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的演技，都是厉害的。


    简单的几句话，几个动作之中，快速地对戏，已经确定好了对方的身份，但是还能控制住情绪，甚至表情上，也没有过多的神情流露。


    真的是在谈生意，也是在验货。


    “你这羊皮，质量其实一般。”


    朱棣微微摇头道：“草原上的羊皮，根本不愁卖，也不需要到处推销售卖，你带着羊皮来找我，大概是卖不出去，想方设法也要卖，对吧”


    “你……你怎能这样想啊”


    姚广孝做出了一个，被揭穿了想法的心慌，赶紧狡辩道：“没有这回事，我们的羊皮，绝对是最好的，没有任何质量问题，你不要就算，还要诬陷我哼！我不卖给你了。”


    言毕，他转身离开。


    一个被拆穿了，很恼羞成怒的样子。


    见状，朱棣不再管姚广孝，做得特别的自然，好像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认不出姚广孝是谁。


    只不过，他的心里，早就无法平静。


    终于等到姚广孝回来，还用这种方式来见自己。


    可惜的是，没条件把姚广孝留下来，再好好聊聊未来应该怎么做，如果他敢留下，外面的锦衣卫一定直接进来，把他们给带走调查。


    相信附近，肯定到处是锦衣卫。


    如果表现得有什么不正常，锦衣卫一定会行动，从而先把姚广孝拿下。


    因此，朱棣不要那些羊皮，才是最自然、最正常的做法。


    如果要了，问题才会严重了。


    “道衍大师回来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进行下去了”


    朱棣心里在想。


    离开了店铺的姚广孝，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有的只是恼羞成怒。


    被拆穿了羊皮有问题，那个愤怒的样子，然后继续去找其他店铺售卖，推销自己的羊皮，继续维持在卖不出去的这个设定。


    他们的演技，可以说是影帝级别了。


    就在姚广孝离开了没多久，一个锦衣卫的人，跟随在此人身后，一直的跟着，再有人着手安排去调查。


    所有见过朱棣的人，近段时间里，都会有人负责调查。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姚广孝。


    也就只有姚广孝，能得到这么高规格的特殊待遇，还是锦衣卫亲自的接待。


    如果除了姚广孝，是否还有第二个人，能让锦衣卫严阵以待


    大概就是韩钧了！


    这两条大鱼，锦衣卫一直很希望可以咬钩。


    姚广孝推销了一圈，实在卖不出去，只好回了居住的客栈。


    确定好了姚广孝落脚的地方，锦衣卫还要查客栈的入住记录，把姚广孝现在的假名字拿到手，再去深挖其他的资料。


    到了夜晚。


    一大堆今天的，监视朱棣的情报，送到蒋瓛的办公桌上面。


    “头疼啊！”


    蒋瓛无奈地说道。


    现在为了盯着朱棣，每天回来的情报，都是多不胜数，如果情报有用，那样也还好，但情报基本没用，什么都查不出来，就是浪费时间和人力。


    那些和朱棣接触的人，肯定有专门的锦衣卫深挖。


    但是，挖不出任何，有利的线索。


    尽管没有有利的线索，但那些电报，还是需要分析一遍。


    “纪纲怎么还没回来”


    蒋瓛无奈地说道。


    纪纲还要去复查其他的贸易区，短时间之内，肯定无法回来了。


    蒋瓛没有左右手在身边辅助，很多只能是自己处理。


    “这个是来买布匹的，这个是卖羊皮……”


    蒋瓛看着情报的内容。


    看到是卖羊皮，还是他从草原上找胡人进的货。


    出于锦衣卫的敏感，蒋瓛本能地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如果人是从草原来的，那么这个卖羊皮的人就需要着重关注。


    毕竟姚广孝，是跟在韩钧身边，在草原上待了好久。


    蒋瓛觉得可能性很大，可是继续看下去后，便是摇了摇头。


    这个卖羊皮的人，其实是河南人，羊皮不是他亲自去草原买，而是从别人手上买的，但是被那个人坑了，一大堆质量不算好的羊皮烂在手里。


    现在也只能，到处推销他们的羊皮。


    这些都是姚广孝刻意放出的，关于自己身份的消息，又很刻意地，在卖羊皮的时候暴露，让那些老板揭穿自己，一切顺其自然。


    姚广孝不仅这样故意放出真真假假的消息，干扰锦衣卫的正常情报，从北到南，他还换了不少身份，伪造出来的身份，肯定不止这一个。


    以姚广孝的谨慎，随时能拿出好几个来。


    蒋瓛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草原有问题，但再看看下面关于姚广孝调查的详细内容，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算是他，也会被这些真真假假的情报，干扰了正常的想法。


    何况每天送回来的情报，又是那么多，真真假假，让人完全没办法分辨。


    “这个……也不像。”


    蒋瓛继续看下去。


    ——


    “陛下！”


    简进忠到了文华阁，看到了朱炫，毕恭毕敬道：“臣准备离开，前去巡视治水了，陛下还有什么话，需要臣带去给曾大人的吗”


    “没有。”


    朱炫想了一会，摇头道：“他好好治水就行了，朕没有什么想要带给他的，对了你觉得周王如何呢”


    他看着简进忠，这就多了个想法。


    要知道简进忠，还是个很不错，也很有能力的人，只是有时候会正直过度，但这种正直的性格，很让朱炫欣赏。


    “陛下想让臣，实话实说吗”


    简进忠听了朱炫的问题，认真地考虑好一会，这才慢慢回应道。


    这个问题，需要怎么回答，如何地回答，也是要有技巧的，他是很正直，所以想回应的，都是正直的实话实说，但通常这样的话，就不是很适合说出来，陛下说不定还不想听。


    “实话实说。”


    朱炫点头道。


    既然这样，简进忠再无任何顾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道：“周王殿下，早就有了僭越之心，将来一定会反了，请陛下小心，尽早做好应对的准备。”


    这句话，是真的很直接。


    “你是如何觉得，周王会反”


    朱炫又饶有兴趣地问。


    就连简进忠都觉得，朱橚要反了。


    那个五叔在开封，肯定不干好事，他想要反，早就不再是秘密了。


    知道他要有反心的人，肯定不只是简进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