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民是沈村长的堂弟沈清，见到我们很不好意思，立即道歉。


    “沈大哥，你也别自责，出去的人多，又不是你一个。再说，要不是申兰兰忽悠，你们也不会出去的。”我只能安慰两句。


    “就是，许总，都是申兰兰忽悠的，要不我们也不会出去的。”沈清立即述说冤情，把屎盆子扣在了申兰兰头上。


    “那你们既然出去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呢？”王家宝没好脸色，直奔主题。


    此时的沈清也顾不得尴尬，就把事情的过往说了一遍。


    原来，申兰兰听她父母说村里都在养殖场上班，工资很高。她就认为这个猪肉的品质好，卖出了好价钱。


    于是和自己老公合计，想带过去一批村民，养出高品质的猪，好卖大价钱，于是五年都没有回来的申兰兰这次过年回来了。


    她让她父母出面帮拉村民到外地养猪，许诺工资每月是两千块，住双人宿舍。结果就有那么三十多人动心。


    在正月初八那天，在我的养殖场开工前两天，这三十多人就跟着申兰兰离开了村子。


    可一到地方，众人才知道有点不对。吃的比较差，住的是大宿舍，三十多人挤在一农家两间的茅草棚里。


    此时的村民还互相安慰，出来是挣钱的，不讲究条件。


    大家辛辛苦苦，坚持了一个月。一问工资，老板说是怕钱多在身上不安全，每人先只发二百块钱，作为零花钱，其余的钱等到年底一次性发到手中。


    这些人中间也有申兰兰的亲戚，大家认为申兰兰总不至于骗她的亲叔叔吧，也都没放在心上。


    大家差不多辛苦了近四个月，这一批猪全部出栏，大家等着下一批猪仔入圈。


    结果等了一星期，也没等来小猪仔。大家都催着申兰兰的叔叔申全有去问问申兰兰怎么回事。


    结果申兰兰也找不到了，打电话竟然关机。


    众人立即就在附近到处找申兰兰夫妻俩。大家愣是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申兰兰。


    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二人跑路了。


    有人气不过，到当地派出所报了警。


    第二天，就有人买车票回来了，现在差不多都回来了。不过还有三人还在作最后的坚守，看看能不能等到申兰兰。


    沈清把过往经历简单地介绍了一遍，边说边注意着外面的表情。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还出去吗？”王家宝皮笑肉不笑，戏谑地问了一句。


    “这个……”沈清羞愧地不知如何回答。


    “王总，我这个堂弟他们现在后悔死了，他们感觉非常对不起你们。说是没脸再在养殖场干了。”


    一旁的沈村长赶忙搭腔，他的意思先批评他们，再帮他们说句好话。


    “既然他们不想在养殖场干了，我们也不勉强。”王家宝赶紧接着村长的话，直接堵住了沈村长的话，搞的村长接不下去了。


    “沈大哥，你们几个是怎么想的，你就直说吧。”村民都是这样，只关注着眼前利益，我也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许总，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如果你们同意，我们还想跟着你干。”沈清红着脸，低着头，不时瞟一眼王家宝。


    “既然回来了，那就来吧，王总，你跟沈村长再另弄一份协议，签约时间一年，时间就从今天算起吧。”


    “沈村长，麻烦你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过来重新签协议吧。”我又安排沈村长，让他把那一帮子人给喊过来。


    结果沈村长到室外大喊一声，结果从对面的小树林里走出来三十多人。原来他们早已来到小树林，在这里等消息。


    一个个面带羞愧，低着声和我们打招呼。


    王家宝跟罗小霞要了一份协议模板，修改了一下日期，打印出来。


    王家宝看着协议上那一条“乙方没有正当理由私自离职，应赔偿甲方最近半年的乙方在甲方获得的收益。”哈哈大笑。


    等众人签完协议，王家宝我们带着协议就离开了平阳村。他们的具体工作都由沈村长安排。


    “许苗，我发现你真损，协议还有这么一条。”王家宝开着车，瞟了我一眼。


    “如果这些人中有那么几个刺头，你怎么能制服他们？我的这个条款是针对那些刺头定的。”


    “不过我有个问题，他们不是已签了协议吗，干嘛又签了一份啊。”王家宝又问了个问题。


    “那算工龄不得重头再算吗，也是对他们的一点惩罚。”这个倒是我真实想法。


    “真会算账，这也花不了你几毛钱啊，你为什么强调改时间啊？”王家宝不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我不告诉你。”春节期间自然是用工旺季，他们很可能有机会跳槽，但现在六月份可是用工淡季。


    “肯定又是损招。”王家宝哈哈一笑。


    说着我们就到家了，王家宝把协议拿了出来，准备交给萌萌大姐。


    “哥，平阳村的那些村民都愿意回来吗？”萌萌见我们回来，随口问了一句。


    “都愿意回来，又重新签了协议。”我一指王家宝手里的协议。


    “萌萌，我考考你。”王家宝打开协议袋，抽出一份协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时间给改到六月份？”


    “六月是用工淡季啊，员工不好跳槽。”萌萌看了看王家宝，“姐夫，这个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王家宝顿时无语，“怪不得你们两口子可以干成事，都是人精啊。”


    平阳村这个事也提醒了我，以后公司签订的协议到期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夏天。


    这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一天傍晚，平阳村突然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因为头发太长，把一张脸都给遮盖了。


    此女躲躲闪闪，避开村民的目光，最后来到了老申头家里。


    虽然是傍晚，此人又披头散发，可还是被一个放牛晚归的八岁小孩看见了。


    宝林的爸爸刚从养殖场下班回来，他也是被申兰兰忽悠的其中之一。几个月不在家家里的地几乎荒芜。


    今天趁天还没黑，他赶紧套上老牛把荒地给犁一下，然后种点秋玉米，或秋后种小麦什么的。


    等犁完地，他就让孩子宝林放牛。


    宝林就把老牛牵到村西头沟堰旁，那里有水有草。


    等老牛吃的差不多了，宝林就牵着牛回去了。


    虽然那个人披头散发，躲躲闪闪，但宝林依然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申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