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太瘦了。”


    顾意缓缓说出后面的话。


    莫沫：“……”


    她瘦不瘦关他屁事。


    顾意低头咬下刚刚舔舐的糖葫芦，郑重地将剩下的全部用薄膜纸包好，收回空间。


    “答应我，我就帮你们。”他开口和莫沫谈判，眸光却看向草签上红彤彤的糖葫芦。


    心中叹息，很难找到和记忆中这么接近的味道了，早知道该多拿几串。


    莫沫看不惯顾意这欠样，开口准备呛他几句。


    敏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疯狂点头：“顾首席，莫沫她答应了，以后每餐肯定多吃点。”


    莫沫愤怒地看着敏。


    敏小声道：“以你的饭量，增不增加一点完全看不出去，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事情办了。”


    职业师因为身体素质，普遍吃得多，尤其是近战师，一顿抵其他职业师的两顿，食物不多的情况下，他们会另外再吃营养液来补充。


    数量普遍是两支。


    莫沫今天中午在吃了两块大饼和一碗大牛骨汤的情况下，还能服下两支营养液，由此看来，她的食量和近战师不遑多让。


    莫沫：“……”


    别以为没听出来隐晦地说她饭桶这件事，她一个双师吃得比其他射击师多怎么了？


    敏小心翼翼地放开莫沫的嘴巴：“计划，一切为了计划。”


    莫沫没好气地拍开她随时准备再次捂嘴的手，看向顾意：“赶紧走吧。”


    那间房子不安全，必须尽早将男人带到这儿，然后再叫顾意布下一个防止外人进入的防护屏障。


    顾意站在原地，没动，语气执着：“你还没有答应我。”


    莫沫咬牙，不就多吃点，多大点的事。


    “我答应你。”莫沫说完，又反驳道，“还有，我不瘦，我标准身材。”


    虽然不在意身材，但是被顾意评头论足，莫沫莫名不爽。


    顾意：“哦。”


    极淡的一声，表明对这些并不在乎，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保证就行。


    莫沫气笑，从上到下看了一眼顾意，反击道：“你倒是挺瘦，多吃点，细竹竿，女生可不喜欢。”


    顾意淡然的表情破开一个口子，眼中多出一丝怒意，很快又被他很好地压了下去。


    “不是想要我帮忙吗？不早点的话，可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的语气倒是平静，不像刚才被激怒过。


    莫沫也不想费心思和他阴阳怪气吵架，率先转身走出门。


    三人很快再次来到了那个昏暗的巷子。


    空气依旧充斥着压抑，敏这次大着胆子看去，地上那些人仿若无骨，相互缠绕在一起，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麻绳。


    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敏颤抖着嘴唇，几乎无法言语。


    莫沫沉默半响，问旁边的顾意：“你有办法吗？”


    “全部已经异化，没救了。”顾意随意看了一眼，评价道。


    “嘶嘶……”有个脑袋转了过来，面颊布满一块一块的墨色蛇鳞，竖瞳注视着莫沫，吐出狭长黑色的蛇信，对着莫沫发出威胁之意。


    果然如顾意所说，已经异化。


    这种看着活生生的人类变成凭本能驱使的怪物，无力又难受，莫沫掏出手枪，对准男人的脑袋。


    至少帮他们结束痛苦。


    男人察觉到危险，脊背上的鳞片竖立起来。


    莫沫缓缓勾动扳机。


    那双竖瞳直勾勾地盯着莫沫，却并没有发动攻击，


    他突然伸出手，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走……走……小姚，不要被抓住了。”


    莫沫的动作顿住。


    男人的下身已经变成了长长的蛇尾，嘴里却是不断地喊着“快逃”的话语。


    莫沫眸光闪烁，收回手中的枪。


    “我们走吧。”她抬脚离开，语气中多了几分冷寒。


    星辉丝毫不在乎他们三个看到眼前的景象，是觉得凭他们的能力无法将消息带到外界吗？


    “他们没救了。”顾意跟在莫沫身后，不明白她为什么最后选择留下异化怪物的命。


    莫沫：“我知道。”


    敏看了一眼男人痛苦的模样，咬牙，转身跟上莫沫的步伐。


    如果……如果姐姐参与了祭祀，她会和姐姐一起承担要付出的所有代价，包括死亡。


    三人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言语，气氛有些沉闷。


    忽然，昏暗的巷子内，微微透露出一些光，照射在几人的脸庞，似乎也驱散了一点心头的雾霾。


    敏眨了眨眼睛，颤抖着问道：“一定可以救他们的，对不对？”


    莫沫转头看她一眼，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肯定敏，眼神坚定：“一定可以的。”


    对她们的幼稚言语，顾意嗤笑一声：“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凶兽的基因完全入侵，根本不可能复原。”


    莫沫盯着黑暗之中顾意那张平凡的脸。


    说这话的时候，顾意的情绪带着些不屑、漫不经心，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人是死是活、又或者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冷血、活泼……莫沫不会强行干涉顾意的思想和自己一样，反之，顾意同样也不会影响到她。


    莫沫开口，一字一句坚定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他们是……人。


    有意识。


    还没有变成怪物。


    莫沫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她的心回应自己，想要救他们。


    将人转化成怪物这种有违常理的东西都能存在，里面或许潜藏着解除的方法。


    莫沫想找一找这个可能。


    顾意这辈子遇到很多固执的人，大多会开始像莫沫一样说着这些“幼稚”的话语，试图撬动不可改变的事实，


    最后在现实面前，那份执着逐渐被岁月的浪潮侵蚀，凌角也被磨灭。


    恰巧，顾意有一种恶趣味，他挺喜欢看固执的人从坚信不疑到自我怀疑，最后崩溃的过程。


    “那就……祝你成功吧。”


    他给莫沫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顾意的声音没什么问题，甚至称得上温柔，可莫沫知道他在阴阳怪气自己。


    莫沫有点烦他：“你……”


    想起还躺在屋子里的那个男人，还需要顾意的帮助，莫沫呛他的话语顿住，在喉咙里滚动一圈，变成：“我成不成功不知道，但是顾首席，嘴巴太多可不会得到心上人的喜欢。”


    阴阳怪气谁不会啊。


    通过几次试探，顾意在意的那位心上人，可不一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