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飞草长的初春清晨,漫山的迎春花儿在初升的太阳映衬下,将镜湖山附近的一个小小山头染得一片嫩黄,却偏偏有几株粉粉紫紫的野玫瑰不甘示弱,拥拥簇簇地在那小小山岰中开了一个烂漫,美景将那初春的一丝陡峭也掩去了,空气中除了花香还有一种春天里特有的泥土苏醒时的芬芳。
山脚下有一大片农田,田边错落分布着一栋栋土屋人家,此时正是清晨的早饭时分。家家屋顶烟囱都飘着淡淡的炊烟,微风也隐隐送来食物的香气。
突然一阵凄厉哭啼声自村子东南方,一户破旧的人家传出,瞬间撕破了清晨的安宁。
一个身着打着各色补丁粗布衣衫的女子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他们面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面色惨白,似乎已经没了生气。
一旁一个同样穿着破烂的农妇抹着眼泪去扶那坐在地上的女子:“雨梅,你快别这样,快起来……”
那名叫玉梅的妇人哪肯,只抱着地上的女娃大声哭喊着:“烟儿,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你…你怎么舍得离开爹娘啊……”
哭声痛极悲极,只惊得窗外果树上的鸟儿都不忍再听,纷纷振翅飞离……
……
3022年,许沐烟在看见虫洞吞噬自己的飞行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次真的芭比q了。作为d星球最优秀的空间异能觉醒者,她还没来得及为母星做出什么样杰出的贡献。也没来的及趁青春年少,大好年华,谈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便要牺牲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作为d星对抗外星生物的塔防战士,她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死亡是随时可能会面临的。比起其他战友战死沙场,被虫族啃噬的面目全非要幸运一些的是,她是直接被虫洞吞噬的,嗯,至少死相不会那么难看。
唉!只可惜了她那套刚装修好的全款大平层,唉!只怕要作为遗产留给自己那傻头傻脑的闺蜜了。
浑浑噩噩间,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浓雾中,隐隐可以看见远处山石嶙峋,无数玉树琼花,清香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许沐烟有些纳闷,她绝不是个无神主义者,因为她觉得鬼神之说自古就有,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如今因为虫族入侵,世界早已大同,自己这飘飘荡荡的向前行走是要去地府投胎呢,还是会去西方的天堂报道 。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一阵如催心刨肝般凄厉的哭喊声吗,“烟儿,我的女儿……我的心肝儿,你走了娘怎么活啊……”
“烟儿是谁?”许沐烟有些纳闷,没想到死了还能遇到个和自己的名字相似的名字,听这母亲哭的如此凄惨,想来这个烟儿应该也跟她一样,已经没了。
哭声越来越响,那母亲悲戚的哭喊,惹得苏沐烟也心酸起来,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伸头想去看看这可怜的母亲到底生的怎么一番模样。
只刚有了这番念头,她的身体便一倾,如同从高空中坠落一般落了下去……
……
头好痛啊,还有些胸闷。许沐烟努力睁开眼睛,只觉得因为脱离了肉身而变得轻盈的身体突然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她努力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好痛啊……”
“丫头……”正纳闷间,一个纤细的身影直接扑向了她,抱着她无力的身子放声大哭起来,“我的烟儿,你……你没死……你没死……”
“雨梅,你快别压着孩子了。”一旁的另一个女人赶忙拉开那死死抱住她的纤细女子,一脸惊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烟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许沐烟脸色发白,突然涌入脑子里的大量记忆片段冲的她脑仁都快炸了,但好在这只是片刻的事,许沐烟继续躺着,也顾不上一旁忙里忙外,又哭又闹的两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地方啊,空荡荡的,只有这残破不全的屋顶,还有烂的只剩巴掌大小窗户纸的破土屋,看起来好像很潦倒的样子。
“媳妇,雨梅,烟儿怎么了?”许沐烟正纳闷之际 ,突然又听见一个焦急的男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踉踉跄跄的跑进屋里,很显然这个男人很是激动,他浑身抖得厉害,声音也虚了,想来是一路跑回来的。
“冬年哥,烟儿醒了,烟儿醒了。”那纤细的女子见那男人,赶忙扑了上去,又是哭又是笑的,直把他拖到了许沐烟的床边,“冬年哥,咱们的女儿醒了。”
“烟儿。”男人看着床上的许沐烟也湿了眼眶,一把把还软绵绵动弹不得的她抱了起来,“就知道,我的好闺女不会不要爹娘的,爹就知道...”
事已至此,许沐烟再蠢也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了,她穿越了。
许沐烟是3022年的塔防高阶战士,从小受到的教育远比普通人要全面,她阅读过大量书籍和涉猎了很多专业领域的知识,自然知道埃弗里特提出过的多世界诠释理论,也明白自己这大概是遇到了时空间隙,进入了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自己身体里,取代了原本的那个人。
更牛的是,她居然连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很郁闷的发现,这个世界里的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皇族贵胄,只是某个小山村里,一个普通猎户家的女儿罢了。
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叫许沐烟,原本跟村里富户家的儿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以为那是良人,谁知那家伙考上了秀才,便另娶他人为妻了,临了还跑来劝原主,若是愿意,他愿纳她为妾,日后还是可以继续在一起。
原主也是个有志气的,便严词拒绝了,谁知那秀才的新婚娘子知道了,跑上门来羞辱一番,那话里话外都把原主贬了个一文不值。可怜原主一个小姑娘,哪里遇到过这种事,羞愧之下,竟然投河自尽了。
然后,她便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