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干嘛，跑啊。”莫沫朝敏低声道。


    总不能真在房间里打起来，她不想无故赔一笔维修费。


    敏连忙抬脚朝着门外跑去。


    一股职能波动从顾意身上散发出来，他准备用咒了。


    莫沫头痛。


    这都什么事儿。


    “那个，要不我再给你买一草签糖葫芦，这事就过去了？”莫沫试图和暴怒中的顾意商量。


    “你觉得我是因为她吃了我的糖葫芦生气？”顾意冷声道。


    光能波动聚焦在刀尖之上，瞄准敏逃跑的身影


    莫沫默默往敏的方向移动，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敏。


    顾意瞧见她的动作，眸色幽深，莫沫看出来了，他因为某种原因不会伤害她。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


    莫沫疑惑：“不是糖葫芦是什么，难道你喜欢收集竹签？被我炸了不高兴？”


    “呵。”顾意冷笑，收敛起弥漫在周身的力量，那双异色瞳孔重归浅褐色，“你在装傻？”


    莫沫的拿手好戏，装傻充愣。


    有时，连他都被这一套欺骗过去。


    哦，还有那位国相长大人，同样被眼前的女孩演技迷惑住了。


    想到这里，顾意的心情莫名舒畅了些许。


    瞧见顾意的怒气消减不少，莫沫轻轻耸肩：“顾首席，您不也一直在装傻吗？”


    顾意眯眼，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莫沫感受到敏的气息消失在房间之中，面上的表情飞速退却，语气变得冷漠：“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顾意则懒洋洋地靠在墙壁，旋转手中的弯刃，声音慵懒：“莫沫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呢。”


    莫沫：“那莫竹枝呢，你认识吗？曾经你最得意的学生，王庭总部实验司的副司长，收起对你心上人的忠贞，看着恶心。”


    她真是烦透了顾意，不惜在这种有些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撕破一点点脸皮。


    顾意的目光盯着莫沫。


    他在探究。


    探究莫沫知道了多少。


    莫沫却不再说话，利落地收起手中的白鸠。


    “如果沙发上的男人醒来，帮我打一针沉睡剂，我知道你身上有。”


    她开口留下一句，转身离开房间。


    顾意微微皱起眉头。


    莫沫的表现让他心惊，再给她一些时间，会不会知道全部事情。


    还差一点。


    计划还差一个关键的东西，必须尽快抓住贾里斯多德。


    门被打开，又再次关上。


    莫沫收回刚才所有的情绪，无奈地看着门外的敏：“咱俩今天可能要睡门外了。”


    敏愣了：“什么意思？”


    莫沫挠了挠脸：“你刚才吃的那串糖葫芦是我抢顾意的，被我‘呸’了一口，顾意发火，你非赶上来参与干嘛？”


    敏顿时瞪大眼睛：“顾首席吃过，你又吐了口水？”


    莫沫反驳：“我就象征性‘呸’了一口，没吐口水。”


    话音刚落。


    “啊……”整个走廊响起敏的尖叫声。


    莫沫淡定地拿出睡袋，钻了进去。


    半夜不睡觉，阎王来索命。


    她先睡了。


    刚刚钻进去，睡袋被疯狂摇动。


    “你刚才怎么不说？”敏有些崩溃，“间接接吻啊？”


    莫沫道：“你从我那头吃的，安心吧，而且我看清楚了，他的唇没碰到签，你的清白还在。”


    摇晃的力度小了下来。


    敏：“真的？”


    莫沫点头。


    敏松了口气，反应过来莫沫说的话，一脸羞恼：“什么叫我的清白还在？”


    莫沫打了哈欠：“已经半夜两三点了，你不困吗？”


    敏摇头：“不困。”


    暗刺师有专门的夜巡，像这样熬一天都没问题。


    莫沫强行扒开敏放在睡袋上的手：“我困，我睡了。”


    她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询问的声音。


    “你还有睡袋吗？”


    莫沫睁开一只眼睛看她：“睡袋属于出行必需品，你都不带吗？”


    敏小声道：“以前都是跟着姐姐，后来有觉明。”


    莫沫：“那你的两个空间都是带什么？”


    敏：“衣服、鞋子、零食、化妆品……”


    越说声音越小。


    “说实话，我想揍你。”莫沫面无表情从空间拿出一个黄色睡袋，递给她。


    敏声音细若蚊吟：“多少钱？”


    事到如今，敏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只剩下钱这个对莫沫有点兴趣的东西了。


    莫沫重新闭上眼睛：“佣者有义务保障雇主的睡眠，不要钱。”


    敏看着手中叠成一团的睡袋，脸上有些热。


    她咬住下唇。


    这次脱离觉明和姐姐的晋升任务，才一天，就让她感受到了自己有多么无知，一点常识都没有。


    她是最没用的十二首席。


    以前还有力量，现在是个纯粹的废物。


    莫沫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仅靠自己的敏锐的感知，察觉到敏的情绪异常。


    “怎么又想不开了？”她问道，“说出去，我来开解开解。”


    敏绞着手指，不知要说些什么，心情闷闷的。


    她其实知道的，自己活在姐姐和觉明的保护下。


    无数次想过自己要脱离他们，去历练。


    话到嘴边，因为自己惧怕姐姐会拒绝，惧怕自己一个人接触外面，会适应不了，又吞回肚里。


    “如果我早一点有勇气走出来就好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甚至会拖累你。”敏哽咽着道。


    莫沫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就把这一次任务当做是自己脱离他们的试炼，至少你这次有勇气一个人过来，不是吗？”


    如果不是觉明强行干涉将莫沫拉扯进来，敏确实是一个人进入罗浮城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敏低着头，不说话。


    莫沫感受到她的情绪依然没有好转，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


    “我见到很多贵族，活在自己的世界，自以为很行，其实脱离保护，什么都不是，但是呢，你还有救，你的优点在于能够飞速认识自己的错误，吸收正确的东西，所以，还是那句话，别想太多，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敏钻进被窝。


    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睡意。


    “莫沫。”她叫道。


    莫沫：“嗯？”


    “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敏忐忑道。


    莫沫：“确实有一个问题。”


    敏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莫沫：“打扰我睡觉的问题。”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