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红木早早地来到病房内帮东荳樱看着东荳真白,因为吃的药马上就要没了,县城的药店根本买不到,东荳樱只好去东京拿药。
“红木,我哥哥就先拜托你了,我这一趟估计要多半天了,学校那边如果能赶回去的话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去,如果实在来不及,能不能……”
红木轻叹一声道:“我知道,我会像老师说明的。”
红木在病房的椅子上坐了一上午,东荳真白才慢慢醒过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红木在一旁问道。
东荳真白看了眼红木说道:“抱歉,真是让你费心了,难得的周末却要在病房里呆着。”
红木摇摇头道:“东荳同学去东京拿药了,这个时间的话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应该就能回来。”
东荳真白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
“红木……是吧?”
红木抬头看向东荳真白,“嗯!怎么了?”
东荳真白慢慢说道:“我想吃一份年糕了,我最爱吃的就是年糕,可惜得了这病以来总是在吃药,已经有好多东西咽不下去了。能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嘛!”
红木迟疑了一会,但还是答应东荳真白去帮他买一份年糕。
“真的是,已经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有心情吃年糕哇!”
红木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卖年糕的小摊,所幸直接去了街角的一家餐馆。
红木走进参观看了看墙上的用串起来的木片做成的菜单,“太好了,真的有年糕。”
红木打包了一份年糕,又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一瓶咖啡,这才走回医院。
刚回到医院的红木突然看到病床里挤满了医生,红木赶忙跑进去,却发现护士正在抢救着东荳真白。
红木着急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摇摇头道:“现在情况很不乐观,这个病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能不能抗过今天就看它自己了,只不过就算活过今天,恶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不行了,病人心跳停止了!”
这话一出,红木有些惊慌地站在那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看着一群人把东荳真白推进了抢救室。
红木拨通了东荳樱的电话,“东荳,你现在到哪了?”
东荳樱还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才一会不见就想我了?我马上就到了,还有半个小时吧!”
红木低沉地说道:“你能不能再快点,你哥哥刚刚被推进来抢救室,刚才心力衰竭了。”
“怎么可能!”
红木坐在走廊上,看着发着幽幽绿光的灯牌上写着手术中三个字,只不过那灯一直没有熄灭过。
东荳樱是和他俩的爸妈一块赶到的,三个人一直站在抢救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可结果却让他们难以接受。
东荳真白最终因心力衰竭停止了心跳,红木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哭的很惨,他们想到这一天会来到,只不过没想到最后会来的这么快。
红木站起身走出了医院,走到一条河边站在那只是静静看着远处的河水一言不发。
红木离开医院之后就没有再回去,一直在河边踱步,慢慢的天就黑了下来,只剩几盏昏黄的灯光在亮着。
“没想到年糕也没有吃上,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甚至连个陪在身边的人也没有。”
红木吹着冷冷的晚风,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跟自己并无关系,但他想到东荳樱时还是感觉有些莫名难受。
红木不知道之后的东荳真白他们会怎么处理,红木也没有去想东荳樱和她的家人是不是很难过,他想着要不回去大阪吧!与其这样,自己还不如不来这个地方。
红木看着不远处的富士山,它显得格外美丽,只不过现在看上去有着些许的悲伤。
红木呢喃道:“的确呢!看起来好近的样子,但实际离得特别遥远,遥远的让人不敢去想。”
“原来你在这!”
红木听到东荳樱的声音猛然回过头,他感到有些惊慌,却又不知如何,只是幽幽地道了句:“抱歉!是我的错,我本应该寸步不离的。”
东荳樱走近红木身旁和他并排靠着说道:“是去买年糕了吧!我哥哥之前最爱吃的就是年糕了,上次是我去买的,回来的时候跟今天状况一样,只不过那次比较幸运,哥哥撑过来了,这一次运气有些不太好!”
红木看的出东荳樱在强颜欢笑着,“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什么人,我……总之节哀顺变……”
东荳樱忍不住的眼角滑落着眼泪,“对不起!”
东荳樱哭的声音很大,哭的很惨,红木站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或者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等东荳樱冷静下来,她递给红木一本书,这书摸起来是软皮的。红木不解地看着东荳樱,她说道:“这是哥哥之前想给你的,我之前跟松下同学打听到你很会做菜,而且这是你为数不多的爱好,哥哥知道这件事后,一直想把这本我们家的食谱送给你。”
红木忧心忡忡地接过这本书,他问道:“这是你们家的,就这样给我真的好吗?”
东荳樱转过身说道:“自从哥哥得病之后,爸爸变得开明许多,不过今晚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东荳樱径直离开了,晚上并没有可以转乘的电车,红木看了看夜间大巴的情况,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所以能不请假的话还是尽量回去。
红木看向东荳樱离开的方向,忽然想起了星雅,“要是她孤单一人的话该怎么办啊?”
远处的富士山在黑夜里静默着,山顶的那些皑皑白雪看起来像披在上面的绣帽一样。此时的富士山下一定也存在着大大小小的悲伤吧!
红木靠着座椅上,明明已经夜深了,红木感觉精神萎靡,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的却总是在想着东荳真白的事情,一人活着的人死了,一个妹妹的哥哥死了,一对父母的孩子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