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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风月的劫殇

    在陈述全离开何珍珠视线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跟过去看个究竟。因为这段时间,她从没有打消对陈述全的怀疑。周围那么多的说辞也没能消除她心中的那些疑虑。


    她知道他们喝酒的地点,也在心里准确地计算着他们喝酒的进度。便按照得出的时间来到酒店外面,耐心地等候着。


    看到一拨又一拨的人离去,她觉得陈述全也该出来了。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两条腿也感到有些酸胀麻木,便想着进去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刚到大门外,便看到陈述全从楼上走下来。毕竟她是在外面,黑夜将她的身影隐藏了。但室内耀眼的灯光把里面的人映照得几乎透明。


    就在她犹豫是躲开还是迎头而上时,却发现陈述全急切地向大厅的一角走去。顺着那个方向,她看到一位漂亮的美女。这一下子将她的怒火点燃。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陈述全惊呆了。


    “你,你怎么来了?!”


    何珍珠:“我来看看你是跟谁在一起吃饭,吃完了饭又要干什么。”看着陈述全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断定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印证。“请问这位是------”


    “您好。”韩雅菊礼貌地招呼道。


    陈述全:“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韩雅菊。你们见过的。上次在医院。”


    何珍珠仔细一看,的确见过。但这一看,她的心又是一阵颤抖。这女人怎么那么漂亮,退去了那时的病容,比在医院里时要靓丽百倍。哪个男人能抵挡这份诱惑。


    “您好。这么巧,您也在这里。”何珍珠的警惕性一点也没有放松。


    “是的。我们同事聚会。”


    “您的同事们呢?”何珍珠假装认真地看看四周。“他们都走了吗?怎么把您一个人丢在了这里。那么,您怎么回去?是你送她回去吗?”说最后这句话时,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陈述全。


    陈述全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他惶恐不安地站在那里。


    “何组长也来了。真是形势一片大好啊。”郝形势送走了客人,来到楼下。看到韩雅菊严肃的表情,心中便有了主意。“陈总。客人喝得有点多,我都安顿好了。韩雅菊,你是在等我吗?那咱们走吧。”


    “怎么走?”何珍珠不甘罢休地问。


    郝形势:“陈总开车来了,没有喝酒。他送咱们走。”


    何珍珠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郝形势当作没看见一般地:“要不陈总送我们的美女妹妹,我送何组长。这样二位女士都可以安全到家了。不行。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韩雅菊看到何珍珠充满敌意的神情,便说:“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走。”


    郝形势:“那怎么能行。像您这样漂亮的美女,晚上单独行动多危险。一定要送。陈总,我把她就交给你了。”


    陈述全咬咬牙,在心里埋怨郝形势看不清眼前的形势。


    韩雅菊:“不用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何珍珠:“还是我们郝部长有眼色,安排得好。”


    郝形势看看失魂落魄的陈述全,又看看低头不语的韩雅菊,最后把目光落在气势汹汹的何珍珠身上。他知道,两肋插刀的时刻又到了。


    “郝部长。我也不麻烦您送了。你们还是全力以赴送美女吧。”何珍珠嘲讽地说。


    “别,等等。我头有点晕。您容我转一下弯。对啊。我们来跟客户喝酒,韩雅菊您跟同事聚会。对啦!您的那些同事们呢?”郝形势问。


    韩雅菊:“他们跟我不顺路。”


    何珍珠故意道:“陈述全。你认识她家吧?顺路吧?我看还是你送吧。我和郝形势一起回去。”


    郝形势:“对。你送韩雅菊走,我跟何组长一起回。这样大家都安全。”他又转了回来。


    陈述全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哎哟!”郝形势弯腰捂住左肋。


    何珍珠:“你怎么了?”


    郝形势:“胃疼。”


    何珍珠:“你的胃长在肋骨上了。”


    郝形势:“酒喝多了。有点移位。”


    陈述全哭笑不得。


    这一拧,把郝形势的醉意拧醒了。他直起身来,“开个玩笑。何组长,你们两口子赶紧回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陈述全急于脱身。


    何珍珠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陈述全。“这样不好吧?”


