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柳若梦一起逃出琼华宗前，李默然将琼华宗内以及啸傲天等人身上的道具和修炼资源全部搜刮了一遍。


    这个世界的修仙资源都被宗门垄断，而柳若梦此时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靠稀薄的天地灵气进行修炼早就没有任何效果了，想要继续提升实力就必须要倚仗这些资源。


    这个过程中李默然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啸傲天身上原本是有防御性的装备法宝的，但可能是因为对元婴境的李默然掉以轻心，或者是因为穿着那样的装备他不方便“办事”，所以在战斗的过程中并没有穿戴上，只放在了随身的乾坤袋中。


    乾坤袋这种空间法器可以容纳大量没有生命的道具，琼华宗搜刮到的大量修炼资源正是放在了这里面。


    境界越往上，突破更为困难。李默然计算了一下这整个琼华宗的修炼资源，发现都不够让自己这残魂恢复到巅峰状态。


    而把这些资源全部给柳若梦的话，也只能让她修炼到化神境巅峰就差不多用完了。


    这就是这个修仙世界的真实面目，顶级的宗门世家垄断着资源，而凡人即使运气好生下来天赋异禀，没有资源也成不了高阶修士，很大的可能反而是成为那些宗门世家的炉鼎，混的好一点的，也就是红衣家丁那样的“顶级打工人”。


    根据这样的情况，不难推测出这个世界的散修是如何进行修炼的。


    第一条路子就是去猎杀其他散修，通过这种黑吃黑的方式抢夺别人身上的修炼资源。


    第二种，就是小偷小摸，到大宗门家族的地盘上盗取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修炼资源，有被人击杀的风险，也有可能运气好对方不愿意冒着更大的成本追杀而逃过一劫。


    第三种，那就是去抢劫一些小宗门，夺取它们的资源，可是这垄断着资源的宗门强者如云，能够这么做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


    柳若梦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中的云彩在风的吹拂下不断变换着形状，就像命运般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火烧琼华宗，完成复仇之后，她陷入了一种空虚与迷茫，正如当初的布尼尔一样。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呢？是开始你的散修生活吗？”李默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药老，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柳若梦有些无力地说。


    “如果从个人生存的角度考虑，我不推荐你一直只做一个散修，因为那样太危险了。”李默然认真地说，“你最好的选择是先散修到化神境，然后靠自己的实力找一个大宗门作为靠山，加入他们。虽然你惹了天玄宗，但那天玄宗应该也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地头蛇，你可以找其他愿意接收你的宗门。”


    “然后……我就需要服从那个宗门的命令去做一些事情吗？哪怕是自己不想做的？”柳若梦回忆起了那个红衣家丁，如果自己去加入大宗门，应该就是变成差不多的样子吧。


    李默然沉默不语。


    柳若梦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地痛苦：“药老，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杀掉了那些人为冷师姐她们报仇了，可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我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与绝望。”


    “那是因为，害了她们的真正元凶，并不是某几个人，而是这个世界不正确的‘秩序’。”李默然淡淡地说。


    “即使你我杀掉了啸傲天、杀掉了云霓和那些作为帮凶的丫鬟，但这个世界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在这个世界的无数个角落里，还有数不清的悲剧在同样的上演，他们甚至不一定能够等来为他们复仇的人。”


    柳若梦依旧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虽然她的表情依旧悲伤，但眼中却似乎有了亮光。


    无论柳若梦选择做什么，李默然都打算暂时跟着她。在这个世界里，他这个观察者并不是主角，可这个柳若梦却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主角的潜力。


    新王的这个世界，恐怕要出现天灾之外的恐怖力量了。


    “现在继续开始修炼吧，我把《震火焚雷天罡诀》剩下的内容传授给你。”


    李默然开始意识到一点，除了每500年的天灾可能毁灭掉文明之外，文明内部产生的一些力量或者问题，也可能让文明走向毁灭，甚至都不需要天灾出手。


    他不由得担心起了远方那个“没有神明”的文明，不知道他们发展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撑过接下来的天灾。


    其他文明都有神明看护，也应该都有神明赐予的强大力量与科技，只有那个文明像是刚出生就离开襁褓的脆弱婴儿。


    天道历30年，距离天灾降临还有470年。


    阳光照耀着广阔的田野，微风轻拂，绿波荡漾。乌尔贡在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上认真地巡视，目光锐利地检查作物生长。他时而轻触嫩叶，感受其生机；时而观察新芽，倾听生长的声音。对这片土地，他满怀深情，视作物如子。


    他沿着田埂缓步前行，不时停下，拨开枝叶，检查病虫害。一旦发现问题，他便立刻思考解决方案，确保作物健康成长。


    远处传来了孩子的玩闹声，乌尔贡不得不驻足抬头。


    “阿索尔、伊拉，不要在农田胡闹，容易弄坏庄稼！”他的语气严厉，但又充满了长辈般的关心。


    正在打闹嬉戏的男女立刻乖乖地停了下来，乌尔贡族长在部族的权威是绝对的，没有人敢违抗。


    少年挺拔俊朗，少女笑靥如花。


    这两个孩子正是“那个人”，或者说是塔卡留下来的后代，乌尔贡一直对他们管教有加，可是最近，他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势头。


    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这两原本感情就很好的兄妹，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


    一开始乌尔贡还没有当回事，毕竟是手足亲情，有些亲密也很正常。但他后来渐渐发现，阿索尔似乎对部族的其他同龄女孩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对伊拉热情。而伊拉也同样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她成天缠着阿索尔，但对其他男生是一点不感冒。


    乌尔贡还清楚记得“那个人”留下来的“神谕”，近亲万万不可通婚，有非常大的风险生下患有疾病的孩子，而对于这个正在争分夺秒发展，准备应对天灾的脆弱文明来说，可承受不起太多的“弯路”。


    正当他内心无比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一位正在做农活的农夫，看见他亲自巡查，立刻热情地走了过来打招呼。


    “族长，我们这种植相当顺利，部落周围的整个平原都被我们种满了，今天收获的时候，那粮食我们指定是吃都吃不要，还得感谢您的智慧啊！”


    乌尔贡抬头看向远方，思索片刻后突然问道：“为什么不把作物种到更远的地方呢？”


    “嗨呀，族长我们何必去费那么大劲呢？我们的食物完全够吃了，并且这附近水源充足气候也适宜的平原再适合种庄稼不过了，何必往其他偏远又不适宜的地方跑呢？这不是没苦硬吃吗？”对方回答道。


    乌尔贡刚想点头认同，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天灾就发生在这个位置，那会怎样？


    所有的粮食都集中在一起，部族所有的人也聚居在一起，那万一发生天灾……


    洪水、瘟疫、天降陨石……


    乌尔贡回忆起“那个人”曾经给他们描述过的各种可怕灾害。


    聚在一起的族人会被一锅端掉，而即使有人幸存了下来，如果粮食也全部毁掉了，那些人也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这片他们诞生的平原，是气候宜人的天堂，也是一个让人产生严重依赖的温床。


    必须走出去，让族人尽可能散布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