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卓先生这么坚持，那就签吧。”


    李玲笑了，笑容有点意味深长，但看在卓启华眼里，就是妥协后无奈的笑。


    董何荣手写了两份协议，李玲和卓启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一人一份收了起来。


    本来要走的李玲，签完之后又不走了：“突然想起来，约会的时间是明天。”


    说着，李玲端起咖啡：“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记性特别差，看来有时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周安磊一撇嘴，脸上表现的很是不屑，但心里却很羡慕。


    都是一个村子的，而且还比他小。现在看看，一年多的时间，人家已经是玉玺地产的高层领导，能够决定几个亿的交易。


    再看看自己，一年多都干了什么？被人骗不说，还让人打断腿，在羊城当了一年多的乞丐。要不是巧合的碰到周安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离这里。


    周安磊心里胡思乱想着，卓启华和司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自认为拿捏住了李玲，让她放弃了继续找周安东谈的想法。


    双方各怀鬼胎，气氛却很友好，喝了杯咖啡，聊了一会就各自找理由离开了。


    “哈！”


    回到房间，李玲开心的笑了一声：“这个卓启华还真不好对付，但我总感觉他对董事长充满了敌意，买这块地就是在针对董事长。”


    董何荣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李玲看向周安磊：“周二磊，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安磊不满的说道：“叫二哥。”


    李玲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能和气的叫你一声周二磊，就是给你面子了。”


    周安东和周安磊两家不和，汤河子没有不知道的，李玲当然也不会不知道。


    说实话，前天她见到周安磊，确实很意外，但这是周安东的私事。


    好奇归好奇，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就算看到周安磊腿瘸了，都没有多问。


    但不管周安东和周安磊关系是不是缓和了，她依然半个眼珠子都瞧不上周安磊。


    本性难移，是狗就改不了吃屎。李玲绝对不相信，周安磊突然的就不吃屎了。


    所以啊，事情谈完了，她也不可能给周安磊什么好脸色。


    “我也不知道。”周安磊看似赌气的说了一句，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玲没再搭理他：“走吧，我们去吃饭。”


    避免让卓启华发现，今天她们不准备跟周安东接触，等签完正式合约，办完土地使用权转让手续后，再向周安东汇报。


    ………………


    1992年10月11日，农历八月二十六，星期一！


    羊城花园酒店，上午十点，李玲和卓启华签了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


    合同约定，签约之后，预付百分之三十保证金。


    办理完土地使用权转让手续后，一个星期内交付全部款项。


    同一时间，中山大学一间会议室内，坐满了人。


    高震和校长以及研究所所长签署了合作协议，承诺一个星期内，一百五十万的研发资金会打入研究所账户。


    周安东不知道的是，一股针对他的强烈风暴，开始刮了起来。


    京城，北师大，因为姜俞悦的关系，北师大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周安东的死忠粉。


    “同学们，出大事了。”


    似曾相识的一幕在北师大再一次上演，一名男生拿着报纸冲进了一间教室。


    教室内，几十名学生正在安静的自习，听到男生的大喊，全都不满的抬头看过去。


    男生举着报纸：“有谁看过今天的科学报？”


    “快点说吧，发生了什么？”有人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我给你们念一下这篇文章。”


    这名男生点点头，拿着报纸开始朗读。


    “周安东作为商人，享受到了改革开放的红利，却不思感恩，在重要的场合大放厥词，诋毁西方文化，诱导无知民众仇恨抵抗西方。


    在我看来他不是中国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西方借助于基督教文化的强悍，执着的精神教义，每个人都活得阳光而积极，这代表了文明在近代以来的最高成就……


    我不否认我们曾经有过灿烂的文明，但那已经成为过去。我们需要面对未来，引进西方文化，要让我们的国家成为西方那样文明、自由、平等的国度。


    而不是像周安东一样，成为垃圾堆上的苍蝇，污水坑中的蚊子，沦为畜群，沦为流氓无赖，污染文明和国际社会……”


    当男生念完的时候，教室一片寂静，好一会才有人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周安东说了什么？”


    这名男生把一份羊城晚报和日本放在最面前课桌上：“你们自己看吧。”


    后面的人挤了过来，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期间拍桌子、跺脚、喊好声不断。


    下课铃声响了，没有人出教室，看完的都在议论着，没看完的依然围在一起看着。


    “我觉得周安东说的很对，我们身边确实有一群恨国党，一直在美化西方，丑化我们自己。”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


    “文学院的张文功教授，上公开课的时候，总是夹带一些私活。宣扬金钱至上，美女至上，种族至上。总是说美国的月亮是圆的，空气是香甜的。


    以前听着没什么感觉，也没在意过。不管美国的月亮是不是圆的，空气是不是香甜的，我也没机会出国。


    但看了周安东的演讲，突然感觉到，这个事情很严重，我们确实要警惕起来。”


    “我也听过张文功的课，确实经常说这些东西。要我说，我们不但要警惕，还要向学校反映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再让张文功这样的毒言论，出现在课堂上。”


    “对，去举报他，我们一起去。”


    紧接着就有十多名学生站了起来，这些都是听过张文功课的学生。


    以前确实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到周安东的演讲，已经意识到不对。


    “你们要去干什么？”


    一名学生把事情说了一起，有人跟着站起身。


    “我们也去，人多力量大。”


    “对对对，人多力量大，我们都去。”


    整个教室，大多数都去了，但也有胆小的没敢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