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郡。


    除了南郑城，其余地方都被刘燕占据了。接受汉中郡守法正的统辖。西、南、东都是刘氏父子的势力范围。


    只有向北，才能连通曹操。


    但是从北方打到汉中，也就那么几条路。


    刘燕先派遣严颜守住斜谷道，其余几条路，刘燕虽然没有派人重兵把守，但也派遣小股兵马，作为警戒。


    在这样的情况下。


    张鲁失去了对外的所有联系，既不能拨打电话“喂喂喂”，又不能飞鸽传书，也不能快马飞驰。


    他只能待在南郑城不动。


    没错。


    城中是有粮食、兵力，城池也是高大坚固。


    理论上能守一二年。


    但人心难守。


    哪怕是张鲁有“神棍”属性，通过五斗米教，精神控制城中军民。但是其中有多少人是真信，多少人是假信。


    多少人信仰坚定，多少人信仰不坚定。


    底层的百姓，信仰虔诚更多。


    上层的官员呢？虽说话难听，但是普通的百姓，确实更愚钝一些。


    也就是军民忍耐力更强一些，官员忍耐力更弱一些。


    相反。刘燕一边的情况，则是截然不同。前方战胜，大批的东州人，被迁徙到了汉中。


    东州人与本地人的矛盾，得到了缓解。


    虽然刘燕号称“刘扒皮”，但巴蜀大族奈何不了他。而且有战胜光环，巴蜀地区的情况，特别稳固。


    俗话说的好。


    战争是转移国内矛盾的“良药”。


    刘燕对北战胜，对南没有进展。但至少邓方率领宁州诸将，拦住了南中叛贼的进攻。


    还有刘备坐镇荆州，稳如老狗。还没出手呢。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飞快流逝。很快到达了建安二十年。


    汉中百姓、东州人、数万家关西百姓，在汉中平原开垦土地，进行播种。


    一年之计，在于春。


    农业是根本。


    在这样的情况下。南郑城中，终于有部分的军官、士卒，攀附城墙，逃离城池，投奔刘燕。


    刘燕善待了他们。


    但就算是这样。城中还是没有溃，反而是张鲁先崩溃了。


    师君府，堂屋内。


    张鲁召见了阎圃、张卫、杨任、杨昂等文武，商议大事。


    短短几月时间，张鲁就瘦了几圈。眼眶凹陷，容颜憔悴，看起来像是纵欲过度，再也没了神仙气质。


    “诸位。夏侯渊久久没有消息。甚至连我派去的人，都没能回来。刘燕在汉中大兴土木，用东州人围困我。眼看着已经是绝境，为之奈何？”张鲁抬起头来，巴巴问道。


    现在天气还寒冷，但是张卫已经满头大汗。抬起头来，对张鲁抱拳打气道：“大哥不要惊慌。曹丞相天纵之才，一定会派兵救我们的。现在可能还在准备阶段。”


    他太清楚张鲁的性格了，高压之下，就快崩溃了。一旦张鲁开城投降，别人都不好说。自己恐怕要死于非命，而且儿孙不保。


    刘燕这厮不杀人全家，却专杀人成年儿孙，流放家眷去交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都成套路了。


    张卫已经后悔了，我特码的，真是鬼迷心窍了。把希望寄托在夏侯渊身上。


    夏侯渊号称白地将军，能靠谱吗？


    总而言之，拼死也要拦着张鲁投降。


    张鲁瞪了一眼张卫，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投降了，哪里还有现在的灾祸？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阎圃，还是智囊靠谱啊。现在该咋办。


    张鲁很想投降，但却又惊惧。刘氏父子还是有招牌的。


    之前投降，张鲁很自信。


    现在投降，张鲁很畏惧。


    不仅是张鲁，其余文武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阎圃。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智囊。


    阎圃也没让众人失望，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了。双手抱拳，对张鲁说道：“师君。远水解不了近火。”


    “左将军在荆州。如果曹操集结中原兵马进攻汉中。那左将军就不能举荆州之兵，进攻中原。围魏救赵吗？”


    “早降。还有余地。”


    “我愿意出城去见安汉将军谈妥条件。师君再开城请降。”


    张卫汗如雨下，惊恐道：“大哥不可。这是阎圃的诡计，他必定一去不回。”


    在场文武都白了一眼张卫，真是疯狗乱咬人。


    阎圃脸色如常，看也没有看一眼张卫。


    张鲁又瞪了一眼张卫，终于不再顾忌。对门口大喝道：“来人。把此人叉出去。”


    “诺。”门口的张鲁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进来一队人马，强行带走了张卫。


    “大哥。大哥。忠言逆耳啊大哥。绝不可投降刘燕，绝不可啊。”张卫没有挣扎，只是拼命大吼。


    张鲁听了之后，却没有半分动摇。


    干大事，就得先祭了家人。


    以前他就拿在成都的老母家眷，试探刘璋的底线。终于惹怒了刘璋，全家被杀。


    说起来，他与马超也算一路人。


    区区弟弟，又有什么紧要的？


    自己狗命要紧。


    只有留下命，才有机会炼丹飞升，与天地齐寿。等自己有大法力了，可以前往幽冥，勾回老母、兄弟魂魄嘛。


    “一切就拜托功曹了。”张鲁站了起来，对阎圃深深的弯腰行礼。


    “师君不必如此。我也不敢保证能否成功。但我保证。如果安汉将军不肯饶恕师君。我一定会回来，与师君共存亡。”


    阎圃敛容严肃，双手抱拳，伏拜在地然后站起，在众人目视中，昂首挺胸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门。


    张鲁与在场文武，都是露出了尊敬之色。


    有的人说出来的话，是有力量的。


    阎圃说的话，就是如此。


    有的人说出来的话，是放屁。


    比如说吕布的表忠心。


    ...........


    城外大营。


    虽说张鲁一次出城打仗都没有。刘燕与诸将也料定了张鲁不会出城作战。但是大营的防备，却十分森严。


    士卒披甲持矛，或站岗或巡逻，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上下人都都很警惕。


    唯有刘燕在唱戏。


    中军大帐内。


    刘燕与马良、糜威、费祎、董允、郭攸之等人，饮酒作乐，观看歌舞。


    刘燕卧倒在主帅的座位上，双眼迷离的看着前方美人翩翩起舞，对众人说道：“此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