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流浪地球》国内票房已经突破45亿了，海外也达到了2亿美刀，我在这里先补上一句恭喜了！”
鹿芸学着江湖人士见礼那般，对着林纾抱拳说道。
之前15年的时候，两人就在这张沙发上喝了茶，如今时过境迁，再见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比起上次，两人的第二次见面，言语上倒也少了几分客套。
林纾呷了口茶，礼貌性的谦虚了一句，“能有这个成绩，还都得仰赖于国内电影市场的日新月异，否则再好的作品，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成绩。”
鹿芸看着林纾，不置可否的说道：“电影市场的进步，还是要靠优秀作品撑起来的，否则，国内市场就算成长起来，也要被好莱坞大片给攻占了。”
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林纾，对于优秀作品的出处，他表现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鹿总远道而来，应该不是单纯只为了一声恭喜吧？”
林纾放下茶杯，主动结束了彼此间的寒暄，对于他话中的隐性奉承，更是全然不在意。
鹿芸脸上浮现出一抹哂笑，他虽然觉得林纾行事有些浮躁，但是苦于对方不是自己下属，无法教育，于是也只能讪讪进入主题。
“林导，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一定都是《三体》的忠实书迷！”
“哦？我原本还真不知道，不过今天却是知道了！”
林纾面露微笑，用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化解了鹿芸的装杯起手式。
“咳咳。”有些尴尬的假咳一下，鹿芸继续道：“当我知道枢纽准备筹拍《三体》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是，希望如何能让阿狸影业与枢纽共同完成这部作品！”
林纾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当然，我这个要求会显得非常无厘头。只不过，我自认为能够懂你，如果我们一起合作，那必定能够让华国电影业发展的更好。”
“鹿总，这次的《三体》是电视剧！”林纾小声纠正道。
“我认为你将来肯定会拍摄电影版，先拍电视剧，只是一个尝试，阿狸愿意跟你共同完成这个尝试！”
鹿芸不愧是忽悠大师，面对林纾这突如其来的纠正，他的应对显得无比自然、丝滑，语气更是极为自信。
不得不说，他那句懂林纾，也确实有些依据。
只可惜，任由他把话说的再好听，合作的事，却是万万不可能。
“鹿总有此诚意，按理说，我应该马上答应下来。但是《三体》的主要投资方已经确认了，而且他们不想额外再加一个投资方，所以我只能忍痛拒绝了。”
林纾故作为难的说道，这次《三体》的拍摄，就连光线、旺达这些枢纽的股东都加不进来，半路冒出来的阿狸怎么可能上船。
倒是鹿芸听到林纾拒绝的如此彻底，脸上也划过了一丝诧异，“不知道是哪家投资方，竟能如此强势。”
“呵呵，央妈倒不见得会很强势，它只是不想让电视剧有过多的投资方而已。”
林纾的笑，让鹿芸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虽然心里有过猜测，但是他实在没想到，央妈居然会下场投资《三体》。
有了这个大户的存在，也难怪枢纽宣布筹备《三体》后，圈内那些影视公司，都没有发布加盟投资的消息，原来是因为加不进去。
“没想到林导居然可以找到央妈做投资，看来阿狸却是晚了一步啊！”
说着，鹿芸便端起面前已经散去热气的茶水，大口饮下。
央妈下场投资，那确实就没有阿狸什么机会了，不过鹿芸此番过来，也不单纯是为了一部《三体》的投资机会。
放下茶杯后，鹿芸又开始了自己的忽悠神功。
“林导，不瞒你说，阿狸文娱是阿狸粑粑下一个10年发展的方向之一。我们的大文娱版块包括了阿狸影业、优库、uc、阿狸音乐、阿狸文学、大麦网这几大版块。”
“其中又以阿狸影业为核心，这两年，阿狸一直在摸着石头过河。只不过摸得两块石头，都不够稳固，所以重重摔了一跤。”
鹿芸沉吟着看向林纾，期望他能捧一下梗，好让自己把话说下去。
林纾也没让他尴尬的意思，所以也很上道的扔了个梗出来，“鹿总说的这两块石头，可是华艺和楽视？”
“就是他们！我本以为华艺和楽视是能够帮助阿狸持续发展下去的盟友，结果他们现在却是自顾不暇，完全跟不上新时代发展的速度。”
鹿芸为自己抛弃这两家盟友，找了个十分完美的理由，然后才图穷匕见道：
