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边境的将士和各地地方军，他们对秦天早就有诸多不满。


    现在见秦致远的势力发展得如此之快，就连永安城都被其控制，也不想着赶来救驾了。


    而是纷纷表示臣服，愿意追随效忠秦致远！


    因为他们都知道，秦天不是明君，秦天的子孙们，也不是明君。


    既如此，还不如拥护秦致远。


    不管以前的秦致远多么荒唐，现在的他，至少有着贤德仁爱之名。


    崔毓秀在得知秦致远已经控制了永安城后，便请求暖宝带她过来。


    她要亲手杀死秦天，为崔家和欧阳家报仇！


    来见秦天的这一日，崔毓秀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


    她穿上一身喜庆的仪征红长裙，梳着优雅的倾髻，戴着大气的头面，以极其高贵的姿态出现在秦天面前。


    而此时的秦天，已经彻底沦为阶下囚。


    他衣着单薄且邋遢，整个人蓬头垢面，被粗重的铁链捆着，关押在地牢里。


    慢性的毒药和接二连三的刺激，已经让他没有几日可活了。


    甚至，他连呼吸都很困难，时常受到窒息感的折磨。


    可即便这样，他的气性依旧不小。


    崔毓秀冷着脸来到地牢时，他还在大骂秦致远。


    “秦致远，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犯上作乱，弑君夺位，十恶不赦！


    朕……朕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放过你！


    朕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断子绝……绝孙！”


    崔毓秀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天危险地半眯起眼，朝笑声处望去：“谁！是谁！谁在……谁在笑朕！给朕滚……滚出来！”


    “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弑君夺位，十恶不赦……”


    崔毓秀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重复着秦天方才的话：“秦天狗贼，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你……你是谁！”


    秦天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皱紧了眉头。


    不为别的，只因这个女子看他时，脸上写满了鄙夷，眼中更是充满了仇恨。


    而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的女子。


    “我是谁？哈哈哈！”


    崔毓秀仰头大笑，但很快又恶狠狠盯着秦天：“这个问题问得好啊，我是谁？


    你灭了我崔家满门，让我从此再也没有父母可依，灭了我外祖欧阳家满门，让我孤身一人存活于世。


    你布下天罗地网，在整个风月国寻找我的下落，只为斩草除根！


    现在你问我，我是谁？哈哈哈，我是谁？”


    崔毓秀边说边拿出那五万死士的调遣牌，高高举起，亮给秦天看：“秦天狗贼，我告诉你我是谁！


    我是姜浩的女儿，是与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今日要手刃你，让你不得好死的人！”


    “什么？呵……你……你是崔至善！”


    秦天眯着眼，看了看崔毓秀，又看了看那块调遣牌，满脸震惊：“你……你竟是女儿身！


    崔浩……崔浩他骗了四国所有的人，他……他根本就没有儿子，他生的是女儿！


    哈哈哈，难怪啊，难怪朕寻遍风月国，都没有寻到崔至善那个小纨绔。


    原来……原来你早在崔家出事儿以后，便恢复了女儿身，躲过……躲过了朕的追杀！”


    说罢，秦天神情突然变得凶狠：“你！你居然搭上了秦致远！


    秦致远那个废物，你居然……居然搭上了他！”


    “废物？”


    崔毓秀觉得好笑：“你口中的废物，现在可是风月国人人拥护的英雄，明日就要登基称帝了。


    而你？却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


    你杀害了无数人，沾染了无数鲜血，担上了无数骂名，费尽心机才得来的一切，他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手……”


    “你闭……噗……”


    秦天最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见崔毓秀抬高秦致远而践踏他，他气得喷了好大一口血。


    可就算是这样，依旧阻挡不了他咒骂秦致远：“秦致远……秦致远他弑君夺位，他不会……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会不得好死，断子……断子绝孙！


    他……你……你跟在他身边，也不会……不会有好结果！”


    崔毓秀并不嫌弃秦天的血，反倒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从地上沾了点鲜血，放在手中轻轻摩擦。


    ——原来这就是秦天的血啊！


    ——爹爹，娘亲，外祖父外祖母，你们看到了吗？秦天也会流血的呢。


    ——不过这些血太少了，根本不够。


    ——你们等着，很快，我就会将他的血放干，送他下去给你们赔罪！


    收回思绪，崔毓秀掏出手帕，用力擦拭着手上那肮脏的血。


    她语气淡漠：“别口口声声说人家弑君夺位了，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夺得皇位的？


    相比你，人家秦致远只是拨乱反正而已。


    至于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你说的是你的下场。”


    言毕，她又微微挑眉：“对了，有一点我很有必要提醒你。


    你说我跟在秦致远身边不会有好结果？呵呵……谁告诉你，我身后的靠山是秦致远？


    明明，我才是秦致远的靠山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崔毓秀的脸上绽放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


    秦天一怔，满脸不可置信。


    而这时，崔毓秀又改口：“这么说也不对，虽说我给了五万死士给秦致远，但也算不上是秦致远的靠山。


    秦致远真正的靠山，是蜀国魏家，也是我的夫家。”


    “你……你说什么……噗……”


    又一次，秦天被崔毓秀的话气到吐血。


    而这一次吐完血，秦天的状态明显不如方才。


    他浑身发颤，心中有一万句话要跟崔毓秀说，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崔毓秀见状，仍然觉得不够，继续道：“所以，我是谁呢？


    除了是崔浩的女儿，是你的仇人外，我还是蜀国魏家的儿媳妇。”


    “你……你……”


    “哦对了，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蜀国魏家会是秦致远真正的靠山吧？让我这个好心人来告诉你。”


    崔毓秀从头上取下一支步摇。


    那步摇的簪杆有小手指那么粗，她在簪杆上轻轻一扭，簪杆就变成了一把尖细的小刀。


    拿着步摇小刀，崔毓秀慢慢靠近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