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虽然仍在本能地维持着对卡片的源质灌注，却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马卡多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放弃了李昂这重身份认知，将穿越之后的人生视作自己全部的存在。


    显然，当李昂的他我本身否定自己是李昂时，即使是他我镜也无法将众人位格重叠。现在想来，自己在与诸多他们见面时，在早在他我镜认证之前就已经互相确定了众人的身份。


    而在这位马卡多分享的记忆中，有他在初到泰拉时的茫然无措，也有着他在村落时的懵懂心动，亦有一同与帝皇肩负人类时的责任，但唯独没有那个普通的穿越之前李昂的影子。


    【别想这么多，这位不是还给我们留了一招后手吗。万不得已时放弃了李昂这个身份，通过断掉的连接短暂跃升自己的存在。】


    【的确，这位最后的状态，你说他是亚空间第六邪神我都信。】


    李昂甩了甩头，要说马卡多共享的诸多信息中最值得验证的当然便是黑暗之王主角身份的特殊性，但显然，这不是现在的自己有能力、有资格去涉及的秘密。


    对马卡多，李昂的观感有些复杂，他不认可自己李昂的身份，但直到彻底陨落前的最后一秒，他仍然维持着与李昂之间的心灵连接。


    马卡多一生的记忆、对超凡力量的诸多探索，乃至最后链接断裂时在他体内涌现力量的感悟都被他全数交给了李昂。


    而李昂也是首次接到如此漫长的记忆，这是上下蔓延超过数万年的记忆，是马卡多随着帝皇一路从原始的泰拉星球到征战银河的全部、


    【难怪他会不认可自己李昂的身份，在这份庞大的记忆面前，属于穿越者李昂的记忆不过是沧海一粟。】


    【如果当时虚没有失去自己的意思，可能也是这样的情况？】


    【很有可能，没有这份共同的认知，他我镜估计很难找上门来。】


    【也就是说，除了李昂的灵魂之外，他我镜的链接其实还是有些隐性要求的，至少要对李昂过去的记忆有认同，认可自己李昂的身份才能被捕捉到。】


    【这么说来，会不会有的我们已经在舍弃掉李昂这重身份后成就伪多元乃至全能多元呢？】


    【概率太小了，还是不要做这种美梦比较好。】


    在得到马卡多的记忆之后，李昂现在看恶魔方的军势便能看出种种奥妙。


    恐虐魔军的攻势看上去粗放无比，但阵线的变动和灵能的运用却相当的之妙。奸奇魔军在一道平平无奇的灵能闪电和一道治愈友军的灵能治愈中潜藏了或明或暗9种暗手。纳垢魔军的治愈与其说是治愈，倒不如说是以那不变的能力的强行让恶魔维持在过去的巅峰状态。


    刚刚被坂田银时夺走了大量灵能的色孽却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重新出现在了军阵中，和那位手持长虹剑的少侠鏖战。


    此时的李昂眼中，来到此处的四神全都不是本体，而只是一道普通的亚空间象征的化身，四神的本体仍在在黑暗中，仍在黑暗之王的领域内为他扩充着灵能的边界。


    李昂珍而重之地将这份属于马卡多的漫长记忆封存，将现在自己等人所面对的不过是各种亚空间象征的化身这一事实报告给了后方的参谋部。


    虹光的飞鸟飞到了他的面前，随着这飞鸟印记的反转，一名身材单薄，看上去有些清秀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忽视掉他的眸中那变化的飞鸟，这位少年看上去只不过就是一位普通人。


    “您好，李昂阁下，感谢您提供的情报。但为了下一步的计划，我必须向您确定这份情报来源的可靠性。”


    李昂也非常坦然，在隐去他我镜本身之后，将自身与马卡多互为同位异形体的情报以及自己刚才通过概念卡片与白色魔军勾连前往战锤宇宙这一事实是一同告知。


    鲁路修手扶额头，脑中的情报高速运转，将李昂提供的诸多信息和现场局势一一对应之后，反复向李昂询问了一些从马卡多记忆中的事件。


    与李昂预计不同的是，鲁路修并不如何关心亚空间邪神的力量和象征，他反而仔细的询问了战锤世界中人类帝国的各方面文化习俗以及在马卡多漫长记忆中人类文明本身的变化。


    “感谢您提供的情报。”


    鲁路修再一次发作红光的飞鸟离去，而在他离开李昂世界的瞬间，报偿军的阵势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报偿君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奥特之光进驻战锤宇宙拉扯出空间，在已经达成目的的现在，除了防备战锤宇宙狗急跳墙之外，已经可以缓步撤离的报偿军这一刻爆发了远超此前的浪潮。


    某些一看就是火云洞或是圣经之神麾下的超凡者开始全力以赴抗击魔军。


    黑暗的帷幕升起，刚才还与李昂手中概念卡片呼应的白色魔军突然不再回应李昂的共鸣。


    佐菲、泰罗、梦比优斯三人各自展现了最强形态，无数如真似幻的身影飞驰，在数千次自爆后，升起的黑暗帷幕没有丝毫变化。


    李昂看着升起的黑色帷幕，莫名有了一点即视感，这似乎就是在魔圆世界外围，黑色qb拿出的用于封印希望之光感知的绝望帷幕。


    是了，无论黑色qb口中的说辞如何，本身就追逐的无序甚至极难产生情绪本身的混沌王庭又怎么可能拥有隔绝希望与绝望互相感知的帷幕呢？


    多元之中，有谁能比黑暗之王对人心情绪的把控更加精确？有谁能比经历了人类的一切善意，一切恶意的黑暗之王更懂希望和绝望的变化？有谁能比黑暗之王对人类施加了更大的苦难，承担了更大的苦难？


    如果帷幕是黑暗之王的造物，那是否说明早在魔圆世界之前，甚至在晓美焰在诸天城开放战争交易之前，黑暗之王的主意便已经打到了希望之光的头上，自己那次在魔圆世界中的历程是否就是一次对希望之光根底的试探。


    众人抬眸，闪耀着七彩之光的战士手握着一缕纯白之光猛然轰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