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虽非人，而是火凤凰，但对莫凡来说，它已然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且，一直以来，莫凡都对火凤栖抱有亏欠之意。幸得小火一直陪伴着她，才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孤苦伶仃。


    凤族的至尊‘火霓裳’降临，很明显是冲着小火而来，对此，莫凡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生出了抵触心理。


    然而，对方毕竟是一位至尊界王，他也不能完全无视。


    “见过前辈！”


    简单行了一礼，便沉默了。


    见状，‘火霓裳’那红润、精致而又不失英气的俏脸上，闪过一抹不悦，而后再度开口道：“寰宇之内，凡凤凰者，皆归我凤族。小友当知，本道此来之意。”


    言下之意，便是叫莫凡，不要装糊涂。


    然而，莫凡却好似没听懂，面露疑惑之色，道：“请恕小道愚钝！”


    纵然他自身实力不足，尤其是现在处于‘系统之道’的融合阶段，诸多神通，包括‘未知洪流’，都不能对外施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妥协。


    要知道，他可是有底牌的。


    ‘唯我刀’承诺的三次出手机会，足以让他从容的应对眼前的一切。


    “愚钝？”‘火霓裳’双眸中闪过一抹红光。


    顿时，一股极热且极凶之意，在莫凡内心深处凭空而生，并瞬间由内而外，席卷而出，仿佛要将他焚化、毁灭。


    不过——


    “不死不灭！”


    莫凡只意志一定，那股极热且极凶之意，便仿若冰消般，迅速逝去。


    “恩？区区九品界主，竟已达到了如此意志境界！”


    ‘火霓裳’不禁诧异了一声，同时双眸中红光湮灭。


    而不仅仅她，‘剑魔至尊’、‘霸天至尊’、‘牡丹至尊’以及‘魂动至尊’都有所感应，同样颇感诧异。


    这‘不死不灭’之意志境界，可不是一般界主能够成就的。


    虽说，其前一个境界‘混元如一’，是成就界主的必需条件。但，绝大多数界主，终其一生，意志都停留在这一境界。


    而能够达到‘不死不灭’之境界的界主，往往都能成就一代至尊界王。这虽非必然关系，但古往今来，除非中途陨落，否则不外如是。


    顿时间，几大至尊都不得不高看莫凡一眼。而其中，‘魂动至尊’更是眸光闪动，露出了十分明显的好奇之意。


    “小友——”‘火霓裳’语气缓和，道：“本道并无恶意！”


    当然，她这并非是服软，又或者是怕了莫凡，只是觉得达到‘不死不灭’之意志境界的莫凡，有资格让她正视一番。


    再者，她也看出，莫凡如此，是为了维护她所感应到的族人。这点，让她颇为满意。


    “……”莫凡沉默以对，依旧是不配合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对方语气缓和而改变。


    见状，‘火霓裳’又恼了，心道：“简直是不知好歹！如此不懂得审时度势，如何能保护好我之族人——”


    念及此，她决定，有必要给莫凡一点教训。


    当即，她界念一动，双眸之内，闪烁出两道红彤彤的焰芒。且焰芒一出，便直接朝着莫凡之双眸射去。


    “不可！”


    “住手！”


    ‘剑魔至尊’、‘魂动至尊’皆是脸色一变，但却已来不及阻止。


    而莫凡，明明能看到两道焰芒朝着自己射来，但这一刻，却‘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将自己眼前淹没成一片红。


    红，除了红，还是红！


    无尽的红，无边无际的红，无可阻挡的红，无比霸道的红，无比凶猛的红！


    所见、所感、所触……尽皆为红！


    这一刻，他的一切，包括情感、念头、思绪、意识，尽皆被红淹没，且淹没得极为彻底，让他都来不及有丝毫反思、反抗、反击的机会。


    只刹那间，他便失去了自我，虽尚有生命气息，但整个人却仿佛一个呆呆的木偶。


    而这时，‘魂动至尊’和‘剑魔至尊’才反应过来，没有犹豫，便要动手。


    纵然对方是凤族的至尊，但为了莫凡，他们还是不惜一战的。


    前者，是因为莫凡对整个剑族有大恩，不可不报。而后者，身后有强大的‘魂族’撑腰，这种个人之间的对决，他完全不需要顾忌。


    不过，‘火霓裳’却是先一步开口了，道：“放心，本道只是给他一点教训，不会真正伤害他。”


    说完之后，她便打算收手。


    然而，就在这时，包括她在内，五大至尊皆是一怔。


    只见原本已如木偶的莫凡，竟自行睁开了双眸，不过眸内却是空无一片，似乎没有任何神志和意识。


    “这是？”


