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时候受到的梦境攻击？李默然没办法回忆到具体的细节，但是从‘暖阳’的话中可以推断，他是在刚回到小世界接收“天道”的提示信息时，就已经中了招。


    甚至因为这个梦境攻击，他都来不及看到“天道”的第三条提示信息。


    「造物主行动情况随机判定点数：25。」


    不过这个并不是什么很致命的问题，提示信息哪怕当时错过了，之后也能看到，真正恐怖的是这个利用梦境攻击李默然的人物。


    李默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这第二位boss梦魇，但是他从对方的能力当中发现了几个非常可怕的性质。


    第一，暂时并不知道对方的能力有没有什么发动限制，但他几乎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就中招了，在这个小世界，他的载体石虎并没有什么精神攻击抗性的说法，虽然直接被控制洗脑这种事情对于造物主来说原则上是不会发生的，但被拖入梦境间接操控那就完蛋了。


    第二，他如果提前进入“变身造物主”状态，是可以免疫这个小世界各种异能与系统能力的，，但如果是被对方拖进了梦境，在睡梦之中他还有没有办法使用这个底牌，那就不太好说了。


    他的变身底牌在草头村‘神父’被杀那天已经用掉了，这一次对方的行动也是卡着他的冷却时间来的，可以说是非常狡猾，不过这也说明也许梦境之中这个变身能力对敌人是有威胁的。


    看来这个底牌不能随便使用了，必须作为一种“后手”的反制手段，不然被对方拖进梦境用各种手段折磨个七天七夜，李默然可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这一次对方急于求成，梦境有些破绽百出，所以才被李默然发现了，但万一对方下一次做一个更精致的梦境，他又该怎么办呢？


    况且这次拙劣的梦境也让李默然无比后怕了，要是他回到小世界时是一副对表层世界彻底绝望的状态，那这种想法就会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李默然召唤出了魅影绮罗，对方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轻笑着问。


    “怎么你的梦里梦见的是巫医投怀送抱，而不是我呀？是咱们的造物主大人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李默然尴尬一笑：“别开玩笑了，帮我分析一下，要是在下次中了对方的梦境攻击，我能有什么办法判断出来？”


    “造物主在不进行随机推演的情况下，创造不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魅影绮罗拿起了桌上‘神父’遗留下来的性感美女杂志，用修长的指甲轻轻翻页着查看。


    “我想，那位‘筑梦师’应该也是一样的。”


    魅影绮罗的话启发了李默然，他想到了之前在梦境中的一些细节，比如‘冰淇淋’反常的性格，无法进行召唤的陈花匠……


    李默然立刻尝试了召唤陈花匠，这一次，他成功了。


    这个看上去37岁样貌的男人，穿着一件略显磨损的卡其色工作服有些突兀地出现在了办公室的羊毛地毯上，他的身上甚至还沾着些许泥土和植物的碎屑，手上则是布满了老茧，手指关节略显粗大，但动作却不失灵巧。他的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一双磨损的棕色工作靴。


    李默然明白了为什么会在梦境中无法召唤陈花匠了，因为他此前还从来没有召唤过这个新的“隐藏角色”，这个情报相当于是没有进行公开的，那个创造梦境的人还不知道。


    “我和罗生天他们在上次草头村的战斗中，都是被你召唤出来过的，目击者有‘悦享洁净’的成员，也有与我们战斗的魔法少女。”魅影绮罗欣赏着杂志上模特的清凉穿着，这种风格显然是她之前所在的小世界没有的。


    “你是说，这次进行梦境攻击的敌人，很有可能是和魔法少女同一阵营的？但是教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悦享洁净’的人当中会存在透露这种信息的可能性？”李默然有些惊讶地问道。


    “如果这样去进行推断，是很容易陷入思维误区的。”魅影绮罗笑着说。


    “对方在梦境中并不了解‘冰淇淋’平时的性格，那天‘冰淇淋’也的确没有骂过你，不过这只能说明对方大概率不是‘悦享洁净’内部的人，但并不能肯定对方就一定不能从‘悦享洁净’其他成员身上获取信息。”


    “同样的，对方大概率有途径从魔法少女她们那里获取到关于你的情报，但并不能确定这个‘筑梦师’就是和她们一个阵营的。”


    李默然沉思了片刻，苦笑着说：“那我现在召唤出了陈花匠，这会不会也被那个家伙了解到呢？”


    这个世界的“天道”究竟是向着李默然的，还是向着那些未知的敌人，这一点李默然也说不清楚，“天道”本身的想法可能会比较复杂，毕竟她同时受到了两位造物主意识的影响。


    “假设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可以将我作为一个‘梦境检验器’，关键时候不能召唤我，那说明就是中招了。”一旁的陈花匠突然开口说道，“不过，这个办法也只能用上一次，等我在对方面前出现过了，自然就无法使用了。”


    看着陈花匠说话时的语气和动作，李默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他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个，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你算是陈花匠还是……李默然？”


    陈花匠这个第一个小世界中造物主投影，之前有过37年的自己的人生，所以李默然不能确定现在控制他的人格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原本的陈花匠，会不会怨恨自己呢？不过被李默然召唤出来的角色都会知道他的大概记忆，并且会站在他的立场进行思考，哪怕是“慈眉善目”的罗生天也不例外，从这点来说，大概是遇不到会怨恨自己的角色的。


    “其实这种感觉我也很难明说，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非常奇妙……”陈花匠尴尬地笑了。


    和拥有着过去某一段时期心境的自己对话这种感觉的确是很稀有的体验，但仔细一想倒也不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李默然现在召唤出来的罗生天，其实也是某个“造物主张宇”曾经的记录。


    魅影绮罗翻看着杂志，突然，她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伸手从两页“清凉泳装出水写真照”当中夹出了一枚小小的储存芯片。


    “这是……”李默然看着芯片开始回忆，这个芯片他在之前和‘神父’一起去“辉煌天幕”酒店会见安全对策局高层时，曾经看到‘神父’展示过。


    里面的内容他并没有看过，只是大概知道是和那次救济医院的暗杀行动有关，并且保存着一些联邦当局不是很想让公众了解到的证据。


    这个芯片此前存放在了‘神父’的遗物与资料保险柜，不过因为夹在了这一大堆的性感杂志当中，李默然还真没有发现。毕竟当着‘玫瑰’她们的面，当场仔细翻阅美女写真杂志这种事情，对于李默然的性格来说还是略微有些挑战了。


    “反正这里面储存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美少女写真照片吧？”魅影绮罗笑了笑，“放在这个地方也说不清‘神父’是希望有人发现，还是不想让人发现了。”


    “不过这东西里面能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就不太清楚了，你想要看看吗？”


    李默然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小巧玲珑的存储芯片，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入到电脑的接口之中。


    “反正又不是什么装了贞子的录像带，就算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看看也没事。”李默然淡淡地说道。


    就算这存储芯片里面真能冒个贞子出来，那也要能先打过罗生天再说了。


    电脑屏幕亮起，这张存储芯片当中记录了几段救济医院的录像，还有两位来自孤儿院的病人的相关病历。


    看着病历上那位名叫左锋的少年，李默然大吃一惊，因为之前在出租屋遇到居住在隔壁的“虫王”时，对方并没有完全虫化，李默然还清晰得记得对方的脸。


    而此刻，两人的外貌与身份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