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鱼跪趴在地上感叹学武不易时。


    莫沫正在教两名学生一模一样的呼吸方法……的第一步——蹲马步，至于创建队伍剩余的杂事，阳子一个人包揽了。


    傀儡统领嘛，悠闲得很，相比起来，妹妹小平的锻炼更重要些。


    “马步蹲好，别偷懒。”


    莫沫背对着他们，面前是一张老旧的长桌，上面摆满了各种长管器皿，昨日答应的神秘人交易营养液，现在才腾开时间做。


    小平脚抖得厉害，余光瞧见莫沫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试管，悄悄活动了一下腿脚。


    “小平，这次莫姐可以装看不见，还有下次我告诉你姐姐，让她把你每天的鸡蛋奖励给旁边的望。”


    莫沫轻轻摇晃试管里的液体，语气淡淡道。


    小平立马蹲好马步，心里疑惑，自己刚才一直注意着莫姐，没有回头，怎么会发现自己偷懒？


    猜出小平的疑惑，莫沫放下试管，走到两人面前。


    “听说过盲人射击师吗，他们很厉害，没有因为失去射击师最重要的感官——视觉，而放弃，日复一日地坚持练习另外的方法，弥补自身缺陷，他们会根据目标的呼吸、气味、发出的声响等，来判断目标的位置和状况，从而射击目标。”


    小平听完，颤抖着问道：“所以……呼呼……莫姐……呼，你也会……呼呼……闭眼……射击吗？”


    莫沫点头：“不精通，但是，小平，察觉你的小动作还是很容易的。”


    莫沫警告地盯着小平。


    小平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去看旁边的望，是否真有实力分走自己的鸡蛋。


    小平身为咒言师，身体较普通职业师孱弱许多。


    望虽然常年营养不良，但经过昨日莫沫一管净化液的滋养，改善不少，面色不再是惨白，皮肤透着一点正常的粉色。


    莫沫还吐槽过，自己的徒弟之前堪比几百年前的恐怖片中，虚构的诡异形象。


    望没有察觉到小平的目光，咬唇坚持蹲着马步，脚肚酸痛也不敢松懈，


    今日凌晨，跑步到半路昏倒后，望就一直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一次的锻炼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让师傅失望。


    莫沫知道他小子骨子里自尊心极强，之前为了生存，不得不痛苦地放弃，只为活着，现在，似乎正在慢慢地捡拾起来。


    莫沫勾唇，老爷子，希望到时候你知道我的做法后，别激动地拿枪指着我。


    在望感觉头脑发胀时，莫沫拍了拍手：“休息半小时。”


    望“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感觉双腿感觉已经不属于自己，不断颤抖。


    旁边的小平早在半小时前，应莫沫的话，靠在树边休息。


    小平眼眸向下，有些失落：“同为莫姐的学生，我竟然没有比过望。”


    莫沫揉着她的脑袋安慰：“你作为一名咒术师，和望的练习终点不一样，你可以和以前的自己比，是否在一点点进步？”


    小平抬头望着沐浴在一束阳光下的莫沫，和周遭的灰暗环境不同，她仿佛拥有令人信服和安心的奇异力量。


    小平眨了下眼睛，问出从没有人给予肯定答案的问题：“莫姐，咒术师真的能突破身体极限吗？”


    “不能，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人某种力量的同时，为了平衡，会将相应的缺陷强加在人的身上。”


    果然……小平低头，看着身下黑色的土地，好像吃了最不喜欢的苦瓜一样，既苦涩又难受。


    妈妈和爸爸的力量已经是家族的佼佼者，却被那些暗中窥伺的陆家旁系联合外面的敌对贵族，抓住这一弱点，趁他们外出巡查，身边的近战师守卫不多时，发动反叛，死在回来的路上。


    “小平，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不信命。”莫沫拿出两支稀释过的净化水递给小平和望两人，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想听我的故事吗？”


    两人的目光的眼睛一下落在莫沫身上，先后点头，他们太好奇了，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会成就莫姐（师傅）这样的性格和实力？


    莫沫顺势坐在地上，拿出一个有些干瘪的苹果，啃了一口后，说道：“我啊，出生开始就住在一个闭塞的村子里，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职业师、职能，甚至外界的世界都没有接触过。”


    “直到十岁那一年意外走丢，发了一场高烧，失去意识被一位好心人捡到，终于见到外面的世界，没有想象中的美好，高墙、随处可见的矮屋、只有一面墙，剩余的几面随便用一块破布挡住的三角草棚，路上行走的都是佝偻着腰、瘦骨嶙峋，满眼沧桑的人，听到这，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望沉默了一会儿 开口回答：“好像罚司岛的散户区。”


    小平随后认同地点头 ，她跟着姐姐去过罚司岛的散户区，和莫姐话里的描述差不多。


    “但是，莫姐，散户区没有草棚，再差也是砖房子。”


    莫沫又啃了一口苹果：“对啊，我可没有说那里是罚司岛的散户区，那里是贫城的乞丐聚集地，救下我的好人是一位老乞丐，说起来，那里唯一能比得过罚司岛散户区的地方，是他们拥有自由，而我们没有，剩下的都是一样。”


    贫苦、痛苦、绝望、麻木，充斥着所有负面情绪。


    莫沫初次到乞丐聚集地，完全不知所措。


    那位老乞丐感知到她的情绪，给她盛了一碗热粥，放在她睡着的地铺旁边，露出充满善意的微笑：“别怕，丫头。”


    别怕啊，丫头。


    那是莫沫和爷爷第一次见面。


    莫沫上扬嘴唇，露出和记忆中相同的微笑：“我那时和望一样，错过了职业师觉醒，作为一个普通人……啊，不对，应该说是小乞丐，跟着老乞丐每日准时去往贵族和富商路过的地方乞讨。”


    贫城的乞丐都是得罪当地富豪和贵族的人，他们不被允许寻找工作，只能做着最低贱的乞讨，成为警告暗地中同样试图挑战上等人设立的门槛，杀鸡儆猴的鲜明例子。


    “后来呢？”


    小平想要知道，莫沫后来怎么从一名没有觉醒的乞丐成为了一名射击师。


    “后来？”


    莫沫三两下啃完手中的苹果，精准地扔在旁边的树桩垃圾桶，两手叉腰，动作嚣张。


    “后来，我就拼命努力，拼命努力，在某一天忽然觉醒了射击师的职业天赋，然后，又被某一位大人物慧眼识珠地相中了，培养成为了一名厉害的射击师，厉不厉害？”


    小平：“……”


    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望没说话，低头沉浸在莫沫刚才的某句话中，超过十岁真的还能觉醒吗？


    莫沫回头瞧见两人的反应，很不满意：“怎么了？我这还不励志吗？十四岁才觉醒职业天赋，却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b级甲等射击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要我做普通人，我偏要逆天而行。”


    小平抽了抽嘴角：“莫姐，话是这么说，可是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变味了。”


    故事转折很突兀，配上莫沫有些夸张的动作，小平瞬间出戏，真的没听出励志的感觉。


    她再也不想莫姐讲励志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