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部拓荒团的营地中，战争的阴影依然笼罩着这片土地。炊烟从零星的帐篷中升起，营地中忙碌的身影大多是妇女和儿童。战争带走了太多的青壮年男性，留下了一个女多男少的现实，这改变了营地的社会结构和家庭组成。


    艾瑞斯，这位靠舔着索伦团长上位的谋士，如今在营地中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他非但没有因为他怂恿的战争失利而受到任何惩罚，反而是在北部拓荒团步步高升。


    他的帐篷是营地中最大的之一，由坚韧的兽皮和厚重的毛毡制成，足以抵御北方的严寒。


    由于战争导致的性别比例失调，为了让北部的人口尽快恢复与增长，一夫多妻在这里并不少见。


    艾瑞斯在战争之后拥有了五个女人，他的五位妻子中，有的曾是战士的遗孀，有的是失去了亲人的少女，还有的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寡妇。她们在艾瑞斯的帐篷下找到了庇护，虽然艾瑞斯看上去一点也不喜欢她们，但他的地位和资源是这些女性所需求的。


    每天清晨，艾瑞斯都会在妻子们的服侍下穿上他的皮甲，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位妻子负责做饭，一位妻子则是顶着风雪出去收集柴火，还有两位妻子正在清洗衣物，而最后一个比较受艾瑞斯宠幸的，在给他捏腿捶背。


    他靠在椅子上，舒服地眯着眼睛。


    “真是讽刺啊，在外面浴血拼杀的战士马革裹尸，而我这种动动嘴皮子的小人则是尽情享受着他们带来的红利。”


    正在给艾瑞斯捶背的小妻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继续平静地继续伺候着自己的丈夫，她已经快习惯了丈夫经常性地自言自语，对方说的很多话，她这个懵懂的少女完全都听不明白，她只知道跟着这个男人的话，自己不会被饿死，并且顿顿有肉。


    艾瑞斯似乎正在思考着某种策略和答案，但是他要的却不仅仅只是这个世界的答案。


    “原本这个世界并没有种族与群体的差别，结果因为地域的差异，就形成了种族吗……”艾瑞斯回味着他这一次所观察到的战争。


    “明明都是一个部落出来的人类，在交战时性质却发生了变化，对方不再是和自己一样的‘同胞’，而是变成了必须杀死的祸害，而胜利的人则会把失败者当成猪狗牛羊……”


    负责做饭的妻子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了艾瑞斯的身前，按照一如既往的习惯跪坐下来，将饭菜一口口喂到丈夫的嘴里，艾瑞斯甚至吃饭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尝了几口之后，艾瑞斯摆摆手拒绝了对方：“这饭菜味道太淡，我先不吃了。”


    对方正要转身回厨房重新烹饪，却被艾瑞斯叫住了。


    “爱琳，你的前夫……他应该是在这次的战争中死掉了吧？”


    对方眼神闪烁，但还是将双手在抹布上擦了擦，苦笑着回答：“是的，不过生活总得继续……”


    “在你的印象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脾气好吗？有没有什么优点？”艾瑞斯突然问道。


    这唐突的问题让妻子们有些不知所措，如此直接地当面询问对方死去的前任的优点，似乎有些太过于恶趣味了。


    “这……不太好说吧……”爱琳的表情非常复杂，她搞不明白她的这位有些古怪的新丈夫问她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对她的考验？还是让自己难堪他会十分愉悦？


    “你尽管说就是了，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深意，也不是什么忠诚度测试。”艾瑞斯笑了笑。


    爱琳只好支支吾吾地回忆起了自己的前夫。


    “他……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对我很好，对父母也十分孝顺，虽然有时候胆子比较小，但也会勇敢地去支撑起家庭……”


    “他很爱护自己的马和猎犬，不知道是因为胆小，还是喜欢动物，他平时连鸡都不敢杀，都是我来做的，但他力气并不小，平时也会去砍柴……”


    爱琳的脸上时而是幸福的表情，时而是深沉的情愫，最后说完时，她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不知不觉挂上了眼泪。


    “那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啊，好儿子、好丈夫。”艾瑞斯微笑着，像是津津有味地听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一样，“好了，你去做饭吧。”


    屋子里只剩下了艾瑞斯和他最年轻的妻子。


    “呵呵，不知道爱琳要是知道他丈夫出征之后的样子，会是作何感想呢？”


    “毫不犹豫地用剑砍杀着敌军，甚至是占领区的平民和小孩，跟着自己的长官一起抢女人、酗酒，最后在逃跑的时候裤子都没提上，被人一箭射穿了天灵盖。”


    他轻轻推开了正在给他按摩的小妻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人真是奇妙啊……”


    虽然这次他怂恿的战争没有彻底摧毁这个文明，但是“人祸”的种子已经埋下了，经过这样残酷的战争，北部东部的叛军和中原的乌尔贡再无和解的可能，即使乌尔贡想要消解仇恨，那些失去了家人的人也不会同意，双方想到的只会是如何彻底毁灭对方。


    只要人口稍微恢复，战争便会继续，这个世界在战争中不断消耗自己用来应对天灾的资源储备，在内斗中拖慢发展速度。


    既然双方造物主都可以进入下界，在尽量不使用权能的情况下对这些世界产生影响，那么“人祸”的破坏力肯定不会小于那每五百年的天灾，甚至有时候会比天灾更强，这个道理，对手也一定会想到，说不定对方也正在自己的世界中进行了一定的破坏，可能是战争，可能是反抗的火种。


    不过艾瑞斯除了这场对局胜负本身外，更关注的是这些世界对自己的“参考价值”，在过去的对决中，他也是这样，还学到了不少其他位面的知识和规律。


    虽然大多数世界的规律他并没有办法利用到自己的位面，比如修仙、魔法，这样的东西在他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但也有一些发现让他非常兴奋。


    回想起自己之前去过的某个修仙世界，他开始在纸上涂写着草稿。


    “家族宗门，世家门阀……一个家族要是获得了权势和资源，就势必会想要让自己的家族永远垄断这样的优势地位，千秋万代，生生不息。虽然自己不一定是永生者，但给后代创造的优势却能不断积累，后代再用这种优势继续去扩大优势……”


    无论是那个世界的宗门，还是这里的拓荒团，都一个德行，甚至是他所在的位面，也是如此。


    这样的世界谈不上公平，先抢到资源的人开始滚雪球，而一无所有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有向上爬的渠道，即使有，大多都是被世家宗门“编造”出来的。


    如果这样也能在部分人身上实现“天下大同”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家族也会互相吞并，像是毒瘤一样，资源向更少的人不断集中，差距不断扩大，文明变得僵化，像病入膏肓一样充斥着各种恶疾，然后毁灭于天灾人祸，亦或是开启新的苦痛轮回。


    “门阀、大家族，这是第一个需要铲除的对象……”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的发展也让艾瑞斯非常感兴趣，因为这里没有灵气没有魔法，没有那些自己的位面不存在的超自然力量，在技术和社会的发展上，有不少东西似乎可以借鉴……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自杀离开此处，去践行他的计划，但想到这是开局的最后一次机会，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在这里暂且多活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