,“我不过是个落魄书生罢了,哪里能称得上夫子……”
“是吗?”沐烟继续讥讽道,“我瞧着您本事可大着呢!学堂里发生了斗殴事件,还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许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姓陈的也有点恼了,他本名叫陈季,和张志扬是同窗,都是李夫子的学生,两人一向关系亲厚。
陈季家境贫寒,父亲早亡,家中只有一个寡母操持家事,不过仗着几分小聪明,被李夫子瞧中了,便不收束修也将他带在了自己身边。
他本也有几分才华,怎奈运气不佳,考了两次都没中秀才,如今却还只是个童生。
张志扬比他还要出息些,所以他便巴结了上去,事事以那张志扬为先,做了秀才公的舔狗。
张志扬与许沐烟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暗地里也没少跟张志扬嘀咕过。前些日子,他更是听说,这许沐烟居然半点没给张志扬面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
作为一条合格的秀才舔狗,他自然也把许家人视作了厌恶的对象了。
“陈相公。”沐烟可不怕他,“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些。”
“你……”陈季气的浑身直抖,那边的张志勇也凑了过来。
“陈季哥,她,她打我。”张志勇一边哭,一边伸出手指向沐烟,委屈的跟陈季告起了状来。
“许姑娘。”陈记看了一眼张志勇高高肿起的脸颊,立马皱起眉发难道,“志勇这孩子的脸真是你打得?你为何如此恶毒,竟欺负一个孩子?”
“看来是我错了!”沐烟冷冷道,“原来陈相公不过是个瞎了眼的,啧啧,怪不得,怪不得……”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陈季彻底恼了,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了,直接竖起手指着沐烟的鼻子喝道。
“你这双三角眼,却只瞧得见这混蛋脸肿了,却看不见我家两个娃儿身上的伤,不是瞎了,又是什么?”
沐烟也不再客气,直接一把掌拍在他指向自己的手上:“若是不管用了,倒不如挖了,也免得被人说是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