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请问你对《叶问3》凌晨场满座，电影票房激增的情况怎么看？”
沪上影城的路演现场，互动会上，企鹅娱乐的记者直接对着甄子弹来了一波贴脸开大。
在旁边站着的张靖，谭药文听到这个问题，也都略显尴尬的将视线转移到了甄子弹和记者之外的地方。
凌晨场爆满，这个状态代表什么，圈内人再清楚不过了。
黄白鸣看着甄子弹突然涨红的脸庞，知道不能让他自由发挥，于是抢先开口道：“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你说的东西有没有证据啊？证据谁提供的？来源可不可靠啊？”
否认加三连问，黄白鸣这被港城狗仔训练出来的反提问技能，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始作俑者早就预判了这个情况。
“现在围博上面到处都有《叶问3》空场刷票房的证据，证据是网友自发提供的，来源得到了院线方的证实。”
那名记者把黄白鸣的问题逐一反驳之后，继续追击道：“不过院线方言明刷票房的行为与他们无关，请问你们对《叶问3》票房注水是否知情？”
“我们当然不知情！这两天我们跑了3个城市做宣传，就算想刷票房也没时间！”甄子弹抢在黄白鸣之前开口道。
但是他的回答，恰好掉进了记者精心编织的陷阱。
“子弹，刷票房的情况确实存在，院线方说他们不知情，你们也说自己没时间操作，那请问还有谁会有动机、时间去做这种事呢？”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就在甄子弹停滞犹豫期间，黄白鸣直接按下了停止键。
“提问到此结束！请大家带着刚才的问题，在观看《叶问3》的时候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说完，立刻就带着甄子弹、张靖一行人离开了影厅。
……
7号，走完首周放映的《叶问3》和《人潮汹涌》也相继在网上公布了它们的票房成绩。
其中身陷“幽灵场”风波的《叶问3》，在周日维持30%排片的情况下，单日票房直接跌至8000万，较之昨日跌幅达到42.8%，由此可见周六的票房水分有多少。
上映三天，首周累计票房达到2.95亿。
比起《叶问3》的过山车走势，《人潮汹涌》的走势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周日当天电影票房再次上涨20%，单日票房突破至1.1亿，首周三天共计拿下2.73亿。
林纾看着手中的票房数据报表，对着钟立方不解道：“《叶问3》这么水的嘛？一挤，就变成这样了？”
“我们的水军动作非常快，现在全网都已经知道了幽灵场的事，院线被网友盯着也不敢再有动作。正常来讲，《叶问3》的成绩应该要更好些，但是网友对他们刷票房的行为很反感，这个成绩有一部分是情绪影响的。”
林纾点了点头，对这意外之喜倒也没太在意，“天眞，慢鹿那边你调查的怎么样？”
“慢鹿集团的施建翔通过自己名下的三家公司将《叶问3》收益证券化的做法，构建了一个金融盘，如果这次电影的全球票房到不了10亿，那他的盘子就玩不下去了。”
玩来玩去，又是电影金融，不过事情到底是对上了。
了解了事情的全貌，林纾也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按照现在的走势，《叶问3》的全球票房还能到10亿嘛？”
视线从杨天眞转向钟立方，她负责电影发行，对于票房走势的把控也更有经验。
“《叶问3》的海外成绩是3500万美刀，也就是说它在国内的票房至少要达到7.6亿，根据目前票房走势来看，下周《叶问3》的排片就会被逐步调低，最终票房预计在5亿左右。”
“行吧，这件事影响估计会挺大的，咱们就不要再管了，网上的水军也让他们停一停吧。”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死期将至，那林纾也没必要去铲那最后一捧土。
有些事，不上称没个二两重，上了称，那是一千斤都打不住。
前世《叶问3》暴雷的事情牵扯挺广，那个层面上的事，就不是枢纽或林纾能参与的了，现在停下，时机可谓是刚刚好。
聊完电影的事，钟立方便离开了办公室，杨天眞则向林纾汇报起了另外两件事。
“纾哥，《人民的名义》下周三在芒果台首播，李路导演希望咱们能配合演员们宣传一下。”
“没问题，枢纽会尽全力配合。”
林纾答应的极为爽快，因为在他印象中《人民的名义》是开播即火，网上的自来水就能把它吹上天去了。
枢纽的宣传不过是是顺势而为，锦上添花而已。
