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架飞越云端的飞机上，头等舱内灯光柔和，座椅宽敞舒适。一位年轻男子，穿着时尚休闲，他身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衬衫，搭配着一条简约的卡其色长裤，脚上是一双经典款的白色运动鞋。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副黑框眼镜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他正埋头阅读着一本非常无聊的轻小说，名字叫《因为生的是地狱之子于是将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这时，一位空姐缓缓走来，她的动作有些机械，双眼居然是闭着的，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操控着，又仿佛是在梦游。


    空姐手中端着一杯橙汁，袖子纽扣中隐藏着的一小份结晶状药物被隐蔽地倒入了杯中。


    她走到年轻男子的座位旁，机械地递上橙汁，声音平淡无波：“先生，您的橙汁。”


    “谢谢。”男子头也没有抬，直接就拿过了橙汁，自然也没有看到空姐那张半睡半醒的脸。


    没过多久，这位名叫沈千秋的乘客便喝下了混有剧毒的橙汁，而正在过道的空姐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与此同时，在很遥远的位置，一个前一秒还在安然地睡觉的街头混混，突然表情痛苦地从钟点房的床上滚了下来，也是吐尽白沫，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生命。


    沈千秋瞥了一眼倒地的空姐，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想要杀他的人，无论是主观的，还是被人操控或者是意外的，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只不过人都死了，他也没办法向死人提问对方是谁派来的了，不过这种事情也算经常发生，毕竟作为一位“小有成就”的欺诈师，想要杀他沈千秋的人还真不少。


    「异能：“幻痛”，因果扭转能力，所有主观上或者无意识行为上想要杀死异能拥有者的人，会被自己所“设想”的方式杀死。」


    本身作为‘天灾级’异常。对沈千秋下毒的人，自己会承受“中毒身亡”这个逻辑上的结果；对着他脑袋开枪的人，最后头颅会被自己的子弹所穿过。


    杀人者，自得其果。


    正在一棵银杏树下打坐的梦魇睁开了眼睛，刺杀沈千秋算是他对于教祖的回敬，不过这刺杀显然是失败了。


    但是梦魇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多牵连到上一级的控制者吗……”他心想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


    他此前大致了解了沈千秋的能力，可是他并不知道对方这个能力的“边界”在哪里，这一次算是以身试法给试出来了。


    直接对沈千秋下毒的空姐，死亡。


    操控空姐完成下毒的入梦载体，死亡。


    而他本人，以及中间连接的多个中转的“入梦载体”并没有毒发身亡，这说明沈千秋的“幻痛”是有打击范围的限制的，直接刺杀者和第一级控制者会被杀死，更高级别的操控者就不会有事了。


    距离他不远处，一位穿着灰色运动衫和黑色老人鞋的老头向他投来了无比崇敬的目光。


    “大师，我要怎么样才能像您一样，入定参禅时做到心无旁骛，超然世外呢？”


    梦魇慢慢挪动脚步。


    “当你存在这样的想法时，你已经不能超然于世外、心无旁骛了。”


    他趁着老人震惊与沉思的时候，快速地将藏在自己舌头下的毒物解药吐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对了，你身上带了钱没有？手机里有也行，给我转点。”梦魇回头对正在细细领会他话中禅意的老人说道。


    老人一愣，他不知道这位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高人风范的老僧为何突然向他化缘，不过他还是将钱包掏了出来。


    梦魇接过了几张大钞，满意地点了点头：“善哉，施主你很有慧根。”


    他转身便朝着附近的商业街走去。


    老人一头雾水地问道：“大师，您这是要去哪里布道呀？”


    梦魇笑了笑：“我手痒了，打算去附近的游戏厅打会儿小钢珠。”


    老人本就因为年纪而稍显迟钝的神经瞬间短路了两秒，他虽然还不至于骂出“你这秃驴居然捞我的钱去赌博娱乐”这样的话，但也生气了起来。


    “老师父，你这看上去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怎么能这样财迷心窍呢？”


    “我打钢珠，一般不超过3小时就会输光，随性而去，随性而归，并不在意输赢。而你明明施舍了一个化缘的和尚，却在意着他拿着你的钱去做什么……”梦魇转身扬长而去。


    “我放下了，你没放下。”


    老人痴痴地站在原地，思考了十来分钟，终于想通了。原来对方压根没有觉得自己有“慧根”，这万事万物都是矛盾与统一中转化的，对方真正的含义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慧根”的对立面——傻逼。


    一家灯光闪烁的游戏厅里，人声鼎沸，机器的轰鸣声和电子音乐交织成一首独特的交响曲。在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地方，一个身影缓缓推开了门，他穿着传统的僧人服饰，灰色的长袍上绣着几朵淡淡的莲花，手持一串佛珠，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然后他一进门便抢了风水最好的那台机器，一边找工作人员兑换着游戏币，一边掏出手机对着二次元语音助手说道：“奈奈酱，三小时之后麻烦你提醒我啦！”


    很快，接近三小时就过去了，输得精光的梦魇愤怒地捶打着机器：“尼玛的，这台机子绝对有问题！”


    一旁的女店员怕他把机子给打坏，连忙上前劝他胜败乃兵家常事，师父请下次再来。


    这种输急眼踹机器的赌狗倒是每天都有，并不新鲜，只是今天这位的打扮稍微比较独特而已，可能在cosy和尚。


    梦魇顺着游戏厅大门口看了出去，这里可以观察到“悦享洁净”的总部大楼，距离上是非常合适的。


    “抓着这个。”梦魇将一个硬币朝店员递了过去，正在开口劝说的对方下意识地接住了，这是很多人在来不及仔细思考和反应时的本能。


    而当她在接受梦魇的暗示和引导时，“扳机”就可以种下了，或者严格意义上讲是一种“触发器”。


    “看着我的眼睛。”梦魇用手指点了点女店员的额头，又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此刻，他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女性声音，又嗲又夹，应该是刚满十八岁，很有辨识度。


    “欧尼酱，现在是下午五点整啦，奈奈酱为您报时！”


    “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无论你在干什么，立刻停下来，你需要去在15分钟内请走所有客人并关店，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梦魇盯着店员的眼睛，用只有对方能够听清的音量说道。


    紧接着，他拍了一下女店员的肩膀，对方随即清醒了过来，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师父，这输赢是很正常的，不要砸机子好吗？”


    “是啊，有输有赢，这才是人生嘛，十分太圆满，七分不够饱，那就九分吧。”梦魇和蔼地笑了笑，从店员手中拿回了硬币。


    “小姑娘，我都是这里的常客了，能够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下次来之前好和你提前说，占好机子换好币，不然这财运旺的机子老是被那几个小屁孩儿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