“如果枢纽能够成为阿狸的朋友，那将来华国的文娱产业，还得是我们两家的天下！”
“我们两家？呵，鹿总是否太过自信了些。”
林纾笑盈盈的看着他，将来华国文娱产业确实会是枢纽的天下，但是阿狸是否在其中，就未可知了。
鹿芸自然听懂了林纾的潜台词，他也没去反驳，而是细数起了阿狸的优势。
“枢纽的作品质量是圈内第一，但是好作品，也需要流量去支持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正如你刚才说华国市场的发展，才能造就《流浪地球》的票房纪录，这就是流量的最佳体现。”
“阿狸，拥有手机陶宝、交易宝的巨大流量，还有淘票票这样的票务平台，可以精准锁定目标客户。如果我们两家能够双剑合璧，那就是要口碑有口碑，要票房有票房的双赢结果！”
鹿芸定定的看着林纾，如果此时是在演讲，那么他停下来的目的，应该是希望得到掌声。
但很可惜，此时的听众仅有林纾一人，他没有不会鼓掌。
而且面对鹿芸给自己画的饼，林纾心里也是丝毫没有泛起波澜。
“鹿总，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极好的，但是这些东西，枢纽跟企鹅合作就能获得了，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
“哈哈哈！林导，你真觉得跟企鹅合作能成事吗？”
鹿芸自信的看着林纾，眼神里包含着一股别样的深意。
“鹿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喜欢当谜语人，却不喜欢猜谜语的林纾，直接把话挑明了。
听到这个问题，鹿芸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层。
“林导，企鹅影业一直靠着枢纽，顺风顺水的发展至今，但是你就不怕有一天，自己的好意会培养出一个最大的对手吗？”
林纾挑眉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沉吟道：原来你做的是挑拨离间的勾当。
吐槽完鹿芸，林纾又接着话头问道：“难道枢纽跟阿狸合作，就不会培养出对手吗？”
“绝无这种可能！阿狸影业未来的定位是华国版奈飞，力求打破传统电影格局，让电影通过流媒体走进家庭！这样也能给电影带来更多的创收机会。”
鹿芸坚定的看着林纾，“我们的定位是下游，跟枢纽只会是相辅相成，绝对不会形成冲突。”
他的语气异常诚恳，眼神更是真挚的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
如果不是了解奈飞的具体情况，林纾差一点就被鹿芸忽悠瘸了。
总所周知，美剧都是周更的，而且一次只有一集，时不时遇到节假日或者演员大罢工还会停播，这也养成了漂亮国观众的追更习惯。
但是自从奈飞将一部叫做《纸牌屋》的美剧，一次性放出全部剧集之后，漂亮国的观众就追捧起了这个平台。
就算如此，奈飞依然很缺优质内容。
所以这几年，奈飞一直在自制美剧和寻求电影授权的路上走着，像好莱坞六大制片厂，还有一些独立制片厂，如林纾入股的a24，都是奈飞的忠实合作伙伴。
近年来，好莱坞都在流传一句话，说是制片厂都跑去给奈飞打工，赚取制作费了。
现在鹿芸跳出来说阿狸想当华国的奈飞，换句话说，他就是想让枢纽给他打工。
这种情况，林纾怎么可能会答应，“鹿总，枢纽拥有自己的流媒体渠道，恐怕无法跟阿狸合作了。”
“林导说的流媒体可是小破站？”
“正是，目前小破站发展良好，我也不需要考虑别的平台了。”
鹿芸蹙眉看向林纾，手上却是不自觉去拿茶杯，想用喝茶的方式缓解尴尬。
连着两次提议合作都被拒绝，饶是他城府极深，此刻脸上也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林纾大概也觉得对方一个华国首富跑来京城见自己，什么结果都没有，未免有些太不讲究，于是主动提出了一个新的合作。
“枢纽买下了几个ip，但是苦于不擅长此类题材的影视制作，不知道阿狸是否愿意出售相助？”
假装在喝水的鹿芸，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自然是愿意的，只要枢纽愿意跟阿狸合作，我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那就有劳了，这几个ip的影视化，枢纽只参与投资，不参与制作，如果阿狸愿意买下ip单独制作，那也可以。”
林纾这是将自己不想要，却又觉得闲置着浪费的ip，价值处理一波。
听到他的话，鹿芸也疑惑了起来，“不知道林导你说的这几个ip叫什么？”
“《魔道祖师》、《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