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有些干涩地吞了口唾沫，无尽无漏之躯在此刻居然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思维，他颤抖着开口：“如果我拒绝了，您会怎么办？”


    “再找新的继任者就是了。我当初在多远中洒下了多少希望之光。我就能从多少个体中筛选文明发展的适格者？”


    “也就是说我不是唯一，您还有其他的选择。”


    奥王点头，李昂长出了一口气，他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世界之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奥王抱怨道：“这样很恐怖的，您知道吗？我差点就以为您今天就要在这里把我塞到文明之理中去了。”


    “那你不想要吗？文明发展之理，全能多元之力，多元共和国之位。”


    “...”


    “当然想了。但我还有脑子，一面涉及几大势力的他我镜就已经让我疲于奔命。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我镜应该就是孕育中的他我概念的一面。”


    “他我、二重生、异位面同位体、资讯符合型，怎么称呼都可以。这的确是由至法天所引发的，在多元中多个世界存在起源相同、灵魂结构一致、思维模型趋同个体这一现象的概念象征。”


    李昂细细思索一番之后，果断开口：“我会仔细考虑接任文明发展之理的可能，但我有些问题希望您能在最大程度上给我回答。”


    奥特之王摆了摆手：“那你可要抓紧了，现在的我可是三不管状态。在存在、因果被光耀之王、文明发展之理、希望之光分隔的现在，多元中很少有人能注意到我。”


    “我是否是源自至法天的灵魂？


    “是。”


    “我显现于多元宇宙时，属于至法天的部分力量是不是富集于我？”


    “是。”


    “三大势力是因为至法天力量的富集，才将各自势力的核心力量赋予我。”


    “有些出入，但也相差无几。”


    “各大势力投资我的核心目的，是验证至法天能否从无序转向秩序？”


    奥王眼角含笑：“是。”


    李昂陡然松弛了下，自己的起源在这一刻才算终于解密。一个源自至法天的普通灵魂，一个将多元中至法天力量吸引的游子，一步是顺手落下的闲棋铸就了他我镜，也铸就了李昂和众他我的存在。


    “但穿越者在多元宇宙中可谓司空见惯了。源自至法天的灵魂应该也有不少，为什么至法天的力量会富集于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群星对此似乎有些研究，但我当时的心思都在如何回应希望之光上，对你的存在基本上没怎么注意。”


    李昂重重地点头：“十分感谢，奥特之王。不过您对于文明发展之理的继任者还是另请高明吧。”


    奥王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一事实，但他转而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最先来问你是否要接着文明发展之理的位置吗？”


    “因为光量子的变化和幻想披甲可以相互配合？”


    “因为我的他我中有光量子生命？”


    “还是因为我本身就对文明有一定的了解。他我的概念有利于文明发展之理的扩张。”


    奥王一直摇头，李昂最后双手一摊：“好了，我是没想法了，您到底是为什么第一个找上我的？”


    “因为你和都市之主关系不错。”


    都市之主？那位从都市之书中显露的存在，那位亲手夺取了奥王神备，取回了文明发展之理的大能。


    这见李昂流露出困惑不解的模样，奥王轻点他我界的地面，一张认知阻碍面具浮现在了他的身前。


    “你所见的那位漆黑缄默·罗兰，便是都市之主的众多可能性之一。那是一个怀揣着悲伤，希冀在多元中寻到救回安洁丽卡可能的存在”


    “但漆黑缄默·罗兰、脑叶公司·罗兰、首脑·罗兰、司书·罗兰....，这无数个罗兰汇聚在一起，便是都市之主三重面相之一，代表都市现在，代表都市之主意志的都市·罗兰。”


    “即使你只和其中的一位罗兰有过交集，但罗兰既然愿意将这张面具给你，那就表示从某种层面上他认可了你。而这份认可，这份好感也会被都市·罗兰一道继承。有了他的帮助，你继承文明发展之理的过程就会轻松许多。”


    “也就是说，哪怕有您的全力配合，哪怕有都市之主的帮忙。继承文明发展之李也会有许多无法回避的问题是吗？”


    “那当然，这毕竟是全能领域的交割。这又不是文明权杖那样的特殊情况，哪怕我们互相拟化，哪怕文明之理本身也愿意配合我们的动向。你能在一万年之内搞懂文明发展之理都算得上是天纵奇才了。”


    “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奥王严肃起来，李昂也不禁面色一肃。


    “对你而言，文明是你认可的、足以奉献终身的道路吗？”


    这似乎是一次直指本心的发问，李昂摇头，对他而言，文明是可以借助的力量，是攀登高峰的平台，是博采众长的佳境，而不是自己所追逐渴望的道路。


    奥王看上去有些遗憾：“那你便注定无法继承文明发展之理。你可以继承这力量，但最多只能作为他的侍奉者而非它的掌控者、发展者，即使成就全能，也会是全能中最弱的存在。”


    李昂似乎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放弃的理由，他的目光扫过他我镜，一个堪称胆大包天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萌发出来。


    李昂轻轻地咳了一下，他我镜慢悠悠地飘到他的手中。


    “冒昧的问一下。”


    “不用冒昧，不可能的。即使你们的灵魂已经分割，因果也有了了牵扯，但本质上你们仍然一体。有一个李昂继承了文明之理，这份力量也会贯通全部。”


    “我当然不是想让他我继承这份力量，但对您来说相较于一个可能影响文明本身发展的未知分子，一个完全从属于文明概念的个体会不会更好呢？”


    众他我齐齐发力，他我镜的光芒闪烁，在奥王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这张映照着他的镜子中走出了一个与曾经的奥王几乎一模一样的自己。


    这位奥王很弱，相当的弱，最多也只有爆星程度的战力，但就这个奥王身上，没有光量子，没有希望之光，没有幽暗之焰。


    有的只有一份简单的，契合文明发展的心意。