    “哎呀,就让我跟小菊妹妹单独待一会儿吧。我让她在这里等我到现在,明白了吗?”郝形势把手搭在韩雅菊的肩膀上,一副亲昵的样子。


    “那好,我们走了。再见。”陈述全看了韩雅菊一眼,便把目光迅速移开。他感觉那只放在韩雅菊肩上的手,就像揪住了他的心。


    何珍珠无语地看了郝形势一眼,正要离开。韩雅菊颈上的围巾被郝形势一扯,滑落下来,毛衣领外面露出了一串她熟悉而刺眼的项链。


    何珍珠重新回到韩雅菊面前,那笑容难看之极。“韩同学,这项链不错。挻贵的吧?是朋友送的,还是------”她把目光射向陈述全。


    “我去车里等你。”陈述全不敢与何珍珠的目光对视,更不敢去看那条项链。此刻,他觉得后背已经被何珍珠的怒火点燃,且火势凶猛空前。


    郝形势也被那条项链所吸引,但只是一瞬间,便计上心来。“项链?您也看着不错。是我买的。我们的定情物。”


    “你?!可真有眼光呢。”何珍珠硬硬地笑了笑,“这得多少钱啊?郝形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挥霍了?”


    郝形势装作胆怯的样子,道:“这条项链上万块呢。这事可千万不能跟吴桂花说啊。”


    何珍珠把他拉到一边,咬着牙低声道:“你能舍得花这么多钱?骗鬼的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陈述全的这套把戏。走着瞧!”


    她重重地坐到副驾座上。想到吴佳玉那条与这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心中的疑问更大了。说是郝形势跟韩雅菊,何珍珠根本不相信。他们俩人,就好比鲜花与牛粪,根本插不到一起。上次在医院,他就出头当这个炮灰。郑强差点被他噎住。大家都知道他是在为肖敏锐挡箭。这次的行动很明显,与陈述全有关。也怪自己不冷静,如果继续观察下去,一定能抓到有力的证据。陈述全,你竟然也学会欺骗与背叛了。想到这儿,她更加怒气横生。


    等到车开出很远,何珍珠终于忍不住道:“现在很流行定情物啊。”


    “什么?”陈述全装作不明白。


    “你买的那种项链,你身边的,有着神秘色彩的女人都在戴。”


    “怎么?”


    “我在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陈述全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何珍珠快要疯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喜欢也可以去买一条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述全。你别跟我绕弯子。我脑子不傻,眼睛不拙。郝形势这头猪,救了你这一次,救不了你下次。有本事你就继续演!”


    “神经病。”陈述全心虚地咕嘟一句。想到刚才的情景,他的确惊了一身冷汗。幸好郝形势出来挡这个箭。如果何珍珠跟踪到韩雅菊家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下次?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再有下次。他这样告诫自己。


    看着陈述全两口子离开,郝形势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韩雅菊“郝形势,谢谢你!”她真诚地说。


    “谢我干嘛?咱们是什么关系,还用这样客气。陈述全的老婆你不了解,尖酸刻薄,盛气凌人,又爱吃醋。”郝形势说完,又觉得不对。“不是。韩雅菊,你的意思是------难道你跟陈述全真的------”


    “我也是怕引起这样的误会。”韩雅菊小心地回答。


    郝形势:“好了。现在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我只是正巧遇见你们。好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也免得给你惹麻烦。”她最后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原本单身就容易被人误解,更何况的确与陈述全有关系呢?


    “真的不用送吗?这个陈述全真不够哥们儿。事先也没有跟我打声招呼。”郝形势觉得陈述全对他缺少足够的信任。如果你们真有隐情,也不应该瞒着我呀。像韩雅菊这样优秀的女人,陈述全喜欢也是理所应当。一个男人,身边长年跟着那样一位铁娘子,能不被这样的温柔打动吗?


    独自坐在车上,韩雅菊的心情很不平静。陈述全当着妻子的面,那般萎缩胆怯的样子,那般急于逃脱的行为,再一次令她失望和痛心。那个在她面前一直敢于担当的大男人形象,又一次土崩瓦解。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是那样地微不足道。那些甜言蜜语和铮铮誓言,终究无法战胜残酷的现实。情人就是男人的备胎,而备胎永远只能在孤寂中疗伤,在委曲中求全。你的爱还必须要理解他的处境,原谅他的不争。这就是情人得到的廉价的爱情。


    韩雅菊那一夜想了很多,最后又想到了分手。再也不过这样的日子。她需要的生活,是痛苦时有倾心的安慰,危难时有鼎力的救助,孤独时有温馨的陪伴,欢乐时有热情的分享。那么,处于情人中的她,这一切都得不到。她只是一剂调味品,供男人品尝,以满足他们的欲望。这些年来,因为内心的空虚,而忘却了做人的尊严,迷失了生活的方向。一时的冲动把情感当做了儿戏。现在是应该醒悟的时候了。虽然她从未想到过要破坏陈述全的家庭,但她确实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当然,她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但那一刻,她决定结束这段感情。