“另外，安乐的江总都来过电话，说想要约你吃饭。”
闻言，林纾奇怪的看了杨天眞一眼，“他们俩约的是同一件事吗？”
这两个港圈大佬联袂邀约，如果所为同一件事，那这件事可真小不了了。
“不是同一件事，杨总是想让我们叫停水军，放《叶问3》一马；江总是私人邀约，说是想找你谈谈合作上面的事。”
杨天眞前后脚接到这两个大佬电话的时候，也感觉很奇怪，在知晓他们所为的是两件事，方才放心下来。
“你回个电话，就说我卖他一个面子，已经把水军叫停下了，吃饭什么的就算了。”
林纾自觉没有见面的必要，“至于江总，把他约到周末吧。”
今年《捉妖记2》也要筹备开拍了，枢纽在项目上还有30%的投资，见一见财神爷，还是必要的。
……
与此同时，光电电影局机关大楼。
章宏森看着手中的《叶问3》票房统计数据，以及电脑屏幕上关于幽灵场的讨论，整张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各大影城的售票系统，都会对接国家电影专项资金的售票系统，电影局只要用内部网进行查询，院线每个时间段的售票、上座率都能做到一清二楚。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各家院线数据，周六凌晨4点开始到7点，场场爆满，章宏森只觉得《叶问3》刷票房的手段太张狂，太无忌了。
不过在知道情况后，还得了解《叶问3》刷票房的原因。
慢鹿集团的事情，杨天眞都能查得到，章宏森自然不会查不到，正是因为了解，他才会更加愤怒。
“张局，你对《叶问3》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被问到的张丕名，蹙眉道：“前段时间，2会上有提到过关注电影资本化带来的金融问题，现在看来，还是领导有先见之明。”
“这次如果不是被曝出来，慢鹿指不定捅出多大篓子，看来咱们对电影市场的监管还是得严格化、常态化。”
给话题定了调子，两人便开始讨论起了这件事的处理方法。
“《叶问3》的主创团队和这些串联的院线都需要批评、警告，但是慢鹿集团那边该怎么办？”
“章局，咱们还是只管电影上的事吧。慢鹿那边，咱们只能跟沪上相关部门打招呼，让他们多留意其动向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
章宏森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事情谈妥之后，张丕名见气氛有些沉闷，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道：“这次《叶问3》的事情是谁披露的呢？总不能是网友自发行为吧？”
“是枢纽的手笔，《叶问3》刚开始刷票房，他们就组织人手在网上进行披露了，因为行事风格比较隐秘，所以并未被大众所知。”
谈及枢纽，章宏森的表情不自觉的就舒缓了下来。
对他来说，如果影视圈多几个枢纽，那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情，估计也能少些。
“枢纽，那就是林纾的手笔了。这小子，做事知道分寸，有担当，是个能扛事儿的。我听说，蔡局也很看好他？”
“是这样，而且听童局说，聂局也非常关注林纾的电影，让我们做审查的时候尽量灵活一点。”
张丕名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为之心神一震，紧跟着他又想到，这个情况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
目前国内明星之中，能在国际上产生影响力的，除了程龙、李连结，也就剩下一个林纾了。
前两者已经处于演不动，半退休阶段了，但是林纾还不到30岁，正值精力旺盛阶段，只要他自己不作死，那再红个30年应该也没问题。
更加难得的是，他还爱国，能被领导记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章局，今年林纾有报备新片计划吗？”
“今年没有，听说中影那边把他拉去《建军大业》剧组演戏了，去年报备的《流浪地球》估计要年底或春节才会上映。”
说完，章宏森突然觉得今年林纾的工作量有些松懈下来了。
以前他都是一年两部电影打底的，结果今年还没有新片计划，啧，年轻人可不能在应该奋斗的年龄懈怠，看来自己还得多多督促才行啊。
心中打定主意的章宏森，已经想好下次约谈林纾的时间了，年轻人就该努力！
林纾的提早退休计划正在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