    一旁的血魂、天衍等长老，剑通神、剑不孤、魂心、赤霞等皆是心头一震，透着惊奇和疑惑。


    “少主这是怎么了？”


    “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却一点也感应不到，仿佛一片虚无？”


    “连生命气息都感受不到了——”


    “不过，却绝非没了生命！”


    “似乎——”


    “莫师陷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虽双眸空无，但却又仿佛蕴藏所有……”


    “好神奇的状态，是因为那位凤族的至尊，还是因为莫凡道友本身？”


    “……”


    而相较于他们的疑惑，五大至尊却是一眼就看出了‘真相’。


    “这是‘混沌妙境’啊！”


    “空无、虚无，一切皆无，却又能无中生有，所有……”


    “小小年纪和修为，就能领悟到‘混沌之妙’，如此资质悟性，恐怕还真在一般的‘绝世妖.孽’之上！”


    “……”


    实际上，不止眼前的五大至尊，就是内围处那些没有降临，却又关注着此处的好几位至尊，也是惊了。


    “了不起！”


    “本道听闻，此子被誉为‘旷世奇才’，原以为是因为世人无知。然，如今看来，就凭这‘不死不灭’之意志和这‘混沌妙境’，恐怕还真有几分资格！”


    “如此人物，就当趁其未成长起来前交好，‘行商’做的不错。回去之后，要好好嘉奖一番，另外再……”


    “不知，让元汰、元鑫亲自去向他赔罪，他是否会——如若不然，那就得……”


    “……”


    龙族的至尊、‘天月至尊’、‘龙武真君’、‘五行圣王’等，都是表面不动如山，暗自则或赞叹，或感叹，或另有心思。


    再说，莫凡因失去自我，而触动‘无道无我’之混沌妙境后，他便于‘无’中，重新‘诞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而随着意识恢复，他直接沟通‘唯我刀’：“‘唯我’前辈，烦请出手，给这位凤族的至尊，一点教训！”


    若非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杀意，恐怕就不是‘一点教训’那么简单了。


    “好！”


    ‘唯我刀’回了一字后，其刀身便微微一颤。


    顿时，一声对莫凡来说，微不可闻的刀鸣，自刀身传出，并瞬间遍及他之全身各处。


    而随着刀鸣的遍及，那仿佛无处不在、无有穷尽，且无比霸道、无比凶猛的红，便好似遇到极阳的冰雪，被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且，下一瞬，这声刀鸣，直接于莫凡那空无的双眸之内，电射而出。


    紧接着，凤族的至尊‘火霓裳’便‘享受’到了与之前莫凡类似的遭遇，眼睁睁看着，一柄刀劈向自己，而自己却身不由己的只能任由它劈入。


    “噗——”


    没有无所不在的刀，只有一声仿佛将这个宇宙劈成两半，充斥着无匹伟力、无上威严的刀鸣。


    刀鸣过后，‘火霓裳’之整个识海空间仿佛也跟着裂成了两半。


    “啊——哼……”


    一声惨叫，在她极力压制的情况下，化为了一声闷哼，脸色瞬间闪过一抹煞白，而双眸之内更是不由自主的，掠过一抹颤栗和心有余悸。


    尽管，只一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但这一瞬间的变化，却还是被众至尊‘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那是——”


    “无上！”


    “不，无上皇威不止于此。不过，对我等来说，却也是无可抵挡！”


    “嘶，这小——莫凡小友，竟有如此底牌！”


    “听闻，他被‘无上魂尊’钦点为‘魂族少祖’。莫非，这是‘无上魂尊’赐予他的手段？”


    “看来只能让元鑫、元汰去赔罪了。若是无法得到谅解，那本道唯有——大义灭亲！”


    “竟有如此底牌，那看来，就算交好，恐怕也只能是锦上添花了！”


    “……”


    有不少至尊猜测，刚刚那是‘无上魂尊’赐予莫凡的手段，但魂族的‘魂动至尊’——


    身为‘魂族’至尊，他对‘无上魂尊’的手段，虽非一清二楚，但知道的，却也绝对不少。


    所以，他敢肯定，那并不是‘无上魂尊’所赐予的手段。


    “这‘少祖’，还真是‘一出’接‘一出’，颇有点深不可测啊！”不由的，‘魂动至尊’对莫凡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时，凤族的至尊‘火霓裳’深深看了莫凡一眼，而后界念一动，取出一枚赤红赤红，仿佛正在燃烧着的火焰玉佩。


    “莫凡小友，此乃我凤族之火凤凰一脉的‘嫡传凤玉’，烦请转交。另外，希望小友能尽早带她，来我凤族一趟，接受‘涅盘洗礼’。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言罢，‘火霓裳’直接便一个挪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