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回头，女人那双打满了眼影的大眼睛，妩媚的瞅着他，都快要杵到陈凡脸上来了。


    她一把拉住陈凡的胳膊，嘴里还喷着气，那涂抹了红嘴唇的嘴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就跟刚吃过死孩子似的。


    “大兄弟，既然来了，不玩玩就走啊。大姐活很好的。保管让你舒服让你爽。价钱也不贵，才三百块钱。”


    陈凡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赶紧甩开女人的手。


    “大姐，我真不玩。我还有事儿，那个我走了啊！”


    陈凡说完，撒腿就走。


    对于这些技术工作者，陈凡虽然并不讨厌，但是，也不怎么喜欢。


    那女人还死心，在后面追着一个劲的喊：“哎，大兄弟别急着走啊，大姐给你便宜点你看行不？二百五，不，你给二百四就行！”


    再看陈凡，早跑得没影了。


    很快，那两个小年轻带着陈凡小九，就来到村子西头一座大石桥下面。


    这大石桥不大，下面是个旱河道，没水。


    桥洞里可以住人，但是这地方防个雨还行，两面漏风，潮气也重，住在这里，绝对不会很舒服。


    当陈凡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这桥洞底下，铺着的麻袋片上，正躺着一个中年汉子。


    那个中年汉子，浑身枯瘦如柴，满脸焦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失声痛哭。


    陈凡一眼就看到了，正是在宝恒斋遇见的那个卖戒指的小姑娘，于是急忙上前问道：“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那女孩立即认出了陈凡，嚎啕大哭：“大哥哥，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生啊！”


    躺在地上的那个中年汉子，此时也勉强撑起身子，脸上流着眼泪，哭的泣不成声。


    “都怪我没用啊，都怪我啊！”


    陈凡急忙过去搀扶住他：“大哥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儿，能跟我说说吗？”


    陈凡自我介绍了一下和小女孩认识的经过，汉子这才恍然。


    他紧紧拉住陈凡的手，流着眼泪：“好人，好人啊！”


    随后，汉子哽咽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凡。


    原来，这汉子叫孙玉华，是外省人，带着两个女儿来广城打工。


    孙玉华从年轻那会儿身体就不好，病一阵好一阵坏的，全靠家里老婆在外面打工，赚钱养家。


    后来老婆出了车祸，死了。孙玉华无奈，只好带着两个女儿出来打工。


    但他这身板真不行，在工地找了个搭架子的活，干了没几天，就累的吐血了。


    到医院一查，这才知道，他居然得了胃癌。


    虽然医生说他这个病能治，但是得手术。手术外加治疗费，至少也得需要五万块。


    五万块，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只是吃顿饭的花费。但对于一个贫困地区的贫困家庭来说，五万块，那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啊。


    孙玉华当即就表示不治了，找个地方，等死就好了。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两个女儿。


    两个女儿已经没妈了，再没了爸，她们还怎么活啊！


    要说孙玉华这两个女儿也都懂事，为了给他筹钱治病。大女儿大玉便辍学跟着父亲来广城打工，小女儿小玉则每天放学后到处捡废品，卖点钱全都交给父亲。


    但她们赚的这点钱哪够用，孙玉华的病拖延的时间也不短了。医院方面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知。说要他必须马上手术，要是再继续拖延下去，这命可就保不住了。


    大玉急的没办法直哭，就在这个时候，陈婆子忽然找到了他们。


    陈婆子就是小塘村的人，并且还是周边远近闻名的大名人。


    这个娘们儿五十多岁，据说在广城一个大老板手底下办事儿。那大老板有钱有势，是个人物。


    孙玉华一家之所以跟陈婆子认识，是因为他们原来租过陈婆子家的房子。


    后来由于她家房子太贵，就又换了个便宜的。就是孙玉华爷仨刚刚搬出来的这一家。


    陈婆子来了之后，满脸笑意，开口就主动提出，可以借给孙玉华他们钱。


    说这事儿的时候，那陈婆子说的话很好听，说住过她家的房子就是缘分，看到孙玉华家现在遇到了难处，帮忙也是应该的。这五万块可以借给他们，啥时候还都行，还不要利息。


    当时，孙玉华并不同意。因为就算不要利息，这钱将来总得还。


    他就算动了手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干活赚钱了，靠两个女儿，她们咋还的起啊！


    况且，这个陈婆子名声并不太好。孙玉华听说，陈婆子实际上是在那个大老板手下当鸡头的，手底下管着不少姑娘。


    并且，这陈婆子还负责四处搜寻。看中了哪儿有漂亮的女孩子，就想方设法弄到那大老板的会所里面去，软硬兼施的逼着她们卖身子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