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做好准备,姜徊的电话却来了。
是底下的下属说,有个出货的仓库出现问题,需要姜徊过去看看。
一般这种事会先禀告给应话,应话处理不了,再禀告给姜徊,现在这算是越级禀报了,可见问题的严重性超出那些人的想象。
姜徊皱着眉头听完来龙去脉,挂断电话后,给应话打了电话。
应话的确是知道这件事的。
下午的时候,他就给了方案,没想到还不行,现在还越级禀报了。
当下,应话就说:“我过去一趟,姜总。”
姜徊:“我也过去,码头碰面。”
应话没有拒绝。
姜徊掐灭屏幕,抬头看过一眼孟津稚,语气自然:“我送你回去。”
孟津稚:“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姜徊敛眉,“可能不安全。”
“我知道,”孟津稚仰起头,眼里的渴望直勾勾的,“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仓库那边我还没去过,而且你刚刚说的那些货是远盛项目的货吧,我最近正好在看这个项目。”
姜徊不语。
孟津稚拇指微微勾了勾姜徊掌心,轻声:“不能让我跟着去学习一下吗。”
姜徊:“讨好我?”
孟津稚承认地理直气壮,“我讨好我未来的丈夫不可以吗?”
女人嘛,拿捏男人的手段其实也就那几种。
姜徊不错眼地盯着她,“过会到仓库那边,不要离开我身边。”
孟津稚正乐得姜徊同意,乖觉点头,指尖扣进男人掌指里,十指相扣的温度沿着皮肤传进心口,她眼睛眨了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出货困难?”
姜徊:“验货环节出了问题,听说是包装发生了改变,对方希望我们更改包装,统一换成新包装,但要在约定时间之前交货,对方态度强硬,把仓门堵了。”
孟津稚查过资料,远盛项目最迟的交货时间是二十天后。
现在临时印新包装,再重新打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也会上升。
除此之外,能不能打包好也是一个未解的问题。
她眉心微微蹙起,“他们想要的不是货,是想要姜氏的违约金。”
姜徊瞥眼她,没想到人还能想到这茬,他没否认,只说:“不是没可能。”
应话下午还给了远盛的老总打了电话。
对方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转头就找人上门,堵了仓门。
姜氏的大型仓一般都是在靠近郊区的地方建立,这些年伴随着道路修建,他们的工厂也大多设在了高速路口和海边,现在过去的一个仓库就在高速路口附近。
深夜上高速的车还不少。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几台大货车堵在仓库门口,车头下来几个人,和站在仓库面前的应话对峙。
孟津稚跟着姜徊下车。
应话走过来,语气饱含歉意:“姜总。”
姜徊看向几个拿着钢棍的人,“怎么回事?”
应话站在姜徊身侧,小声把话说了一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闹开之后,两方拌了几句嘴,远盛的人气不过,直接拿车把门堵了,负责人心下一横,也让工人拿了武器出来,现在僵着不肯动。
孟津稚站在姜徊旁边,因此他们的话,她都听得明明白白。
目光不留痕迹扫视过站在车前的人。
夜深,看见的人都是模模糊糊的,也不好做判断,现在再仔细看过去,这群人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各个眉眼都带着浓烈的悍匪之气。
孟津稚压了压眉头,转头看向应话,“你真的确定他们是远盛过来接货的工人吗?”
应话一愣,“应该是,听这里的负责人说,工牌和长相都对得上。”
姜徊:“发现了什么?”
“远盛的老板我记得是个在商言商的生意人,虽然精明,但也不至于——”孟津稚整理了一下措辞,斟酌说:“和道上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这个年头的管制很严格,一旦和黑色地带的人扯上关系,就很难脱身。
搞不好还容易让自己的公司暴雷。
孟津稚前两天见过章远升一次,人长得很和气,举手投足也是中庸之道,不像是想不清楚长久利益和短期利益的人,而且现在跟姜氏对着干,十几年积攒的信任也就没有了,并不划算。
“除非他现在傍上了更厉害的人。”她说,“一个让他觉得可以媲美姜氏的人。”
话落,孟津稚对上姜徊的眼睛。
姜徊没有给予答复,只问:“你觉得现在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孟津稚:“只能和章远升谈,或者和他背后的人谈,他们既然专门带了武器,就说明是早有准备,不达目的不罢休。”
姜徊侧目看向应话。
应话脸上也闪过一抹凝重,轻轻摇头。
商圈的消息往往是变化最快的,也是是最敏感的,应话基本上时时刻刻在关注其中的信息,以防中间的变动,但章远升和特殊的人单独接触这件事,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
但听孟津稚这么一分析,对方现在闹大的目的也很明确——
是等着姜氏的高层、或者是姜徊过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姜徊,低声:“姜总,你们要不然先离开。”
孟津稚冷静说:“来不及了。”
孟津稚对商界的知识很薄弱,但是却很会揣测人心,比如现在,大卡车前面的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不是他们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和姜徊上车,对方肯定会想尽办法留住他们。
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应话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孟津稚侧头看向姜徊,“我能和他们聊聊吗?”
姜徊眸色深沉,“不行。”
孟津稚:“这么僵持下去对我们没好处,可能会越来越糟糕。”
姜徊上前半步,“我去和他们聊。”
孟津稚拧了拧眉,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你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底牌,要是你过去,遭遇了什么危险,那群人只会更加丧心病狂。”
应话附和:“是啊,姜总,其实我看夫人分析的很有道理,要不然就让她试试。”
姜徊神色愈发沉冷,他没说什么,唇线绷紧作一线。
孟津稚看着他的反应,没说话,转头看向那群人中间的人。
她刚刚观察的很仔细——
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人表面上看着杂乱无序,实际上还是有个为首的人。
男人跟着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