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张平安还真的是没有说错。


    聋老太还真是不如死了。


    她现在那叫一个难受。


    整天昏昏沉沉的，大脑就像是生锈了一样就不说了，身体也不像是之前一样，感觉整个身体都开始跟自己造反，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不舒服。


    同时，聋老太还发现，自己路都走不利落了。


    之前，她不说健步如飞，但是也走的稳健。


    平时，手里虽然拿着拐杖，但是那只不过是她倚老卖老的工具以及用来打人的武器。


    现在，她走两步都费劲，用上拐杖都不好使。


    只能用椅子当做自己的代步工具，用椅子支撑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在院子里走动两圈。


    还不能多走。


    多走的话，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一开始，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比较虚，养养也就没事了，多吃点好的就是。


    可是，她后来就发现自己错了。


    吃的再好也没用。


    每天补充到自己身体里的营养全都没有留住。


    她的身体没有更好，反而更糟。


    聋老太怕了。


    她趁着自己比较清醒的时候，把傻柱、易中海全都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们老实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跟我说我的身体只是太虚弱了，补补就好了嘛？为什么我现在都没有好，反而越来越糟糕了？”聋老太沉声对着两人问道。


    傻柱、易中海在当时确实是对她这么说的。


    她也信了。


    可是，现在她不信了。


    傻柱、易中海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聋老太注意到了他们的不对劲，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说实话，我到底是怎么了？”


    说实话？


    怎么说？


    说聋老太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一次元气大伤彻底的伤了根本，注定活不了几年了？


    他们倒是敢说，可聋老太听了之后，会怎么样？


    他们两个罪魁祸首还能好？


    “好吧，既然老太太你想要知道真相，那我就说吧。”易中海想了想，突然的说道。


    “易大爷……”


    傻柱想阻拦，但是随即就被聋老太眼神给制止了。


    “老太太，你的情况确实是比较严重，这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次的腹泻，还是因为那你先前的身体遭了很大罪，按照当时的医生的说法，你这是伤了一些根本，这才导致你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易中海避重就轻的说道。


    “伤了根本？真的？”


    聋老太看向了傻柱，对着傻柱询问。


    她不太信易中海，易中海这人花花肠子太多。


    她更相信傻柱。


    只要傻柱说谎，她也是能够看出来。


    “…是真的。”傻柱回应道。


    不是说谎。


    聋老太第一时间得出结论。


    聋老太的结论没错，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易中海说的也确实是真的，只是故意的忽略了一些事实。


    傻柱在回应的时候，也认可这些，根本不用说谎。


    易中海还是把聋老太骗了过去。


    “医生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要不要吃药？”意识到这是’真相’，聋老太又是连忙的询问道。


    “医生说了，吃药没用，想要挽回也比较困难。”


    “所以，我就只能这样了？”聋老太脸色阴沉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医生也说了，如果加强锻炼，多晒太阳，平时多吃些有营养的，未必不能补回来，人也会跟着坚朗起来也不一定。”


    “傻柱？”


    “医生是说过。”傻柱如实回答。


    医生确实是这么说过。


    只不过，医生也说了，这要看情况，具体的效果具体对待。


    易中海还是话只说了一半。


    可能是因为傻柱的配合，也可能是因为聋老太自己不甘心，聋老太最终也还是相信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找点时间锻炼一下，在后院多走走，每天也会搬着个板凳，在后院找一块有太阳的地方晒太阳。


    竭力尝试恢复。


    而这一尝试，就尝试了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直接尝试到了六二年冬天。


    接下来倒不是她不想尝试了，实在是尝试不了。


    她瘫了。


    在六二年冬天，身体本就不好的她生了一场大病。


    人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之后，虽然人最后还是清醒了过来，还活着，但是却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人是彻底的瘫在了床上。


    像是锻炼这一类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


    也就是偶尔才有机会被易大妈又或者是傻柱、娄晓娥给搬到太阳底下，晒晒太阳。


    这样的机会还不多。


    且，这样的机会随着时间流逝在不断的减少。


    头一个月还能有十几二十次的机会，到了第二个月，就只有十几次，而现在这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好久，她也才晒了一次的太阳，整天几乎都是待在她的那个房子里发霉。


    主要负责照顾她的易大妈的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好。


    “老太太，吃饭了。”


    易大妈看着床上躺着的聋老太，也不多话，把一张特意打造出来的小桌子放在床上。


    放好。


    随即，又把自己带来的饭菜一一摆在了小桌子上。


    “棒子面窝窝头、咸菜、棒子面粥，又是这些，怎么就没有别的了？天天吃这些？”聋老太艰难的从床上坐起，声音虚弱无力的说道。


    “老太太，就只做了这些，你凑活吃吧，你赶紧吃，吃完之后我好收碗筷。”易大妈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


    “就这些……”


    “老太太，你要是不喜欢吃，也可以不吃，傻柱不是说今天晚上给你和雨水带好吃的吗？你可以先忍忍，到时候吃好的。”易大妈说道。


    等晚上？


    现在才中午。


    等到晚上不得饿死。


    再说了，那好吃的最后能不能到自己嘴里还不知道呐，秦淮茹可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


    傻柱多少次说要给自己带好吃的，最后都便宜了那个小娼妇。


    聋老太最后还是没有把希望放在傻柱身上，一口一口艰难的吃完。


    然后，目送着易大妈收完碗筷像是之前一样毫不逗留的离开。


    聋老太自己继续躺在家里，盖着不知道多久没晒阴冷阴冷的被子，闻着空气中因为自己不方便上厕所，又没人管，弄出来的骚臭味，目光呆滞的看着房梁，继续不断的发霉。


    此刻的她，除了这个，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