    于楠下班回到住处,便忙着收拾行李,又跑去医院照顾刘兰溪。


    自从得知于楠为公司大赛立了大功,刘兰溪也引以为豪。


    于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兰溪:“这两天不太痛了。”


    于楠:“你一直是请护工护理吗?现在我回来了,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刘兰溪摆摆手。“于楠。我知道你父亲去世,你心里也很难过。但是公司那边也急用人。你还是好好在公司上班吧。原本这里可以让我妈来照顾的。可上月我弟媳生产,她回去照顾她去了。”


    “那我晚上有空就过来陪你。这些衣服我拿回去洗。再给你拿些需要换的衣服来。”


    刘兰溪:“好的。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我男朋友要休假来照顾我了。”


    于楠:“那太好了。”


    听说于楠来公司上班了,郑强欣喜地跑到肖敏锐那里,想更多地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看到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肖敏锐解释道:“她去服装部了。因为服装员的位置还空缺,所以让她临时顶替一下。这也是给她一个了解公司、熟悉环境的机会。从基层做起,这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发挥她的能力。我就是这样跟她谈的。当然,是以你助手的名义,请她来公司的。这个没有人跟你抢,你就放心好了。”


    “你是要等原来的服装员回来吗?那还要两三个月呢。”郑强吃了定心丸,这样说道。


    肖敏锐:“这样一段时间不是正好吗?如果你实在需要,我们再做调整。”


    “好吧。那我去看看。”有了肖敏锐这句话,他觉得总能找出需要的理由。


    郑强来到服装部,透过玻璃窗,看到于楠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衣服。他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您好!”


    “您好!郑总。”


    郑强:“听说您来了,我特意来看看。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不不。”于楠原本满是汗珠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您这是在干什么?”郑强不想再客套下去,便转换了话题。


    于楠:“何组长说这些都是该淘汰的服装。我想整理一下,也想------”


    看到她欲言又止,郑强来了兴趣。“怎么,您想再创造?”


    “嗯。”


    “好啊!这个想法好。不过,这些衣服款式和颜色------”郑强摇摇头,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可以尝试性地做个试验。”


    于楠:“我就是想试试。”


    郑强:“可以。你不用申请,我批准了。放手干吧。还需要什么尽管提,我全力支持。噢,顺便说一下,公司决定等服装员回来上班,您就是我们设计部的人,也就是我的助手。这个您知道的。所以,您的事,我现在就可以说了算。”


    于楠:“谢谢郑总。我刚才也试过了这些机器,缝纫,熨烫都能用。暂时不需要其他的。”


    “那好。您就放手干吧。于助理,我预祝您顺利成功。”郑强说完,便离开了服装部。


    他觉得把于楠挖来真是一个正确的抉择。这样有想法的女子,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上了十楼训练厅,看到模特儿们正在里面上课。他的目光与杨容美有一个瞬间地接触。不,应该说是一个摩擦。因为他的目光迅速移开了。他没有停下脚步,但能感觉到来自杨容美追随的目光。他喜欢美女,喜欢有头脑的美女。拥有这样一位女人,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而于楠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就这样来到身边。如果杨容美是以她的优雅吸引了他,那么,于楠便是以她出类拔萃的聪颖丽质,将眼前所有的女子击败。


    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感觉没有什么值得品味的,便往回走。


    还没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妻子秦丽的电话。


    秦丽这阵子通过对美容市场的考查,决定像大多数美容院一样,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整容项目。但这个增加需要大量的资金。于是,便回到家里拿钱。这才发现那张存单不见了。


    听到妻子要钱的话,郑强一阵紧张。他推说钱借给朋友了。


    “借给朋友了?借给谁了?”原先,郑强也有过借钱给朋友的事,但事先都会跟她商量。而这次这般悄声地将钱拿出去,她觉得有背常规。况且,如果今天不过问,他好像要一直隐瞒下去。这让她对郑强起了疑心。


    “为什么事先没有跟我说一声?”


    “他是急用。也只是借很短的时间,过几天就还。所以,也就没跟你说。”郑强也真的在愁那套房子到现在还没能脱手。


    秦丽很不高兴。“是谁呀?”


    郑强:“你不认识,一位老同学。”


    “老同学也有名字吧?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看到郑强这样回避她的问话,秦丽更加怀疑了。


    郑强:“我抓紧要回来不就行了吗。谁还没有困难的时候。”


    秦丽看他不敢说出人名,更加恼火。“你现在必须说出名字给我听,还要拿出欠条给我看!”


    郑强:“都是好朋友,没有欠条。”


    秦丽:“你以为这样的话我能相信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好朋友就不用欠条了?你不说出来,是吧?好。我现在就到你们时代公司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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