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觉得他就是凶手？”
燕楚虽说等着再调查，但心里已经是认定了。
“你父亲也说，若是一个人和许多个命案都有关联，哪怕只是个路人，不相关的，都有很大嫌疑，那就更别说是嫌犯了。”
“所以父亲也怀疑他？”
那八成就是了。
沈知书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定论。
因为她本就觉得那和尚古怪。
“这样危险的人，为何还是圣僧，还为皇室祈福？若是让父皇知道，只怕会很生气。”
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却做着最神圣的事情，对太上皇那样信奉神明的人来说，就是种侮辱。
“中秋佳节后，他便会离开皇宫，父皇便再没有见到他的机会。”
燕楚沉默了片刻，才道。
所以听这意思，便是要在中秋节之后再治罪？
“可他若是凶手，怕是极其危险的。”
这倒是个法子。
魔所在的地方，又岂会安生？
“朕会派人密切关注，绝不让他生事。”
燕楚思索片刻。
人都已经入宫，仪式进行到一半。
况且此时就还没有证据，他如何去拿人？
抛开这些，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无论如何都该维护皇家颜面和威信，若是让百姓知道皇家请了个杀人恶魔来为皇家祈福，为天下祈福，那百姓又如何看待皇家？
没一会儿，两人吃完了饭。
碧桃很殷勤的上了皇上最爱吃的茶水点心。
就连他赏的那副白玉棋都拿了过来。
可说准备的已经十分周全了。
沈知书都想夸赞她，真是个会办事的。
“朕还有很多事要忙，就先回了。”
可燕楚却在这时站起了身，根本就没打算再多留。
沈知书有些惊讶。
往常他一来，至少都会待上半日。
可现在却吃了饭就要走？
她还没反应过来，转眼间就已经送燕楚到大殿门口了。
“好好养着，朕若得空了再来看你。”
他都出去了。
好像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又说了一句，语气十分温柔。
“是，臣妾遵命。”
沈知书慢慢的回过神来。
燕楚却已经走远了。
“能有什么大事，这么快就走？以前皇上不是最喜欢和娘娘下棋吗？”
碧桃站在她身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沈知书也垂下了眸，掩藏不住的失落，还有担忧。
皇上当真是变了。
哪里出问题了？自己何时惹恼过他？又或是……她不新鲜了？
“婉嫔最近可还去找皇上？”
“您终于想起要问一问了？现在后宫都在传婉嫔已经成了皇上的新宠，而且出入皇上寝殿的次数是最多的，就是她。”
碧桃看到自家主子终于关心到了重点，心情格外复杂。
“而且还只有她，自从皇上封她为婉嫔后，似乎就不愿意见她。”
碧桃目光灼灼，似乎是在默默的提醒自家主子。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忽视了，要不问题就只会越来越大。
“看来皇上是真喜欢她。”
似乎是她低估了这位婉嫔在燕楚心中的位置。
“她和娘娘是极像的……”
“皮囊而已。”
皇上总不会因为这副皮囊才对婉嫔上心的吧？
沈知书觉得那样的说法，就太可笑了。
“又不是普通人的皮囊， 那是娘娘，娘娘您可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
碧桃就是有那可笑的想法。
沈知书沉默着，转身回屋。
“娘娘，咱们可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打听一下那婉嫔的事？”
“不用。”
“那还是去上书殿，看看皇上回去做什么？”
“居然敢打听皇上的动向？你有几个脑子可以砍？”
“那您说，到底要怎么做？”
这不行那不行的，碧桃都已经很不耐烦了。
“先睡一觉。”
这会儿她确实犯困。
最近习惯了午睡，燕楚刚走，她就开始犯迷糊。
“娘娘……”
“养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最要紧的事，皇上若是要冷落本宫，这一时半会儿的本宫也没法子不是？”
沈知书确实有些发愁。
但当下若是皇上真的冷落她，反而对她有利。
中秋佳节将至，她也需要些时间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傍晚。
一觉睡醒后，沈知书用了些点心便想出去走走。
“娘娘，反正去哪儿都是为了散步，不如咱们就去太辰宫那边看看去？也不知道然圣僧今日为太上皇诵经，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小蝶听说要出去，心思就立刻活络起来。
“今日不行，明日本宫可以陪你去看看。”
“为何？”
刚被拒绝，小蝶情绪瞬间都不高了。
“有要紧事，咱们要去冷宫走一遭。”
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那地方现在太平的很，您一个人去也成……”
谁知往日素来乖顺听话的小蝶，竟不满的嘟囔这话。
沈知书有些诧异。
回头看着她。
小蝶也是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不对。
连忙下跪。
“奴婢该死，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既不想去，那便回去待着，碧桃，你监视她，不得离开坤宁殿。”
当真是她平日对她太宽容了，竟让她这样放肆？
沈知书没想到小蝶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为了那和尚，连她的吩咐都不顾了？
此刻的她，简直就是没脑子。
“娘娘……”
“回屋待着，好好想想，你若要随那和尚去，本宫可以给你求个出家的恩旨。”
小蝶聪明伶俐，武艺高强，确实是她的得力帮手。
可若这帮手心不正，又三心二意，再能干她也不留。
心情烦闷，她便一人去了冷宫。
今日发生的事情就没一件是顺心的。
她垂着头，缓步走着，绕过了几个长廊，才到冷宫。
这里，她都能算是常客了。
沈知书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然后顺着小路往先前狗蛋住的地方去。
如小蝶所说，冷宫现在可真太平，只要没有闹出很大动静，就不会有人出现。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冷宫里都没人发现她的存在。
倒是天色微暗，冷风徐徐，冰冷刺骨。
若不快些回去，晚些时候在这冷宫里确实挺可怕的。
她摸索着，准备原路返回，悄然离开。
可是刚走到前院，却突然看到两个人影。
她下意识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宫女噗通一声，直接翻进了她身后那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