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成功让楚秋心里一惊。
按照太后对萧家人的喜爱程度,等一下萧家人来,她们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于是楚秋连忙哭诉,“太后娘娘,妾身真的冤枉啊,这布娃娃上面的字迹绝非是妾身和太子侧妃的,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三张纸和布娃娃上的字迹放在一起比较,只有一人的字迹能和布娃娃几乎一模一样。
德妃怒从心起,指着顾南枝厉喝一声,“顾南枝,还不跪下!”
顾南枝站得笔直,目光坦然,“妾身无罪,自然是不需要跪的。”
楚秋悲戚地看着顾南枝,声声控诉。
“南枝,你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做是亲生孩子一样的对待,从来不曾有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对我埋怨,认为是我抢了你娘亲的位置,所以屡次给我难堪,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但是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陷害我和玥儿!
你明明知道,因为上一次游船夜会长公主对玥儿的误会,我和玥儿一直想要求得长公主的原谅,才会用尽力气准备这一次的赏花宴,你却一定要趁着这一次来陷害我们来,以除掉我们达到你的目的吗?
南枝,我这个做继母的,到底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喜欢啊!”
她揪着自己的胸口,看起来一副极其难过的模样,好像随时就要晕倒过去,涕泪横流。
谁都知道继母是不好做的,但是做成这样凄惨的样子,未免也太让人可怜了。
德妃眼尾逐渐红了起来,她对于这个儿媳向来是十分不喜的,但是既然是皇上赐婚,云清也能接受,她便也罢了。
但是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媳是这样一个毒妇!
德妃转过身来,跪在太后娘娘面前,“母后,臣妾知道您对顾南枝心有欢喜,但是此番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心寒。
置长公主殿下性命于无物,视我朝律法为无物,身为太子妃竟然在自己的母家大行巫蛊之术,让人不寒而栗。
母后,顾南枝此等行径实在无法姑息,请无论如何从重处罚!”
顾玥捂着嘴,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姐姐……我向来是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对待的,即使是作为侧妃也从未有过半点逾矩,谨守嫡庶尊卑,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屡次害我。
就连上一次在夜游船会出了那样的大丑,我都不和你计较,你为何……又来害我……”
顾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了一般。
楚秋和顾玥的话将长公主的思绪拉回到了上一次的夜游船会,不管是顾玥的表演,还是后面的糕点坠湖事件,都是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她上一次是觉得顾玥想要算计别人不成,结果伤到了自己,现在看来,未必后面没有别人的控制。
长公主语气严厉,“顾南枝,你还不跪下吗?”
顾南枝撩起前襟,笔直地跪在地上,声音掷地有声,“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臣妾跪下,并非是因为觉得臣妾有罪,而是要打消德妃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心中的疑虑。”
德妃娘娘……
太子妃和德妃娘娘之间的气氛如此微妙,明明是母妃与儿媳之间的关系,可是称呼却如此生疏。
德妃脸色愈发难看,“打消?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顾南枝轻笑一声,“德妃娘娘的偏袒之意不要太明显,楚秋和顾玥有狡辩的机会,我却连话都不能说吗?
德妃娘娘若是想要主持正义的话,最好让自己的心处于公平点上,否则您口中的违反律法、不在意长公主殿下的性命,都只是你为了掩饰自己偏袒之心的谎言罢了。”
“你大胆!”
德妃气得脸色通红,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忤逆她,这个顾南枝简直无礼至极!
相对于德妃来说,此时的顾南枝倒是极为云淡风轻。
“臣妾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德妃娘娘若是此时发怒,难免不会让人觉得臣妾说的话是事实。”
“好了……”
长公主揉了揉额头,这件事情吵得她心力交瘁,真的是吵得她想要不管不顾地将所有人都给杀了。
“顾南枝,你说吧。”
“是。”
顾南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秋,恰逢此时后者的余光看向她,与这样的目光相对。
一瞬间,楚秋的心狠狠一颤。
这顾南枝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现在这时候还如此冷静?
她到底是有信心能够反驳,还是这一切都是她主导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第二种情况,如果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意料和掌控之中的话,那这个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刚才那个极其危险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顾南枝清楚道,“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这雪缎整个京城中只有萧记布庄拥有,每年雪缎的进货以及卖出量大概在八匹左右。
而这八匹,从十年之前一直到今天为止,除了臣妾在前些日子买了两匹之外,其余的,全部送进了顾府。而这些雪缎在顾府,哪怕是一片边角料,也没有分到臣妾的手中。
顾夫人,这一点,你承不承认?”
顾南枝说着,目光转向楚秋,眸光闪烁着,似是太阳落下来的金光。
楚秋揪着帕子,心中不断盘算。
这个事情在整个顾府几乎人尽皆知,她无法保证所有人都会统一口径地帮助她,所以这个谎……不能撒。
顾玥眼看着娘亲半天没有开口,心里愈发紧张,于是就想要代替她开口。
可是刚刚张口,就被楚秋给按了下来。
楚秋开口道,“太子妃从前的并不喜欢素色的缎子,只喜欢一些颜色鲜艳的,妾身也只能……”
顾南枝冷笑一声,“你在演什么?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楚秋咬牙,“是的。”
顾南枝勾唇,“好,那么如此说来,只凭雪缎就断定是我所为,是否太过片面?毕竟顾夫人和太子侧妃,似乎也有很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