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林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道:“好的。”
随即默默地将手中那份厚厚的笔录递到了安良辰面前。
安良辰接过笔录后,立刻全神贯注地逐字逐句阅读起来。
神情专注而又认真,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细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安良辰脸上原本紧绷的肌肉逐渐变得愈发僵硬,表情也随之越来越凝重。
待到看完最后一页笔录时。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安良辰从未想过赵东林竟敢在罗金平的口供上动手脚造假。
要知道,这份口供里包含着诸多细节,如果有心去查证核实,真相必然无所遁形。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他的亲生儿子安少波确实与罗金平一同犯下了那令人发指、不可饶恕的重罪。
想到此处,安良辰气得全身战栗不止,愤怒地吼道:“这个混账东西!
他究竟哪里来的胆子?怎会胆敢做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一通怒骂过后,安良辰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眼前发黑,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失去支撑力,软绵绵地瘫倒在沙发之上。
此刻,安良辰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安少波儿时的模样。
那时的安少波,是个无比乖巧懂事的孩子,听话得让人怜爱。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安少波竟然堕落成了这副模样,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安良辰不禁喃喃自语道:“这......这还是我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儿子吗?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一个恶魔?”
安良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安少波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在安良辰的心中,安少波虽然有时会调皮捣蛋、任性妄为。
但说到底也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
顶多就是在外面仗着家里的权势横行霸道一番,欺负一下弱小。
然而,如今摆在他面前的种种证据却表明,安少波不仅杀过人,还逼良为娼、巧取豪夺......
这些令人发指的罪行,简直比土匪还要恶劣万分!
就连那些常年被警方通缉的 a 级通缉犯所犯下的罪孽,恐怕都比不上安少波这般可恶。
想到这里,安良辰只觉得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一旁的赵东林默默地注视着安良辰。
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同为父亲,赵东林深知此刻安良辰内心深处的煎熬与痛楚。
若是换做自己的儿子也变成了像安少波这样的人。
他或许会比安良辰更加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吧。
赵东林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安良辰身旁坐下,然后用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说道:
“安书记啊,我知道这件事对于您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和难以置信了。
可是,咱们不能因为感情就去否定摆在眼前的事实啊!
您的儿子安少波,早已不再是您记忆中那个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孩子了。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安良辰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衣兜,缓缓地掏出一包香烟。
他动作略显笨拙地点燃了其中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后。
却猛地被烟雾呛住,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让人听着揪心不已。
此刻,他的双眼早已变得通红,像是两颗燃烧着怒火的火球。
他仍拼命忍耐着,紧紧咬着牙关,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轻易滑落。
尽管如此,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情绪。
安良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继续大口大口地抽着手中的香烟。
每吸一口,似乎都能将心中的痛苦和愤怒稍稍减轻一些。
直到第一根香烟燃尽,他毫不犹豫地再次点燃另一支,继续沉浸在烟雾缭绕之中。
而一旁的赵东林,则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安良辰。
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等安良辰自己慢慢平复心情,才能更好地处理眼前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安良辰抽烟时偶尔发出的咳嗽声打破这份宁静。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当第二根香烟也化为灰烬,安良辰用力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然后,他抬起双手使劲揉搓着自己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庞,仿佛想要借此抹去所有的疲惫与哀伤。
片刻过后,安良辰缓缓放下双手,眼神阴冷地凝视着赵东林,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说道:
“带我去看看罗金平!”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面对安良辰的要求,赵东林不禁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安书记,这......这不太符合规定啊!”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安良辰粗暴地打断。
只见安良辰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赵东林,一字一句地吼道:“不管怎么样,我今天必须见到罗金平!
我倒是要当面问问他,究竟是怎样的手段,竟然能把我的儿子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看着安良辰那副不容置疑、坚定不移的表情,赵东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叹息。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安良辰都是他名副其实的顶头上司啊!
更何况如今自己这边还派人抓捕了安良辰的儿子。
这种情况下,如果连安良辰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应允的话。
那确实显得有些太不通情达理、不近人情了些。
赵东林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暗自思忖着,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来,满脸无奈地对安良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