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这一份态度，让曾棨感到很舒服。


    不愧是殿下安排的人，不是普通的太监可以相比的，这个太监也是特别的懂事。


    “王公公客气了。”


    曾棨初涉官场，确实有很多方面不如王彦，又问：“那怎么捉了魏锦波等人？我就不相信，他们都是干净的，周王尚且如此，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便是如此了。


    王彦说道：“等我们把周王的证据对外公布，差不多可以捉人，另外，周王为了减轻罪名，降低影响等等，有可能会把魏锦波等人供出来背锅，我们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如此，甚好！”


    曾棨点头赞同道。


    他们有了正当的理由，拿着证据去捉人，背后还有殿下撑腰，不怕有什么问题。


    这些都是朱炫的计划，从一开始派出曾棨北上，就想到了下一步可以怎么做，既能不捉周王，又能让周王把一切都吐出来，甚至还可以对付魏锦波等和周王狼狈为奸的官员。


    王彦能拿出来的证据，一部分是他们西厂调查的结果，一部分是投降的谢平福提供。


    有了投降的谢平福，他们能做到很多事情，可以得到很多证据。


    “什么时候，公开那些证据？”


    曾棨又问。


    王彦说道：“等两天，再静悄悄地公开，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即可，保证可以做到没有任何痕迹，就算周王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好！”


    曾棨同意了。


    其实在他看来，王彦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可以知道那么多事情，又能懂得这么多计划，他是不知道西厂的存在，但知道锦衣卫，认为王彦很有可能就是锦衣卫里面的人。


    也就锦衣卫，可以拥有如此之多的手段。


    “还有一点！”


    王彦提醒道：“我们接下来，还需要注意安全。”


    闻言，曾棨感到背脊一寒，终于想起来自己什么身份，他们来这里除了治水，还要查一查背后的问题，会让周王不痛快，惊道：“你是说，周王有可能杀了我们？”


    “不一定是杀了。”


    王彦说道：“但一定会给我们制造一些意外，甚至威胁、恐吓等等，都有可能，毕竟我们死了，对他的影响更大。”


    这些话，曾棨听来，都是道理，用力地点头。


    前来治水这个工作，真的不是那么好完成，可以得罪很多人，但是王彦又真的不会害怕，不觉得有什么，当时敢接下来，就预想到会有如此下场，他问心无愧，做好一切即可。


    “不过，曾大人可以放心，周王有手段，不代表我们没有。”


    王彦淡定地笑了笑，又道：“我们可以控制好一切。”


    曾棨稍稍放心道：“多谢王公公的安排。”


    言毕，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官场里面，还是很凶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不小心，有可能什么都没了。


    “曾大人客气了。”


    王彦叹道：“我们都是为殿下办事，周王身为大明藩王，一点都不为大明百姓考虑，唉！”


    这些事情，涉及皇家权力斗争，曾棨不敢说什么，但是周王的行为，确实很让人不满，水患害死的，可都是普通百姓，沦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


    魏锦波回去了，心里还是慌得一批。


    他也没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死了，为了活着，为了不死，只能跑去找周王商量应该怎么办。


    周王朱橚本就很不安，对曾棨甚是忌惮，现在再听了魏锦波的话，不由得大皱眉头，心中的不安更甚，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露在曾棨面前的东西将会越来越多。


    有些事情发生过的，就算他们再怎么捂，最终都是捂不住，很容易可以查到。


    “殿下，你看……如何？”


    魏锦波担心地问：“现在的情况，对我们真的很不好。”


    朱橚冷冰冰地说道：“那个曾棨，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他是状元，我就不敢对他做点什么了吧？”


    魏锦波赶紧说道：“殿下不要冲动，他真的就是状元，还是皇太孙派来的人，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对你我都不好啊！”


    “你教我做事？”


    朱橚冷哼一声，又道：“怕什么？给我淡定一点，我倒要看看，他们可以对我们做点什么。”


    魏锦波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他喵的，你是皇子，背后有陛下撑腰，当然什么都不怕。


    我们呢？


    我们是官员，一旦查出来有什么，面临的将会是剥皮实草，最后就是要死的，这能一样吗？能不怕吗？


    听了朱橚的话，魏锦波对于朱橚，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对未来都不抱希望，开始在想要不就放弃一切，今天晚上静悄悄地跑了算？


    只要逃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大明那么大，他们找不到自己的。


    或许如此，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但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他们的身边，必然都是锦衣卫，这能怎么逃？


    只怕开封都还没走出去，就要被捉起来，带回去好好修理了。


    “难啊！”


    魏锦波无奈地叹息。


    做梦都想不到，现在的情况，可以发展到这个地步，被朱橚害死了。


    “殿下，你是皇子，我们是当官的。”


    魏锦波唯有硬着头皮道：“一旦出事，你可以没事，但我们是帮你做事的人，绝对不会好过，我们怎么办啊？”


    此话一出，朱橚心里烦躁得不行。


    总不能让那些帮自己干活的人感到心寒，否则以后还有谁愿意帮自己？


    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救魏锦波他们。


    最多只能自救。


    “我再想想办法。”


    朱橚想着便说道：“你们帮我办事，我不能亏待了你们，我会想办法的。”


    闻言，魏锦波总算是，再多了一点希望。


    希望朱橚真的，能救了他们，至少不用死，官职等都可以丢，也愿意被流放，只要不死就足够了，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没有人想和活着过不去。


    “行了，你先回去吧！”


    朱橚挥手赶人，又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放心吧。”


    魏锦波只好离开，忧心忡忡地走出周王府的大门。


    他走了之后，朱橚在大厅上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